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煉化了一滴金烏精血的壽壽來到大殿,讓木小雪命人將老弱婦乳全部轉(zhuǎn)移到玉髓洞,又一再叮囑夔牛,無論出了任何事,都不得離開洞口,一定要守護這些人的安全,這才與木小雪等離了倒懸山。
飛行了幾百里,翻過了一個又一個山頭,天擦黑時,陰豹指著遠處一根柱子般上下一樣粗細的黑影道:“那就是積雷山,高三萬三千丈。傳言,那里曾是雷公微時修行的地方,山頂常年雷鳴不斷,山中巖石土地焦黑,寸草不生,早些年間,有人偶爾會在山中發(fā)現(xiàn)雷擊木,不過近年來都被采挖一空。若不是摩云洞憑著多年積蓄,保管他連西北風都喝不上?!?p> 眾人再飛不遠,在一條蜿蜒山路上落下,丈余寬的小路上擠滿了上山的人群。怒發(fā)賁張的獅子精、鷹眼勾鼻的大雕怪、尖嘴猴腮的獼猴,各種妖魔精怪,無奇不有。每隔三十丈,就有一名銀鎧積雷衛(wèi)手持長刀站于路邊維持秩序。所有人面色凝重,全無一副趕會的喜悅。
有認識陰豹的,見到他們幾個,忙躲得遠遠的,少不了在背后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一眾妖魔們自行讓路,倒是讓壽壽幾人登山的速度快了不少。到得半山腰,一條白色玉帶掛于山間,陰豹道:“那就是沁芳河?!?p> 河兩岸擠滿了人,河邊楊柳樹上掛著一個個燈籠,映得河面猶如白晝。
“木家老祖宗關(guān)在什么地方?”壽壽傳音問陰豹。
陰豹抬頭往山頂掃了一眼,“在山頂?shù)哪υ贫蠢铩!?p> 壽壽搭眼望去,那里云霧繚繞,一片黝黑,視線竟然穿不過去。
牛大站在一座石頭壘起的高臺上,看到木小雪等人,大喝道:“倒懸山忒也無禮,說是戊時,何至于現(xiàn)在才到?”
牛大說著,跳了下來,把地面山石砸了個大坑,牛大抖抖身上塵土,爬起來道:“快跟我來,大人們都等候多時了?!?p> 在牛大帶領(lǐng)下,幾人穿過沁芳橋,來到河對岸一處高臺上。幾人拾級而上,登上高臺,壽壽見整座高臺竟是削平了一座小山頂,不由暗自咋舌:這得費多大功夫。
高臺長寬百余丈,北面高處,另起一個三丈高的臺子,臺上搭一涼亭,陰豹攜幾人入了涼亭。
涼亭最北面高處,放了一把大椅。下面五尺處分兩邊各放四把椅子。
玉面狐貍端坐于大椅左手最近處,看到木小雪,面色一沉,“倒懸山何故來遲?是不把大王放在眼里嗎?”
壽壽四處打量著,見只有最右下角一把椅子上無人,料定是木柯寨的,等木小雪坐定,朗聲道:“玉兒娘娘,你的假發(fā)不錯,跟你那張老臉很搭?!?p> 玉面狐貍的臉青了又紫,白了又粉,連連深吸幾口氣,才壓下心中怒火,我且讓你蹦跶一會兒,于是道:“倒懸山姍姍來遲,花會的規(guī)矩,我等已制定出章程,爾等照辦就是?!?p> 玉面狐貍一揮手,涼亭前現(xiàn)出一面水鏡,上面列滿了本次花魁大會的比賽辦法。
水鏡一閃而過,壽壽大約掃了一眼,卻已是了然于胸:大賽分為文比與武比兩項。
文比與陰豹說的以前辦法相似,即九大圣女各乘花船,自沁芳橋始,至蘅蕪苑止,巡游一圈,返回沁芳橋,得泰坦魔宇花最多者得十分,第二名八分,依次類推,最后一名一分。
武比,就是每位圣可帶五人作為一隊,入山河社稷圖尋找天魔令,里面共計藏有令牌100枚,每隊各憑手段,得令牌最多者得十分,最后一名一分。
最后計算總成績,得分最高者為天魔宮圣女,可入承天魔宮大統(tǒng)。
玉面狐貍站了起來,拍拍手,“下面我要為大家隆重地介紹一位貴賓,華夏帝國影視歌三棲明星、魔都形象代言人、獨龍集團特命全權(quán)大使、本次花魁大會的總召集人紹燕紹小姐?!?p> 話音未落,河兩岸的一眾牛鬼蛇神已是狂呼起來:紹燕,紹燕!
武月皺著眉頭,“她怎么來了!”
木小雪道:“整個魔都的產(chǎn)業(yè)大半是獨龍集團的,摩天嶺也是獨龍集團的打手之一,如此出風頭的大好機會,她當然要來摻和了?!?p> 高臺四角,突然打出無數(shù)射燈,集于高臺中央上空,一身穿番石榴裙女子拉著一白裙女子翩然落下。
番石榴裙女子落于涼亭前,有意無意地往壽壽所在方向掃了一眼,淡淡地道:“玉兒姐姐客氣了,人家哪有你說得那么厲害!多多妹子才是天姿國色、花中魁首呢。我看啊,這次大賽不用浪費時間了,直接宣布多多妹子頭名就好?!?p> 那聲音嬌滴滴、酸溜溜,聽得眾人心頭都是一顫。
河岸邊更是哄然叫好,如癡如醉。
玉面狐貍粉面含春,因壽壽帶來的不快一掃而空,走下來,上前對紹燕躬身一禮,道:“燕兒妹妹才是謙虛呢。我家多多不過是多財多寶罷了,哪及得上燕兒妹妹萬一,妹妹才是多財、多寶、多藝的三多夫人,華夏帝國、整個地球,哪個不知,誰個不曉?。 ?p> 本來已就座的眾人除木小雪外,齊齊上前見禮,一個個直嘆:得見三多夫人一面,實乃三生有幸。
紹燕倨傲地點點頭,算是回禮,在玉面狐貍與牛多多的簇擁下,坐在了正中間的大椅上。
壽壽看著俏立在紹燕身旁的牛多多,“才一天沒見,這容顏變化竟是如此之大,直如換了個人。”
“大個屁,老娘要是化化妝,比她好看一百倍!”武月道。
陰豹一雙眼色瞇瞇地盯著紹燕胸前的兩個半圓球,文紂紂地吟出一首打油詩:“半解羅裙半倚門,捧心東施作太真。偷來銀杏九分俏,借得水楊三縷魂?!?p> 陰豹的聲音雖不大,卻是借著法術(shù)念出,縱是河邊喧嘩,卻也足以傳響了半條江。
“哈哈,晉副寨主厲害,果然吟得一首好詩?!眽蹓酃Φ?。
坐在木小雪對過的一紅面獼猴飛快地接上:“吟得一首好詩并不難,難得是吟得一輩子好詩?!?p> 紅面獼猴把“呤”與“詩”二字加了重音,再加上他那一臉壞笑,在場眾人都知道他指得是什么,卻無人敢笑,只把臉憋得通紅。
紹燕一張俏臉剎時煞白,從腰間摸出一根兩尺長碧綠清竹,對著座下諸人就要揮去。
玉面狐貍連忙上前,輕輕壓下紹燕的手,不知在她耳邊說了句什么,紹燕的臉色方才慢慢緩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