“原諒?”麥小白輕聲重復著。
丘冰抬了眼,萬分緊張地看著她。
“現(xiàn)在原不原諒還重要嗎?”她回過頭,靜靜地看向他,像是在看一個路人:
原來是真的,兩人確實發(fā)生了關系,她的那點自欺,顯得多么天真可笑。
聽罷,丘冰眼中痛苦更甚:她撞見了,卻并沒有去詰問他,甚至都沒有告訴好友金玲,她是打定了主意跟自己分手,所以才會不愿多費口舌!
她是要將他棄如敝履!
顏楓的心里升騰起一股恨意,恨她的逃離,恨她的絕情!
他迅速走到她的身邊,拉起她,抱著她的腰,看著她的唇,吻了下去!
狂虐肆意的吻,想要將她淡漠的外衣摧毀,讓親切可人的她回歸!
麥小白先是驚慌失措,繼而屈辱悲憤,她想推開他,卻是顯得自己如此弱小無力,丘冰吻得更加忘我,雙手開始在她身上游移……
她的心慌亂之極,終是得了機會,狠狠地咬了他的唇,他終于吃疼地,放開了她!
她迅速退到屋角,護著自己的薄衣,眼含驚懼。
“你瘋了嗎?”她大口喘著氣,壓抑著怒火,沉聲喝道。
他用手指輕擦了唇邊的血跡,仍有些留戀地恨恨看向她。
“瘋?你這樣待我,我怎能不瘋?”他說著又慢慢逼近了她,眼中滿是依戀和瘋狂。
他想念她,她的眼,她的眉,她的味道,她的一切……此刻,他只想擁有她,瘋是最好的!這樣才能拋卻理智!
麥小白心底溢滿了恐懼,“丘冰,你冷靜點好嗎!”慌亂中,她摸出了口袋中的鑰匙,打開了上面掛著的一把小水果刀。
丘冰見狀,住了腳步。他冷冷地看著小刀閃出的寒光,恨恨地笑:
“現(xiàn)在我親你,吻你,碰你都是罪過了對不對?”
“你以為我厭棄了你,對不對?小白,你一點也不了解我,也一點也不了解你自己?!鼻鹜从檬种噶酥缸约旱男?。
“你看到了!你不來問我!直接給我判了死刑?!彼眢w抖動著,顯得異常激動。
麥小白倔強地抿著唇,拿著小刀的手,有些發(fā)抖,緊張地看著他。
“行,我來告訴你:公司的事,一團亂麻,業(yè)務進展困難,你我也常有矛盾,我壓力很大,心情煩悶……那天,我喝了很多酒,許麗娜回公司取東西發(fā)現(xiàn)了我,聽我說心事,陪我喝酒,送我回公寓……”
“早上起來,我發(fā)現(xiàn)我們……我跟她道歉,她說沒有關系,說現(xiàn)在什么年代了,一夜情隨處可見,讓我不要放在心上??墒俏矣X得愧對于你,我心中忐忑,我一直不敢去找你!”
“等我覺得事情過得差不多了,我想著去找你,去跟你請罪。她卻告訴我,她懷孕了……就有那么巧!??!她懷孕了!??!我能怎么辦?你說!我能怎么辦?“丘冰如同魔怔了一般,來回走動,言語無狀。
“她還說她愛我,一直愛我,問我愿不愿意娶她,我心下震驚,全然沒了方寸,我愛的是你,我怎么可能愿意娶她?她又笑了笑,又說沒關系,那種笑你知道嗎?能讓我的心內(nèi)疚得能滴出血來!”
“你……讓她去把孩子打掉的?”麥小白聽得動容,收了小刀,靠坐在墻邊。
“我沒有,我只是說讓我想一想,我腦子很亂,誰也不敢告訴,后來她主動找了我,說決定去醫(yī)院打掉?!?p> 原來如此。她不禁有些佩服許麗娜,拿得起放得下。
“你給了她什么補償?”
聽著她的疑問,丘冰心疼地看著靠在墻角,有些無依的她,那個還是十分了解他的她。
“我讓了些股份給她?!?p> “多少?”麥小白追問,顯然她已經(jīng)恢復了冷靜。
“全部!”擲地有聲的答復。
麥小白心下震驚。公司是他的心血,眼見要熬過創(chuàng)業(yè)初期的艱難,卻在此時全然放手,只是因為她!
她對他的淡漠開始有些動搖,曾經(jīng)有過的甜蜜美好瞬間也依次將她包裹。
她將頭靠在墻上,神情憂傷。
丘冰發(fā)沉她情緒的變化?!拔艺娴牟皇枪室獾?,我對她沒有特殊情感,你要相信我,小白!”丘冰急痛在心,言語切切。
“只要你能原諒我,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他跌坐在床頭邊,繼續(xù)懇求。
她并不答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漸漸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空氣中有絲溫涼的氣息。
他突然起身,突然的聲響,讓麥小白驚地又舉起那串鑰匙,卻見他沖到床頭,翻找著什么。
然后拿出一個錦盒,鮮艷的紅色。
他欣喜地忐忑地拿著它,靠近她,在她面前單膝下跪。
錦盒開啟,一枚小小的鉆戒,很精致,正是麥小白曾心心念念的一款。
“嫁給我吧,小白?!鼻鸨钋榈啬?。
她被他溫柔的深情包裹,漸漸有些迷失。
他雙手托著錦盒,緊張地看著她,期待她的答復,心中憧憬著以后的生活:先安定一個家,再好好地打拼事業(yè),成家立業(yè),不就是應先成家,再立業(yè)嗎?
“對不起,我……需要考慮一下?!丙溞“灼D難地回答。
他倔強地托舉著戒指,眼中的失望如深海的水,讓人窒息。
“我有些累了,我先回房間休息了?!焙ε伦约涸俣啻幻氡銜能泟訐u,麥小白起身,不再看他,拾起桌上的手機,開門走了出去。
直到麥小白掩上門,丘冰仍單膝跪在那里,周身彌漫著讓人不忍的心傷絕望。
麥小白進了自己的房間,思緒混亂,眼神茫然。
毫無睡意的她總覺得應該做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能做什么?
自己可以相信他嗎?能再次接受他嗎?如果他真的徹底放手,自己是不是覺得更加好一些?
反而是現(xiàn)在的卑微求和,讓她失了方寸……
漫不經(jīng)心地翻看著手機,發(fā)現(xiàn)小胡有在群里通知,明天一早要去到另一個景點,當晚會宿在那里,便開始收整行李。
她本能機械地收著,洗的衣服還有些沒干,又拿了吹風機吹了起來,讓自己的思想停止不動,惱人的思緒快要把她逼瘋。
待到差不多收拾好了,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整個腦袋感覺很沉重,揉了揉太陽穴,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強迫自己睡去。
麥小白走后,許久,丘冰才緩緩站起,看了看手中的戒指,狠狠捶了下墻面,手背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斑斑血跡顯現(xiàn)。想起臨街前高陽所說的話:
“過去好好告?zhèn)€別,不要再心生妄想,平時看起來溫順可人的小白,其實骨子里十分的倔強,她很難原諒且寬容你的行為,你如果想試一試,可以,但萬不要勉強,不要徒勞的好?!?p> 試一試?他如此破斧沉舟,只是為了試一試的嗎?
再度吻上她的唇,他是那么癡迷,恨不能將她吃進去。理智告訴他,不可以,如果給不了她想要的愛,不如放手!可是,做不到,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打定主意,一定要重新?lián)碛兴耍?p> 早晨,麥小白被鬧鐘驚醒,被窗簾遮擋的房間還是十分昏暗,但縫隙中的亮光說明天已大亮。
窗外傳來人們的話語聲,小鳥清脆的此起彼伏的叫聲。
她的頭還十分的疼,睡意濃厚,卻又不得不起身,心中懊惱:怎么就不能有個神清氣爽的早晨呢?
迷迷糊糊地洗了臉,換好衣服,背了背包,拖了箱子出了門,卻見丘冰早等在了門口,一陣呆愣,神情之意為:你怎么在這里?
噢!一拍腦袋,才想起昨晚的一幕!他的痛訴,他的強吻,他的失落,她欠他的答復。心開始被濃濃的迷霧充斥一般,一片茫然!
丘冰眼睛發(fā)紅,深深地看著她,忍不住敲了一記她的腦袋:“小傻瓜。”便拉過了她的箱子,往樓下走。
走到二樓正遇到作勢要上樓的小胡,他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又是從哪兒冒出來一尊佛?
麥小白被熟悉的稱呼喊得驚醒,瞌睡去了大半,想說什么終是忍住。
無奈地跟在后面,看到小胡,勉強地笑了笑。
小胡見狀,湊到她跟前,用極輕的聲音問:“啥情況?前姐夫?”
麥小白捶了下他的肩頭,“別亂叫!”又是一聲無奈的嘆息。
小胡瞇了眼睛觀察著這一男一女:還不承認!那男的霸道要吃人的表情,怎么看怎么都像求和不成的前姐夫好嗎!
三人陸續(xù)下了樓,辦理了退房。
丘冰自顧自地走向街邊的旅游車,將麥小白的行李箱安放好后,便把招呼著眾人上車的小胡拉到了一邊說著什么,小胡起初一副為難的神情,過不多時,又眉開眼笑,如同看到工資里多發(fā)了不少獎金的神情。
麥小白頓時會意,心情復雜地上了車。
眼光輕輕一掃,只見一個挺拔俊逸的身影,在第三排的位置坐著,右手邊靠窗位置空著。
顏楓也發(fā)現(xiàn)了她,微微一笑。這一笑,如同心里升起了朝陽,將迷霧驅(qū)散了不少,臉色也略為明朗起來。
他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過去。麥小白的心‘怦怦怦’地跳得歡快。不由自主地走向他……
待到麥小白走近,顏楓不著痕跡地看了看她的嘴唇,眼中閃過一絲不快,接過她的背包,將她讓到里座。
剛坐定,丘冰也已上了車了,他環(huán)視車內(nèi),搜索著麥小白的身影,發(fā)現(xiàn)她時,卻見其身側坐了一個……俊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