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件案子還有進展嗎?”權映雪主動問了他一句。
已經(jīng)到了傍晚,施宣平本想著直接回家去,權映雪這么一問,他又有了去城衛(wèi)處的打算。
“還沒有,你想去城衛(wèi)處的話我就順便和你去吧。”
“這…”權映雪只是覺的有些尷尬才問的,施宣平主動一問,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去還是不去?施宣平幫了他,她怎能如此隨意一句搭理的話擾了他的心神?他是主動提出來的,她便只好順著他的話應了。
“那就去吧。去看看楊衛(wèi)長可查出了進展?!?p> 楊義均愁得幾日吃不下飯也睡不著覺,見到施宣平與權映雪,他的精神才稍微好了一些。
“權姑娘,你來了?!?p> 施宣平等著楊義均問他一句,楊義均頓了一頓,絲毫沒有問候他的意思。
“我說楊衛(wèi)長,權姑娘來了,我施公子也來了啊,你怎么不問問我?”他說話時小氣的樣子就像一個小媳婦吃醋一般無理取鬧。他斜了楊義均一眼,故意站在楊義均與權映雪中間。
權映雪沒理,朝著停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問他:“楊衛(wèi)長,這兩日案子可有進展?”
她滿眼期待地看著楊義均,盼著他能說出一點有用的信息。
楊義均長嘆一口氣,他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光看著他萎靡不振的樣子,權映雪便已經(jīng)知道案情沒有進展。她也不再多問,再問下去,也只能徒添煩惱。
“看來只能繼續(xù)守夜才有可能等到?!痹挳叄戳艘谎蹤嘤逞?。
權映雪不自然地轉過頭看了楊義均一眼,施宣平的話沒錯,唯一的辦法便是守夜,或許還有守到的可能。
“這幾天我便加派一些城衛(wèi)兵,讓他們也守夜,分駐在城中各個角落,一旦有了異動,便迅速出手擒住兇手。”
對于這個辦法,權映雪心里有些拒絕,但如今之計,除了守夜,沒有更好的辦法。但若妖物出現(xiàn),城衛(wèi)兵抵擋不過,必定又會損兵折將。
“我保護權姑娘就夠了?!笔┬揭荒樆òV樣地看著權映雪。
“我也去?!睏盍x均也看了她一眼。
“你!”施宣平滿是不樂意地指了他一下,驀地,他又放下了手。誰讓他生性膽小,有一身武藝又如何,遇事仍是比誰躲的都快。
“那……那就一起吧。”施宣平不情愿地看了楊義均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排斥和嫌棄。
“不用了?!睓嘤逞┗亟^道:“人太多反而容易引起懷疑?!?p> 這不會是她想和我單獨相處吧,對,她喜歡我,說會引起懷疑不過是她的推脫之辭。哎,既然她都這么說了,今晚我就不客氣了。施宣平一臉億笑,十分猥瑣。
“我一個人足夠。”她又看了一眼施宣平。
什么情況?施宣平實在捉摸不透權映雪的心思。莫非她故意說的?是啊,總不能直接說和我去吧,楊義均也有一身武藝,也能保護她。她剛才看我,是,難道她是示意什么?讓我直接去找她嗎?我怎么沒有想到,她讓我去找她,又不想讓別人知道。這小丫頭還真有些智慧呢。施宣平腦補后低頭一笑,好不歡喜。
“好,我也不去了。”
楊義均十分擔心,他蹙眉道:“權姑娘,那可是吸人血的妖,萬一……”
“我說楊衛(wèi)長,你就別擔心了,她可不是一般人,她不讓我們跟去,一定有別的打算,我們也就別去添亂了?!闭f完她朝著權映雪挑了挑眉,笑容似乎含著別的意義。
權映雪淡淡一笑:這人雖然有時可笑,但還算懂一些我的心思,看上去也沒那么討厭。她攥緊了自己胸口的紅珠,盼著這顆紅珠夜里能幫她抓到兇手。
剛到亥時,權映雪便匆匆出門了。街上還有許多店鋪燈未滅,只有一些小巷子燈火逐漸滅了。她獨自在石橋巷巷等著,紅珠微微散出紅光,一閃一閃,時亮時滅。只要她閉上眼睛感受的時候,胸口就會隱隱作痛。她不確定這個東西是否真能引來妖物,只能一試。
沒過多久街上變得異常安靜,快到子時,該休息的人都已經(jīng)休息了,她便靜靜地感受著,她又怕又期待,這顆紅珠到底合適才能亮?
月黑風高,狐妖白媚飛檐走壁,她趴在唐方書房的頂端,伺機出動。唐方正認真地研讀奇聞怪事。再過一日便是月圓之夜,也是那狐妖的葬身之日。
“太好了,終于找到了!原來對付狐妖如此簡單,只需要……”
唐方話未說完,他正抬頭開懷大笑,突然從房頂落下一人。說她是人,倒不如說她是怪物。白媚惡狠狠地盯著唐方,恨不得即刻就將他撕成碎片。唐方嚇得半死,他臉上肌肉不住抽動,他看了一眼書房的門,短短幾米距離,對他而言,卻是生與死的距離。
“啊!”
只聽見書房傳來一聲慘叫。白媚正心滿意足地飲著唐方的血。
“老爺?!碧萍依掀投肆艘煌胙喔C推開了門。
見那一幕,他只感覺眼前一黑,手中的盤子應聲落地。
“來人,妖…妖怪?!?p> 唐家人一時間都驚醒了。白媚見事情暴露,她一狠心,直接扔下唐方的尸體飛了出去。院中頓時亂作一團,唐家一時間火光沖天。慘叫不斷。
“出什么事了?!?p> 唐書君聽見院中的聲音,趕緊打開了門。她雙手顫抖,嚇得趕緊關上了門。她心慌意亂,只看到挨著窗子的角落里有一只箱子,她連走帶爬地爬進了箱子。許久,慘叫聲才停了,院里逐漸恢復了平靜。她緊緊捂著自己的嘴,生怕不小心嚇出了聲。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心頭一緊,不知是睡了還是昏倒了,耳邊沒有了一絲聲音。
權映雪正無聊地坐著,四處瞅著夜里會不會有線索,她胸口的的紅珠突然變得紅光沖天,她下意識地捂上了眼睛。沒一會兒,紅光逐漸弱了下來。她第一反應便是已經(jīng)出事了。
“喂?!笔┬讲恢线m出現(xiàn),他拍了一下權映雪的肩膀,嚇得她心臟猛的痛了。
權映雪回頭,平復了一下心情,道:“你怎么在這兒?”
“不是你讓我來的嘛?!笔┬揭荒樫v笑,挑眉逗她。
權映雪并不關心他,她緊緊攥著紅珠,眉頭緊鎖。
“出事了?!?p> 施宣平不以為然,他仍一臉賤笑:“你是不是不好意思?!闭f罷他將手搭在權映雪肩上,呆呆地看著月亮說道:“你看看,今晚月色真美?!?p> “我說真的!”
權映雪顧不上他,她小跑著,一邊盯著周圍有沒有異樣。
到了唐家巷口,權映雪盯了一眼,滿面愁容:“應該是唐家。”她好忙跑了過去。
施宣平在她身后緊追著,邊問她:“你怎么知道?”
“唐家平日就算夜里也是燈火通明的,今日燈火微弱,太過異常?!?p> 他們氣喘吁吁地跑到了唐家門外,被眼前一幕嚇呆了。
諾大的唐家,正門大開,院中亂成一團,數(shù)十唐家家丁丫鬟渾身是血躺在院中一動不動。門窗破了許多,到處血跡斑斑。連院中的石燈柱子都斷成了幾節(jié)。施宣平眼神悲傷,他趕緊走了進去,他觸了觸那些人的鼻部,統(tǒng)統(tǒng)沒了呼吸。他摸了摸地上的血,血跡還未干。
他的心突然痛了一下,眼淚順著臉頰緩緩落下,一時間,他竟不知道該怎么跟權映雪交流。
權映雪只感覺全身酥麻,她緊緊攥著拳頭,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楊義均!映雪,我們快找城衛(wèi)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