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妖法再高深,終究敵不過貧道的道法,自古邪不勝正,你還是乖乖就范吧!”
說罷鄴亭便用匕首劃開她的手腕。他露出陰森恐怖的笑容,將錦盒中的蠱蟲放在她的手臂上。蠱蟲嗅到血腥味,順著她的手臂爬進了她的身體中。
“啊……”她面色突然變得蒼白,仰天長嘯,眼睛也變得越來越紅。蠱蟲在她體內(nèi)撕咬著,她痛不欲生,面目變得十分恐怖。
鄴亭見那蠱蟲確實已經(jīng)起了作用,便趕緊往她嘴里塞了一顆藥丸,暫時止住了她的痛苦。
他狂笑道:“狐妖啊狐妖,你為禍人間,本該就地處死,但本道見你還有幾年修為,不可輕易便浪費了,所以就先將你關(guān)在這里。剛才本道給你下了食心蠱,已經(jīng)到了你的心臟處,你若是不聽話,我便讓它食你的心,一口一口咬碎,然后痛苦而死。不過你若是聽話了?!?p> 鄴亭一肚子壞水,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想了想說道:“若是你聽話,貧道倒是可以考慮放了你。”
狐妖痛的汗如雨下,她緊攥拳頭,惡狠狠地瞪著鄴亭:“臭不要臉的妖道,你若是真心想放了我,為何還在我身體里中如此惡毒的食心蠱?你分明…分明是看上我的道行!”
鄴亭哈哈大笑,他捋了捋胡須,滿足地笑道:“貧道的確是看上你的道行,不過剛才貧道已經(jīng)看出你已經(jīng)失了大半道行,對貧道來說,現(xiàn)在唯一有用的就是你的血。千年狐妖的血不僅可以延年益壽,還有助于道行的提升,你若肯幫助貧道提升道行,貧道自然會放了你。”
這倒是個劃算的買賣,這妖道如今擒了我,還在我的身體里中了食心蠱,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過食心蠱的食心之痛。與其如此,倒不如先答應了他,待到他幫我除了身體里的蠱,再殺了他也不遲!狐妖思慮半晌,權(quán)衡利弊后,便答應了他。
她道:“好!妖道,我?guī)湍悖贿^我受了重傷,必須飲人血才能保證為你供血。你所想提升你的道行,就為我抓一些人來,讓我飲血先補充體力?!?p> “這…”鄴亭有些猶豫。
他在平陽城是巫師的身份。平日里他裝作善人在城主府為平陽城城主卜卦講道,也為平陽城百姓求卦問天,祈求平陽城風調(diào)雨順,百姓安居樂業(yè)。他若出面為這狐妖抓人殺人,一旦被發(fā)現(xiàn),他那張偽善的面具便會被撕下,成為笑柄。思來想去他都覺得不合適。
狐妖心中也打著如意算盤,她來到平陽,可不是為了飲人血增加修為的,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如今她被囚禁在這陰森隱蔽的地牢中,連性命都難以保全,更別提脫身了。她看鄴亭思慮半晌,也知道他很難辦到,便為他出了一個兩全之策。
她試探道:“若是我自己殺人飲血……”
“不行!”鄴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他目光狠辣,手背青筋爆出,怒道:“你這狐妖,詭計多端,若是你自己殺人飲血,萬一跑了……”
“你在我身體種的食心蠱,我怎會一走了之?除非我是不想要我這辛辛苦苦修來的道行。你又想保全自己的名聲,又想從我這里得到好處,可我現(xiàn)在體內(nèi)的血,最多夠你飲三日,三日之后,我便沒了性命,連道行一塊跟著消失,想想你到時候得到了什么?我想活命,自然不會胡作非為。我們現(xiàn)在是合作,你若是想要我的血,自然得讓我活下去,我若死了,你可什么都沒有了?!?p> 她邪魅一笑,弄得鄴亭心里很不是滋味。
想著她已經(jīng)中了食心蠱,自然得聽他的話。食心蠱只有他有解藥,除非這只狐妖有了必死的決心,否則也不會在這里與他說這么多話,完全可以為了減少痛苦自爆心肺而死,又何苦受這食心蠱的折磨?鄴亭眼看沒有別的選擇,便從懷中取出一把鎖妖箍。他將鎖妖箍套在狐妖的脖頸,道:
“你若敢背叛貧道,貧道定會施法將你的頭顱勒斷,讓你不得好死!”說罷他便甩起袖子,將鎖住狐妖的捆妖鎖收了回去。
月黑風高,打更的更夫走街串巷,剛到子時,更夫準備報完便去草棚休息一會兒。突然他瞪大雙眼,手中的燈籠失控一般掉在地上,他來不及呼救,趕忙朝后連跑帶爬。
“救命……”
第二天一早,巷口圍滿了人。城衛(wèi)兵剛剛蓋上尸布,城衛(wèi)長楊義均便趕到了。
“怎么回事?”楊義均迫不及待地蹲下身子揭開了尸不。
嘔……
一旁看到尸體的百姓紛紛擰過頭捂嘴作嘔。
楊義均眉頭緊鎖,他長這么大以來還從未見過如此惡心的尸體。說是才死了幾個時辰,看尸體的面容,更像死了幾個月又被人挖了出來扔在大街上。
“怎么回事?”
城衛(wèi)兵甲回道:“天剛亮,藥鋪的藥童就到了城衛(wèi)處,說他們門口發(fā)生了命案。我們來的時候尸體就是這個樣子。衛(wèi)長,你看看他的脖頸處有牙印?!?p> “我剛剛看見了,你們幾個,先將尸體抬回城衛(wèi)處,你?!彼钢赃叺男”f道:“請仵作過來看看。大家都散了吧?!?p> 楊義均說話簡單明了,他心中倒是十分奇怪,到底是什么東西殺了人能變成這樣?
城衛(wèi)處門外圍了許多人,他們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狠毒。
路人甲說:“我剛才瞧了一眼,看這尸體的樣子應該是已經(jīng)死了幾個月,又被人挖出來扔在大街上的。”
路人乙反駁道:“我看并非如此,若是已經(jīng)死了許久,剛才在大街上應該能聞到很濃的尸臭味。剛才我也在旁邊,可我什么味道都沒有聞到?!?p> 仵作護上口鼻,揭開尸布,十分驚訝。
“這……老夫驗尸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尸體?!?p> 楊義均見他有些猶豫,便硬著頭皮走到仵作身旁,他余光斜了一眼尸體,道:“還請您仔細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p> 仵作將尸體的衣物揭開,認真地一步步驗著。尸體的身子已經(jīng)成了青灰色,除了頭部,別的部位還算正常。只是尸體的面部潰爛,且沒有半絲血色,脖頸處的牙印十分明了。仵作研究了約半個時辰,才蓋上了尸體。
他走到一旁,眼神凝重地看了楊義均一眼,他搖了搖頭說道:“這并非正常死亡。剛剛我看了一下他全身,很像正常死亡,全身青灰,沒有血色,可是仔細再看,他并非死后血色凝固,而是被吸干了血。他的眼眶深陷,身上隨處一按,便會下沉,久久不能恢復正常,而且他面部有一些部分潰爛,更明顯的是他脖頸的牙印,恐怕非人所為。依老夫看來,應當是……”
仵作吞吞吐吐,許久沒有開口。
“應當是什么?”
楊義均急不可耐地想知道真相。
“這……”仵作表情嚴肅,搖了搖頭說道:“恕老夫能力不足,衛(wèi)長還是多請幾個人看看吧。”說罷他便若有所思地看了楊義均一眼,之后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仵作,您……”
“衛(wèi)長,查出來了?!?p> 城衛(wèi)兵急急忙忙跑進了城衛(wèi)處。
“衛(wèi)長,死者是打更的更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