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母尚未開口,身邊的紅于先急了:“這銀子咋不對了?你把欠條拿出來看看,上回張老爺來說的清楚,明明就是三十兩!”
張廣勝呲著滿嘴的大黃牙“嘿嘿”一笑,說道:“三十兩?那是賬面上的數(shù),那天爺在你家里被狗咬了,還廢了好些醫(yī)病的銀子呢,今日也要一并算清楚!”
葉母道:“張少爺,你好端端長著一對眼睛可看仔細(xì)了,我家里可沒養(yǎng)狗,你憑什么跟算我們醫(yī)病的銀子?”
“哼?憑什么,你問問這條小野狗!”張廣勝說話間,抬手向旁邊的葉清一指。
“他咬本少爺?shù)哪强冢Φ臓斶@幾天光喝藥就花了四五十兩銀子,眼下要一起算清楚,先前的三十兩,加上醫(yī)藥費用五十兩,一共八十兩。你們拿得出來便罷,拿不出來,嘿嘿,爺可要帶人走!”
張廣勝說完,沖著身后的幾個家奴一使眼色,幾個惡奴立刻圍上來把葉母和紅于擋住。
張廣勝抬腿就要往葉翕音的屋里走。
葉母一見就急了,叫道:“你說話要憑良心,就算葉清傷了你,醫(yī)治也不可能花五十兩銀子,你這是明搶,你……”
話剛說了一半,葉母就看見從幾個家奴腋下,突然鉆過去一條黑影,狠狠地一頭撞在了張廣勝的身上。
張廣勝差點被撞個狗啃泥,幸虧旁邊一個家奴手快,拉了他一把,臉才沒栽到地上。
“好你個小野狗,爺爺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先跑來找死,給我打,把這小崽子往死里打!”
張廣勝邊說,邊跨步仍要往葉翕音屋里走,身后的家奴立刻把葉清圍起來,開始拳打腳踢。
葉母和紅于不停地叫喊阻攔,幾個家奴卻仍是下了狠手猛打葉清。
葉清也是個硬骨頭,不管多疼,只將身子蜷縮在地上,兩只手護住頭,一聲也不吭。
眼看張廣勝的手就要捧到葉翕音的房門,卻見房門突然由內(nèi)拉開,葉翕音從房里緩緩走出來。
看見葉翕音,張廣勝兩只眼都直了,厚嘴皮一咧,笑嘻嘻往上湊道:“呦,小美人兒這都打扮好了,看來是就等著爺來接你呢!那就趕緊跟爺走……”說話就要上來牽葉翕音的手。
葉翕音側(cè)身躲開,語氣平和道:“跟你走可以,你先讓人停下手?!?p> “行,只要小美人兒肯跟爺走,都聽小美人兒的!”張廣勝說話時,回頭對家怒喝道:“都給爺住手!”
說完,又趕緊回轉(zhuǎn)頭,諂媚地湊近葉翕音,深深呼吸一口她身上脂粉香,咽著口水笑道:“美人兒你看,爺都叫他們停手了,咱也該走了吧……”
說話時,張廣勝趁葉翕音不留神,一把抓住她的手,死死拽著就往門外走。
“你放開,我還有話跟娘說,你先放手,我說完就跟你走!”葉翕音使勁掙著身子,拼盡全力想把手從張廣勝的手里抽出來。
可張廣勝的手就跟只鐵鉗子似得,把葉翕音的手握地死緊,一點也不松動。
幾個家奴攔著葉母,紅于和葉清,眼見葉翕音就被拖拽出了院門,葉母在院中急地大叫:“你們放開阿音,阿音是已經(jīng)訂了親的,她未婚夫家馬上就要來人,你們放開她!”
剛走到門口的張廣勝,聽見葉母這話,回頭笑道:“訂婚?嘿嘿,你也不去打聽打聽,在這濟寧鎮(zhèn),只要是我張廣勝看上的閨女,誰敢跟我搶?甭管跟誰定的親,我張爺就是在這兒要了她,也沒人敢說話……”
說話時,張廣勝居然明目張膽地,伸手就向葉翕音身上摸過去。
葉翕音嚇地臉色驟變,拼盡全力扭著身子閃躲,眼看張廣勝的厚嘴唇就要貼上自己的臉,一股深深的無力感突然涌上心頭。
葉翕音猛地扭過臉,緊緊閉上雙眼……
“哎呦,我艸!誰呀這是,什么東西這么硬……”
松開鉗制葉翕音的手,張廣勝一只手捂著瞬間腫出一塊豆腐高的左臉,另一只手接住嘴里吐出來的東西。仔細(xì)一看,居然是兩顆牙。
“你誰家的野雜種,敢打你爺爺,想死是不是?”張廣勝吐了一口血出來,對著眼前的男子破口大罵。
男子也不同他廢話,白皙的手腕輕輕一翻,對著張廣勝的右臉又是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大耳瓜子。
張廣勝的左右臉?biāo)查g呈對稱腫了。
“哎呦!疼死我啦,你誰呀你,憑什么打我?”這回張廣勝學(xué)乖了,不敢再稱爺爺了。
剛才站在張廣勝身邊的葉翕音,此刻早躲向了旁邊,側(cè)眸打量突然出現(xiàn)的男子。
男子模樣白皙俊雅,一對長眉斜飛入鬢,眼角微微上挑,如畫的眉目帶著幾分丹鳳掉梢的風(fēng)流,挺拔的鼻梁將臉部輪廓完美勾勒出來。
身上的朱青色灑銀暗紋織錦長衫,正配上他傾長的身形,越發(fā)襯得男子氣質(zhì)潔雅高貴,氣質(zhì)出塵。
唯有那雙眼,幽深的黑眸暗斂,帶著幾分天生的清冷疏離。
聽見張廣勝叫嚷的家奴,紛紛由院子里跑出來,見居然有人把張廣勝打地滿地找牙,上來就把男子圍在了當(dāng)中。
男子也不與這些人多言,涼薄眼風(fēng)淡淡掃過眼前圍住自己的這些家奴,清冷的眸底閃過一抹不屑。
眾家奴眼見就要準(zhǔn)備一齊撲上去跟男子動手,卻聽曲羅巷外傳進來一個聲音:“等等,等等,哎呦,怎么今兒這條巷子里這么熱鬧啊,堵得連車轎也進不來……”
說話時,冷清秋已經(jīng)跑到了跟前,身邊還跟著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同樣一身利落的仆從打扮。
跟在冷清秋身后的少年,一見張府的眾家奴圍住了男子,登時怒道:“敢對我家少爺不敬,你們找死!”說話時少年一個虎撲就躍了過去,飛起長腿就踹飛一個家奴。
張家的眾家奴見狀,立刻就跟這少年混戰(zhàn)成一團。
被少年稱作少爺?shù)哪凶?,悄無聲息地退出打斗圈外,只冷眼看著面前混亂的局面。
張廣勝捧著腮幫子,還不住地叫囂,滿口吼叫著讓他的家奴把人往死里打。
眼見四五個人打一個,卻絲毫占不到便宜,少年玩似得將幾個張家的惡奴耍地團團轉(zhuǎn)。
突然,一個家奴被踢了出來,猛地向旁邊站著的葉翕音撞去。
葉翕音反應(yīng)不及,眼見就要被撞倒,男子身子一晃,瞬間已擋在了葉翕音身前。
推掌擊開家奴的身體,男子側(cè)過臉,對護在身后的葉翕音低聲道:“這里危險,你進院里去。”
隨著男子的身形移動,葉翕音鼻息間嗅到一股好聞的沉水香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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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簫令
美男最后那句充滿呵護的話好暖心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