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就是除夕了,倪采再不醒來,不好交待了。
自青螺說龍氣對二女有好處后,壽壽讓自己的意念分身用靈石壘了個池子,從銀杏里運來大量的龍血,儲存在池子里,然后把水月柔與倪采二女泡了進去。
壽壽伸出細毛根,包裹著二女,仔細察看她們體內(nèi)的情況。
二女體內(nèi)名為植硅粒子的小晶體,較上次察看增加了一倍,壽壽估計定是因為吸收了龍血的緣故?,F(xiàn)在,植硅粒子不只在血血內(nèi)流動,皮膚上間或有幾粒晶體沉淀。
二人氣息綿長,按說應該醒了呀,為什么總是昏睡呢?
壽壽伸條小毛根到水月柔耳朵眼里,輕輕旋轉(zhuǎn)著撓她的癢。水月柔懷著微皺,發(fā)髻上瑤琴簪子,發(fā)出一道綠光,竟把壽壽探入她耳朵里的細根切斷。
壽壽吃疼,啊地輕叫了一聲,揮動著根向瑤琴簪子撲去。
一雙雪白的玉手,擋住了壽壽的根,“不要?!?p> 聲音有些許嘶啞。
“你醒了?”壽壽驚喜道。
水月柔忽閃著長長的睫毛,見壽壽的根整個裹在自己身上,臉莫名變得緋紅起來。
水月柔抓著壽壽的根,坐了起來。
壽壽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指甲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長到了寸余長。
“好一頓飽睡,舒服!”水月柔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恭恭敬敬地向壽壽彎腰行禮,“見過公子?!?p> 壽壽見她醒來,并且能認出自己,早喜得手足無措,用根拉著她的手,攀著她的頭,仿佛抱在懷里一般。
水月柔任由壽壽抱著,幽幽道,“公子,我睡了好長時間吧?看我指甲都長這么長了?!?p> “可不是,足足七十八天了?!眽蹓鄣溃八氯?,你還記得自己是怎么昏迷的嗎?”
水月柔歪著頭,略作回想,臉卻先變了顏色,她清了清嗓子,道:“記不太清楚了。我只記得自己在樓前樹林里,忽然出現(xiàn)了一頭狐貍,一只山雞,把我打暈了,等我再醒過來時,我就出現(xiàn)在了一個陰暗的小房子里,后來,我好像中了毒,其余的我就不記得了。公子,是你救了我?”
一頭狐貍,一只山雞?不應該是胡媚與胡嬌嬌,一共兩頭狐貍嗎?壽壽強壓下心中狐疑,問道:“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很好呀,功力好像又有大進。”水月柔嫣然一笑,紫色房間頓時明亮不少。
壽壽長舒口氣,那就好。不管怎樣,別出意外就好,問道:“可還受那姹女合歡散的影響?”
“姹女合歡散?是那粉色霧氣嗎?”水月柔和田玉般的臉上升騰出一片粉色,說著暗運法術(shù),檢查自己的身體。
壽壽看她籠罩在一團綠光之中,頭上的簪子不時明滅,也隨著發(fā)出熒熒綠光,不一會兒,兩團綠光合二為一,點點金光從綠光中閃現(xiàn)出來,組成了一幅奇怪的圖案,慢慢消失于她的后背。
壽壽看那圖案依稀在哪里見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只得把那圖案暗暗記在心中。
壽壽見她入定,轉(zhuǎn)而去察看倪采情況。
倪采懸空平躺于紫色氤氳中,絲絲紫氣如線蟲般,緩緩鉆入她的體內(nèi),最后匯集于下腹的花骨朵上?;ü嵌洮F(xiàn)在足有兩個并在一起的拳頭大小,一縷縷紫氣盤旋在花骨朵上,凝出了一只螓的形狀。那螓僅有小指頭長,頭頂生有兩個圓圓的眼睛,竹細般纖細的身材,兩對紫色近乎透明的翅膀,靜靜地立在那花骨朵上。
壽壽心中納悶,這又是什么?這螓看上去像極了夏日雨后湖面上的蜻蜓。莫非是那花骨朵孕育出的精靈?
“倪采,倪采?!眽蹓圯p喚著她。
倪采的眼睛沒有睜開,眼珠卻飛速旋轉(zhuǎn)著,蛾眉不時輕蹙一下,原本鮮紅的櫻唇因脫水竟起了少許的裂紋。
壽壽伸根取來兩滴生命原液,慢慢滴入倪采嘴中,倪采吧嗒下嘴唇,很快咽了下去。濃郁的生命力量如滾開的熱水鍋,不斷淬煉著她的軀體。綠色能量進入她的下腹,原本繞著花骨朵旋轉(zhuǎn)的紫螓,在生命原液的激發(fā)下,竟慢慢有了實體,變成了一只紫里透綠的蜻蜓。蜻蜓翅膀一震,伸出兩條前爪,鉆入了花骨朵中。
花骨朵忽然金光大盛,發(fā)出耀眼光芒,通體變?yōu)榻鹕鈭F。
昏迷中的倪采似是感覺疼痛,眉頭緊鎖,嘴里輕輕地呻吟著。
突然的變故嚇了壽壽一大跳,“系統(tǒng),系統(tǒng),快看看倪采怎么了?”
“系統(tǒng)正在自我修復中?!边h遠傳來青螺那蒼老的聲音,不過聽起來,比以前有力氣了許多。
“青螺前輩,倪采體內(nèi)忽然多出了一只蜻蜓?!眽蹓劢械?。
“什么忽然多出來的,本來就在那里好不好。那是快要化形成功了?!鼻嗦莸?,“瞎操心!有這閑功夫,好好想想自己!”
壽壽聽青螺話中意思,這蜻蜓的出現(xiàn)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于是松了口氣,對于青螺的搶白,也沒有放在心上。
“化形成功?那是不是意味著倪采很快就會醒過來了?”壽壽問道。
壽壽連問了幾遍,青螺卻沒有了動靜。
“倪采妹妹的肚子?”檢查完身體的水月柔指著倪采隆起的小腹,問道:“公子,她不會是真有了你的孩子吧?”
水月柔的語氣怪怪的,驚訝里竟似包含有一絲羨慕,壽壽沉吟了片刻,道:“水月柔,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水月柔呀,如果說以前,我曾是縹緲仙宮的少宮主?!彼氯岬那文樂鄯鄣模宄好髁恋难壑槔飬s閃過一絲慌亂。
“你不想說實話,我可以理解?!眽蹓壅遄弥?,“但是,那樣的話,我就不能留你在我身邊了?!?p> “不要,不要趕我走?!彼氯釗渫ㄒ宦暪蛳?,膝行到壽壽跟前,翠綠的裙裾被膝蓋壓住,“公子,求你,別趕我走。我說,我什么都說?!?p> “我之所以來西紅市,正是奉了宮主的命令,趁你尚未龍興時跟隨于你,為仙宮積攢點兒薪火情,將來滅宮之厄時能得到你的庇佑?!?p> “這么說,縹緲仙宮開革你,也是假的了?”
“不,那是真的。仙宮于我有大恩,水宮主命我來西紅市后,定要想法子留在公子身邊,貼身侍候公子,如僥幸得蒙公子垂青,留下個一男半女,就是為縹緲仙宮立了大功。水月柔孤兒一個,幸得水宮主收養(yǎng),方能長大成人,柔兒為了報恩,水宮主的命令自然不能不聽。”
美人計?壽壽不由得苦笑了下,對一株花使出美人計,難道那水瀲滟長的才是木頭腦袋?
壽壽放出念力,發(fā)覺她說得全是實話。
水月柔粉臉貼在壽壽身上,壽壽覺她身上滾燙,暗道不好,不會是那合歡散余毒未袪吧?
水月柔怔怔地看著壽壽,“可惜,水月柔蒲柳之姿,入不了公子法眼。柔兒想不明白的是,公子連那魔族的幾個小侍女都能接受,為什么卻不肯要了柔兒?”
“你先起來說話?!眽蹓圻@才想到她還一直跪著的,“事情不是你相像得那樣?!?p> 水月柔道聲是,站了起來,“公子,我,我也想跟你生猴子。”
壽壽一個頭兩個大,身體化為虛影逃出了紫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