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晌午的太陽降落,斜倚在半空,已經(jīng)沒有晌午那時的炎熱。
這個時辰,也該是喝下午茶的時候。
這個時候,安之辭便會靜靜的坐在涼亭的石椅上,眸光望著池子里時不時探出頭的錦鯉。
荷葉與荷花叢中,能見著一條可愛的小生物,偶爾越出水面,不時又潛入水中,不見蹤跡,像是與旁人玩起了捉迷藏。
看著倒讓人感覺有幾分有趣。
安之辭靜靜的看著那池子里。
石桌上只擺了一壺滾燙的茶水,正冒著熱氣,碧綠純粹的瓷杯里,卻沒有半點茶水的蹤跡。
只是茶壺的熱氣不斷蒸發(fā),他似乎在等誰。
靜默的坐在那,一動不動的,眸子望著池水某處,特別有耐心。
蘇綿綿正巧經(jīng)過那里,突然間看到安之辭坐在那,似乎在等著誰,對此有些不解。
安之辭干坐在那,什么也不做……
蘇綿綿疑惑了,安之辭很清閑嗎?
想來不是,這安家的基業(yè)得他管,他閑著呢!但是偶爾閑情雅致也未嘗不可。
須臾,只見一身銀灰色的衣裳映入眼簾,這番清淡,毫無波瀾的姿態(tài),也只有嚴家主嚴冶才有的氣質(zhì)。
他緩緩走來,最后坐在了安之辭的對面。
他們是極好的朋友,兩人相望,互視一笑。
蘇綿綿看得迷離,干脆坐在一旁看著,正好她有些無聊透頂。
“辭,我托的那茶葉,你可收著了?”
嚴冶一出口便問茶葉的蹤跡,并非是他愛茶,而是安之辭愛茶。
他也是確保這名貴罕見的茶葉能安全無誤的在安之辭手上,更擔心的,是安之辭沒收下。
聽罷,安之辭臉上勾起一抹弧度,他溫和的開了口,似有絲無奈。
“你總是如此……”
每每送他茶,他從不愿親自送來,時常是讓安以墨代送,可自己明明就會來安家,卻做的這么多此一舉。
安之辭不太理解他這個作法的。
若是要送他茶,干脆本人過來就好,為什么要別人送來。
嚴冶看出安之辭臉上顯露的不解,他正要抬起手,像握住什么東西時,又把手收回去了。
“辭,我……希望你能接受我這個作法?!?p> 他似有難言之隱一般,偏偏不愿說出原因。
見此,安之辭也不打算為難他,畢竟彼此是好朋友罷。
他也是不麻煩收那個禮,只是替嚴冶感到麻煩罷了,畢竟托人送過來,也是要講情面的。
好似讓下人去送,他總覺得不放心。
所以很多時候,他也只能去拜托安以墨了。
安之辭似理解他了一般,干脆轉(zhuǎn)移話題,緩緩說道:“那茶葉很好,多謝!”
聞言,嚴冶笑意一僵,他道:“這多謝一句,往后能不言么?”
嚴冶認為,他們關(guān)系很好,彼此不說謝便可。
安之辭頓了頓,才笑道:“好。”
之后,他將那裝茶葉的囊袋拿了出來,將茶葉一點一點輕放在滾燙的茶壺里。
茶壺里面是白凈的清水,滾燙的熱量淡去不少,茶葉放進去時,須臾才緩緩散開來。
之后,一股清香隨著風緩緩飄來,淡去了兩人心中的浮躁。
喝茶的韻味,用言語說不清,總之就是享受。
嚴冶的眸子放在了安之辭的臉上,之后顯露一絲復(fù)雜的神色,讓人難以捉摸。
只是安之辭特別喜歡茶,尤其是名貴的茶葉,此刻,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茶壺中的茶葉漸漸散開,融入水中。
沒有觀察到嚴冶的異樣。
安之辭認為,兩人可靜靜在這個時候清閑的享受一番。
蘇綿綿站在那看久了,難免覺得累,會想蹲在地上。
她癟了癟嘴,果然有錢人過得生活就是不一樣,這番閑情雅致,他人可沒這個閑情的。
不知為何,蘇綿綿倏然間在嚴冶的眸中看出了一絲異樣。
她也不多想,正想離開時,一只修長的手突然輕放在了她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