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上下打量著她，特別關(guān)注她的小腹。
見她的小腹又突出了不少，小夭直皺眉頭，“素素，怎么不小心些？”
“什么不小心些？”倪采調(diào)皮地吐了吐舌頭。
“還笑！我問你怎么不防備些？把肚子弄大了，讓你娘親怎么做人！”小夭埋怨道。你們娘兒倆可真不虧為親娘倆！小離兒未婚先孕，生下了你。為了掩飾，迫不得已嫁給了你爹。你也弄這一出兒，總不能讓你嫁給一株長壽花吧？
“怎么防備？哪想到那尺子竟然在我體內(nèi)生根發(fā)芽了。我也不想??！”
小夭憐惜地看著靈素，末了，嘆口氣，“哎，這都是命啊?！?p> 這都是命？壽壽聽得身子一震，這句話怎么這么耳熟？
狗屁！我命由我不由天！
壽壽心底突然生出一股豪情，我的命運(yùn)我作主，天地若是不仁，那咱就反了它！
倪采感應(yīng)到壽壽身上的氣息變化，“壽壽，你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哎。”
“是嗎？那就對了?！眽蹓鄣氐馈Ｒ郧暗淖约?，太過逆來順受了些，跟著青螺在洞庭湖里的十八年，像條死魚一樣的活著。嘗盡了人生百味，生出自己的意識，積于以前的習(xí)慣，從來沒有想過去爭取或抗?fàn)幨裁础垞P(yáng)幾次三番地要?dú)⒆约?，劉現(xiàn)嚴(yán)明里暗里地針對自己，晉陽要取自己的小命，等等一切，自己只是在被動地反抗。我以真心待明月，奈何明月照渠溝。本想著待人以誠、以善，他們總會以同樣的心態(tài)看待自己，可事實(shí)又如何呢？我要抗?fàn)帲蹓郯蛋档叵露Q心。
小夭永遠(yuǎn)也不會想到，自己無心說出的一句話，會給壽壽帶來如此大的影響。
“素素，你元嬰境了？”小夭這才注意到，卡在煉氣期的靈素，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竟然跨過了四個大境界。
倪采點(diǎn)點(diǎn)頭，“樹神前輩，其實(shí)，我更喜歡你叫我倪采或采采的。”
小夭為之錯愕，乖巧懂事的小素素，也敢以這種口吻與自己說話了？
倪采不知道的是，壽壽心態(tài)的變化，也間接影響到了她的想法。
倪采抱起壽壽道：“走吧，我想娘親了。咱們?nèi)タ此 ?p> 小夭意念一動，帶著倪采出現(xiàn)在神龍殿里。
剛與殷天運(yùn)吵了一架的殷離悶坐在昏暗的大廳里，倪采進(jìn)去好一會兒，才適應(yīng)大殿的陰暗。
“娘親？”倪采試著對背北面南坐在青銅王座上的陰影叫道。
“素素，是你嗎？”殷離的聲音因?yàn)榧佑行╊澙酢?p> “娘親！”倪采腳略用力，抱著壽壽飛上了高臺，撲在殷離懷里。
殷離抱著倪采，身體抖動著，一連串的熱淚灑在倪采背上。
小夭揮揮手，大殿里夜明珠亮了起來。
殷離看到小夭，連忙行禮。
“小離兒，哭什么鼻子？”小夭咳嗽聲，“春祭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
“回前輩，子氏一脈不太支持，不過被我強(qiáng)壓下去了，現(xiàn)一切已經(jīng)就緒，只待除夕。”
小夭點(diǎn)點(diǎn)頭，“嗯，就該如此！一切有我，你盡管放手大膽地去做！”
“是！”殷離挺了挺胸膛。
“好了，你們聊吧，有事呼我?！毙∝舱f完，轉(zhuǎn)身消失了。
等……
壽壽本想要小夭等自己一起走，可沒等說出來，小夭已是不見。
“素素，你瘦了?！币箅x的目光再也不舍得離開倪采。
“哪有！娘親才瘦了呢！父親又惹你生氣了吧？”倪采知道，娘親不開心的時候，就會一個人坐在大殿里。
“不提他！”殷離拉著倪采的手，左看右看，總也看不夠似的。
倪采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側(cè)過身子，把臉轉(zhuǎn)向一邊。
殷離看著她凸起的小腹，一把抓過她的左臂，見她小臂上一顆鮮艷的紅點(diǎn)守宮砂還在，殷離在內(nèi)心里再嘆口氣：難道自己的意外又要在素素身上重演？父親為了尋找那姜太公親手打造的魘鎮(zhèn)銅龍觥，十八年來無半點(diǎn)音信。姜子牙啊姜子牙，朝歌殷家與你有仇，你詛咒也就罷了，我們都逃到了桃花島，你一高位神何必與我們這些凡間后輩過不去，更何況罪不及后人??！
當(dāng)年，自己夢半片葉子入懷有了身孕，素素尚未成人形前，就是個花骨朵?，F(xiàn)今，素素同樣是尚未破瓜即孕，同樣是懷了朵花骨朵，說這與那姜太公的魘鎮(zhèn)銅龍觥詛咒無關(guān)，任誰也難以相信。
入島以來，殷氏一脈人丁單薄，有著帝辛大人的彈壓，子氏一脈尚能奉我殷氏為主。可自己出了未婚先孕這檔子事，要是素素再出了，帝辛大人面上終久不好看，恐怕無法出面再強(qiáng)保自己。如果父親在，憑他的修為，子氏無人敢呲牙，可父親已經(jīng)十八年沒有出現(xiàn)了，子氏現(xiàn)在又蠢蠢欲動！唉，年關(guān)，年關(guān)，好過的年，難過的關(guān)??！
壽壽看殷離臉上陰晴不定，不知她在想些什么。自己修為差她太多，怕受到反噬，不敢放出意念刺探于她。
倪采偎在母親懷里，一顆心思卻放在壽壽身上，至于自己肚子里的花骨朵，倪采并沒有太擔(dān)心，管他呢，反正一切有壽壽。從化為長壽花葉長在壽壽身上的那天起，倪采打內(nèi)心里對壽壽有一股莫明的信任，甚至是依賴，壽壽要比自己的娘親還要親。
同樣憂心忡忡的小夭出了神龍殿，來到大祭祀子嬰所在的奉先殿，卻發(fā)現(xiàn)這兒大門緊閉。小夭放出神識一探究竟，卻被一層結(jié)界擋了回來，神識根本穿不過去。小夭心中擔(dān)憂更多了幾分，老族長不在，小離兒能頂?shù)米幔?p> 小夭來到海邊，那顆圓石出奇地沒有吞吐天地靈氣。
“大人，小離兒恐怕有麻煩了?！毙∝矊χ鴪A石道。
正沉浸在回憶以前為帝王時酒池肉林生活的帝辛，被小夭打斷了思路，很不高興地道，“那又怎樣？我管得了一時，我還能管得了千秋萬世？殷氏自己不爭氣，總不能事事靠我來鎮(zhèn)著吧？”
一連串的問號把小夭想好的話憋了回去，“可她總歸是你的后人啊?！?p> “子氏就不是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你也別插手！不過，你得給我把那個叫胡媚的丫頭看好了。我想來想去，越發(fā)懷疑她是我的故人。”
小夭翻了個白眼，小離兒是你的直系，能與子氏一樣嗎？可這話她沒法說出口，殷氏老祖宗都放手不管了，自己還多操什么閑心。要知道，自己守護(hù)的可是全島，不單純是她殷氏，更不只是龍族。
活該你丟了王位！不愛江山愛美人，現(xiàn)在連自己的血脈都不管不顧了，只惦記你那紅顏禍水！要不是她，你會有今天？以后，你就指望著你那愛妃上貢奉養(yǎng)你吧。
小夭本以為能說動帝辛出面，護(hù)庇小離兒與靈素的，結(jié)果卻吃了一肚子氣。小夭回到陣眼，化為桃樹，自己生悶氣去了：好吧，大家都放手不管，看你帝辛到時怎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