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觀察著張妍,張妍也觀察著他們,彼此之間都有些戒備。
氣氛陷入了沉默之中。
光是站著不說話也挺尷尬的,張妍便將自己在超市里的所見說給了在場的這些人聽,想要借此消除那些陌生人對自己的戒心。
張妍將自己的身份解釋成一個從外地來這里旅游的普通大學生,說話時也故意添了些慌亂,聽完張妍的經(jīng)歷,那些人果然對張妍戒心少了許多。
戒心雖然少了,但憂心卻多了。
一聽到一墻之隔的超市出現(xiàn)了那么多的喪尸,那些學生嚇得臉都白了。
幾個膽小的女生已經(jīng)開始哭了起來,并小聲嘀咕著——
“天?。∷鼈儠粫褖ν频??”
“我想媽媽,我想回家,嗚嗚……”
“早知道這樣,我就跟著劉宇恒他們一起走了,還以為這里會比較安全……”
“我還沒吃中午飯呢,本來還尋思著打會兒球就去超市買最愛吃的麻辣燙,現(xiàn)在沒法吃了,那么多喪尸……”
“網(wǎng)頁怎么還打不開?。恳膊恢朗遣皇侵挥形覀冞@里出現(xiàn)喪尸,太奇怪了!”
小女生們的哭泣和抱怨讓整個食堂里的氣氛更加消沉了些。
有一些男生為了當護花使者,也開始逞英雄,承諾會保護那些女生,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大話。
還有一些人在不停撥打著電話,但沒有一個人能將電話打通,手機里傳出的都是“嘟嘟嘟”的忙音……
見他們這么吵鬧,張妍忍不住說道:
“既然現(xiàn)在外面已經(jīng)混亂成這個樣子,那就不可能有絕對安全的地方。如果你們想躲在這里抵抗喪尸,那就需要大量的食物和水,還要把外面的門窗加固一下。如果你們想離開這里,那就越早越好,否則外面喪尸越來越多,再想跑就難了。”
張妍的話讓那群學生安靜了下來。
在場的人大部分都認同張妍的觀點,但究竟是走是留,卻是個大問題。
一個長發(fā)及腰,長得很漂亮的女學生用不善的眼神看了張妍一眼,然后有些高傲冷漠的說:
“我們商量一下到底是走還是留下,其他人最好也能配合一下,一會兒給出一個結(jié)果來?!?p> 說完,那個女生就和其他同學湊在一起,不知小聲討論著什么。
張妍懶得聽他們爭吵,找了個角落坐下,交臂抱懷,閉目養(yǎng)神。
嚴卓坐在距離張妍不遠不近的地方,取出自己口袋里的手術刀,從容地切著張妍送給他的橙子,只是切,他卻不吃。
而有個嘴饞的女混混看到嚴卓有橙子,就厚著臉皮過來討要,嚴卓也大方的將橙子都給了她。
那個女混混幾口就吃完了一整顆橙子,嚴卓一直笑瞇瞇的觀察著她,見她似乎吃完了沒什么不良反應,嚴卓眉頭似乎舒展了一些。
那些學生光是商量去留就商量了足有半個小時,好不容易才給出一個結(jié)果。
之前那個漂亮女生輕咳一聲,大聲喊道——
“我們決定留下來。你們?nèi)绻蚕肓粝聛恚鸵爮奈覀兊闹笓],雖然我們學校正在翻新外墻,我們來這里只是練球的,但這里畢竟是我們的學校,按理說應該算是我們的地盤?!?p> 一聽到這話,食堂里其他人都看向了她,神情各有不同。
那個體育老師嘆了口氣。
民工們大都覺得有些無奈。
小混混們則是有好幾個不服氣。
張妍淡淡瞥了那個女生一眼,然后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嚴卓笑瞇瞇的看著那漂亮女生,態(tài)度依舊溫和,也不知道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角落里那個帶狗的男人則勾起一抹冷笑。
那個漂亮女生好像是看不出其他人的不滿似的,依舊叉著腰,自顧自的說著:
“如果你們選擇留下,那就去外面加固一下門窗,釘一些柵欄。誰要走的話,現(xiàn)在立馬起身走!”
說完,她用不屑的眼神打量了那六個小混混一下,刻意說明:
“你們六個社會敗類,沒有留下來的資格,現(xiàn)在立馬滾蛋!”
六個小混混罵罵咧咧的和那個女學生吵了一頓,最后迫于人數(shù)不敵,六個混混還是沒能鬧出事兒來。
而且,其中一個男混混也承認,當初會選擇來這里就是看到這兒有不少好看的小姑娘,想占點便宜,他們幾個根本不占理。
吵完之后,六個混混決定乖乖離開學校,并開始慢吞吞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張妍懶得看他們繼續(xù)爭吵,索性站起身:
“我留下,我先去加固門窗了?!?p> 嚴卓微微一笑,跟上了張妍的腳步,用行動表示他也選擇留下。
至于其他人怎么選擇,張妍就不關心了。
來到了食堂外,張妍打量了一下門窗,然后就向堆放建材的操場走去。
嚴卓一直和張妍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沒什么廢話的跟著。
張妍和嚴卓在建材堆里面尋找著合適材料,此時,嚴卓才開口問她:
“你真準備在這里長期待下去?那群叛逆期的學生可不是什么好隊友?!?p> “我知道?!睆堝麌@了口氣,“剛才你應該也發(fā)現(xiàn)了,那些學生都在抱怨手機上不了網(wǎng),電話也打不通,大概是信號被強行封鎖了吧。我們?nèi)松夭皇斓?,又沒辦法查找地圖,我們能依靠的,只有當?shù)厝说淖炝?。我要先博取他們的信任,再打聽關于這個城市的信息,要是打聽消息順利的話,我只愿意在這里浪費一兩天時間。”
嚴卓微微一笑:
“原來你想得還挺充分的,那我就放心了?!?p> 二人不再說話,低頭默默收拾著材料。
張妍整理出了一大堆的材料,起身撿了根繩子打算將材料捆好拖走,但當她撿起繩子起身的那一刻,她的臉色陡然一變,變得格外冰冷。
因為她瞥到了幾個人正在走向自己。
是那六個被趕出來的小混混。
看到這群十八/九歲的小混混那副半死不活故意裝痞的德行,張妍就覺得頭疼。
她上學的時候就最討厭這種不學無術混社會的家伙,也教訓過不少,她根本不怕他們這種虛張聲勢的強悍,甚至覺得有些好笑。
她不等那些混混靠近,就大聲質(zhì)問:
“你們過來干什么?!大門不在這個方向!”
一個穿著綠色羽絨衣的高瘦金發(fā)男嘿嘿一笑:
“哎呀,大姐你這么兇干啥呀!我們就想管你借點吃的,我瞅你那包里好像裝了不少玩意兒???看著鼓鼓囊囊的……”
一邊說著,這個金毛混混一邊走向張妍,作勢伸手要碰張妍的背包。
張妍抬肘,用力撞開金毛混混的手,寒聲:
“你要是再動手動腳,我就不客氣了。”
“哎喲?這么屌?那我還是先對你不客氣一下吧!”
金毛混混眉毛一挑,從口袋里抽出一柄軍刀,裝模作樣的揮了幾下,威脅張妍:
“快點把包給我,不然我可就動手了??!”
看到這柄刀,張妍卻沒感到一絲害怕,反而眼中迸射出興奮之光!
她玩冷兵器好幾年了,這把刀她認得。
張妍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那把刀:
“卡巴1217,不錯的刀,我用包里的吃的跟你換這把刀怎么樣?”
那個金毛混混稍微遲疑了一下,然后冷笑一聲:
“想得美!這刀小一千呢!就你那一包吃的能值幾十塊錢?趕緊把包給我,別想動我刀的主意,不然我真動手了啊!”
張妍瞥了一眼嚴卓,嚴卓對她聳了聳肩,悄悄往后縮了縮,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見這個隊友關鍵時刻這么不靠譜,張妍嘆了口氣。
她卸下自己的背包,不情愿的遞給眼前的金毛混混。
金毛混混一副得意,伸手去接背包。
而就在交接之時,張妍猛地一掀背包,將整個包狠狠砸在了金毛混混臉上!
與此同時,張妍從自己黑色羽絨服的口袋里抽出一把錘子,一錘子敲在了金毛混混持刀的右手手肘。
金毛混混沒料到張妍會反擊,毫無防備,他只感到手肘突然一陣麻痛,忍不住慘叫一聲,手中的軍刀也滑落了下來。
張妍眼疾手快,快速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軍刀,頂著自己的背包將那金毛混混撞翻,趁機在其左手和右手上各扎了一刀。
鮮血流出,金毛混混的慘叫聲更加瘆人,還夾雜了不少臟話。
這金毛混混右肘被張妍一錘子砸麻了,兩只手的手心又被戳了兩個大血窟窿,暫時失去了囂張的資本。
而看到張妍下手這么狠,旁邊那五個看熱鬧的小混混都嚇傻了,目瞪口呆地望著張妍。
張妍指著地上那個金毛混混,冷冷道:
“嚴卓,按住他。”
嚴卓將金毛混混按趴在地,長腿一跨,騎坐在了金毛混混的背上,用手術刀抵著金毛混混的頸動脈,溫和地說——
“千萬不要亂動,也別亂叫,不然你的小命可就沒了?!?p> 金毛混混立馬歇火了,一聲不吭的躺在地上,像死豬一樣,但一雙眼睛還是直勾勾盯著張妍,充滿怨毒。
見金毛混混被控制住了,一個穿著紅色大衣的女混混怒了,從自己的包里摸出一根甩棍,熟練的甩了出來——
“臭娘們,我跟你拼了!”
還有一個白衣男混混也惱了,跟在后面赤手空拳的沖向張妍:
“你敢動我凱哥!我弄死你!”
張妍絲毫不懼怕這一男一女,她腳步一挪,閃開女混混的甩棍,同時用腳在對方腳腕前一勾,輕輕松松將那下盤不穩(wěn)的女混混絆了個狗吃屎。
張妍狠狠踩了那女混混的右手一腳,她一疼,五指自然松開了甩棍,張妍就又輕而易舉的得到了一根甩棍。
張妍冷著一張臉,雙眸半瞇著,感覺興致缺缺。
這幾個小混混也不是什么狠角色,就算手中有武器也弱的要死,體質(zhì)很差,身體笨拙,還不如對付那些喪尸好玩。
見女混混的甩棍也被張妍變戲法似的搶走,剛才那個白衣男慫了,有些害怕的望著張妍,向后退了幾步。
張妍控制住那個女人,手中軍刀抵在了女人脖子上。
她冷冷盯著其余四個人,沒開口,其實是在思考自己要說什么樣的狠話才能把這幾個討厭的混混嚇跑。
沒等張妍想出怎么嚇跑那四個混混,他們四個卻突然驚恐的指著嚴卓那邊,其中一個男的嗓子都嚇得破音了——
“臥槽!殺人了!他們真敢殺人啊?!瘋子!”
張妍詫異,回頭望向嚴卓。
只見嚴卓身下的金毛混混頸動脈被割破了,鮮血飚出了好幾米遠,染紅了雪地,而那混混此時正在捂著脖子抽搐著,血還在不要錢似的狂噴,不知還能撐多久。
動手的,顯然是嚴卓,他的手上還沾了一些血,溫熱的血在冰天雪地之中冒著絲絲熱氣。
嚴卓這個兇手卻是一臉無辜的攤開雙手,用純良無比的眼神看著張妍,歉然一笑:
“不好意思,他總是亂動,我手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