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說是出去逛逛,逛到現(xiàn)在才回來,不如我把他給……”
“喔喔…喔!”
郝遠猛地睜開眼睛一下翻身坐了起來,驚魂未定的喘了片刻的氣,才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縈繞在耳邊、腦海、核心……所有對外界的感知都能察覺到的恣意大笑聲終于消失了。
但郝遠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核心竟然不再是由一塊主板的模樣,而是變成了一團粘稠的無色液體!
同時,本應(yīng)該屬于皮膚的軀體竟然也替代了他的本體,在無懈可擊特性失效的同時獲得了一個名為嶄新玩具的特性。
【獲得了來自(劃掉)的關(guān)注,從命運上來說,獲得關(guān)注者將常常有著非凡經(jīng)歷,過著普通人幾乎無法體驗過的生活?!?p> 沒有這個特性的我不一樣也有著非凡的經(jīng)歷?
我就不信普通人也有著這么豐富多彩的生活!
然而不管郝遠怎么想。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
總之,他遭到了大削弱!
超凡卓越的防護能力和恢復(fù)能力一下被砍掉了一半。
簡直堪比某游戲中被一刀砍成殘疾人的英雄。
也就是說,如果他再被長矛給蹭一下,可就不是被侵蝕出一個小口那么簡單的問題了。
意識到了這點的郝遠不得不收起了把自己當(dāng)成是打不死的小強一樣的念頭。
再次告訴自己——這是現(xiàn)實。
既沒有S/L大法。
又沒有完美通關(guān)的攻略。
只有小心翼翼,心懷畏懼的去對待這個陌生的世界。
才能確保自己的生命安全。
畢竟,這邊可沒有一系列完善的刑法和令人倍感心安的警察叔叔共同保護著他。
苦著臉這么想著的郝遠,才分出精力打量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
這是一個布置得十分溫馨的臥室,以淡藍淡粉為主色調(diào)的家具與雪白色的地毯相得益彰,看起來非常的舒服,甚至有種——這才是家的錯覺。
布置這間臥室的人,審美水平相當(dāng)不錯啊。
郝遠嘖嘖稱奇。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將他拷在床上的那對手銬——左邊是淡藍色的,右邊是粉紅色的,蓋在他身上的被子竟然還是雪白色的。
與房間里的色調(diào)非常般配!
但,有必要嗎?
帶著這樣的思考,郝遠還感到身體向核心傳來的是一陣陣虛弱的信號。
他餓了。
穿越以來,幾乎快有十天了吧?
然而這短短的十天里,郝遠有些震驚于自己開始遺忘的饑餓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若不是實在是提不起勁兒,一直昏沉沉的,同時腹部還時不時傳來‘咕~咕~’的聲音,或許他真的想不起這是饑餓導(dǎo)致的。
郝遠眨了眨眼睛,他無力地重新躺下來,靠著軟綿綿的枕頭有氣無力道:“有人啊,我醒了!”
其實他想說的是我餓了,順便再補充一下貴方優(yōu)待俘虜嗎?
但郝遠轉(zhuǎn)念一想,能將他拷在這里的顯然不是善類,主動暴露出自己餓了的事……
‘咕~咕咕?!?p> 呃,這不會看時機也不會看場合還不帶腦子的腹部……準(zhǔn)確的說是胃部自己就給把自己暴露了!
郝遠很想怒斥自己這人造的胃部。
質(zhì)問它。
知不知道什么場合保持什么沉默。
什么時機發(fā)出什么聲音!
推門而入的白狼也恰好聽到這令人尷尬的聲音,她不由地捂著嘴輕笑:“是肚子餓了嗎?請稍等片刻。”
那是一個極具親和力的微笑——尤其是那雙堪稱勾魂奪魄的淡綠色眸子!
郝遠忍不住呆滯住了。
他更愿意承認自己實際上是被其精靈般無暇的容貌所震撼住了。
以至于都沒有第一時間出言挽留。
“對了,我是白狼,你所在的地方是反抗軍基地,這里……相對安全,請放心吧。”
說完,她就重新將門掩上。
反抗軍基地?
相對安全?
那你把我拷在這里是幾個意思?
而且,白狼?
有點耳熟……反抗軍的白狼將軍?
想到這里,郝遠終于完整的想起了在小巷里的詭異遭遇。
不受控制的身體,突如其來的胡言亂語,與個人意志時而違背、時而契合的想法……尤其是那幾欲令他發(fā)瘋的笑聲!
等等……它,那笑聲,好像又來了?。?!
與此同時,這副由老米艮所制造的身體也忍不住開始顫栗。
完全不受控制的顫栗。
就跟初出茅廬的老鼠碰到了貓一樣——成熟的老鼠一般選擇不動,等貓來回將它玩弄時抓住機會一溜煙兒逃跑。
而初出茅廬的老鼠要么顫栗,要么轉(zhuǎn)身就跑……然后被一口咬死。
到底是什么在令我如此的驚懼!
郝遠微張著口,試圖通過歇斯底里的吶喊宣泄出不斷積累的驚惶與痛楚。
他甚至能感到自己的核心又一次要因為過載而生成了巨大的熱量——這已經(jīng)是水冷……啊不,這已經(jīng)是液體了,怎么說過熱就過熱!
對了,關(guān)于這個問題。
液體和固體哪個導(dǎo)熱系數(shù)要……該死,在過載的情況下我甚至無法解答出這種基礎(chǔ)的知識。
他不得不又一次的陷入了昏睡。
就像是斷電前要確保電腦已經(jīng)關(guān)閉的道理差不多。
郝遠不知道的是,當(dāng)承載著他意識的核心隨著他的意志開始重啟時,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意志控制著他的身體,不斷地掙扎,不斷地囈語……這將持續(xù)到他再一次醒來。
聽到門內(nèi)的聲響,門外跟在白狼屁股后面的小女孩紫苗捋了捋自己剛扎好的側(cè)馬尾,又低頭看了看手上捧著的小盆子里整整齊齊擺放的小碗。
她情不自禁嗅著碗里傳來的香氣,淡定的提議道:“白狼姐,不如咱倆提前吃晚餐?”
“你確定還吃得下嗎?”白狼輕笑著反問,卻很快變成了苦笑:“這手藝,已經(jīng)確定是瘋癲者米艮了吧?他竟然還沒徹底發(fā)瘋?”
“不僅沒有發(fā)瘋,根據(jù)里面那人的情況來看,他仍然保持著相當(dāng)驚人的動手能力——整個方舟城里只有三位大師能制造得出如此精致的衣服,米艮就是其中之一?!闭f著,紫苗從一旁擠到了白狼前,便大大咧咧道:“倆分零一秒,比之前要快上四倍,我們開始吧?!?p> “紫苗?”
小女孩罕見地沒理她,而是反手一推——小手按在輕薄如紗的裙子上,對著又是一臉茫然的郝遠堅定道;“對于你尚且還保留有的最后一段記憶中,你還記得些什么?”
郝遠困惑地眨巴眨巴眼睛,這個莫名面熟的紫發(fā)側(cè)馬尾女孩確實挺可愛的,但她為什么一見面就提出這樣的問題?
而且,我這是在哪……
沒等他仔細思考這個問題。
他就因為紫苗所提的問題,下意識地回想起小巷的遭遇。
當(dāng)即又一次重復(fù)著不久前的遭遇——笑聲、顫栗、重啟。
白狼仍舊保持苦笑。
她壓根就不相信能有人保留下‘強制游戲’時的記憶,哪怕強大如黑狼,睿智如藍狼,堅定如紅狼……甚至是方舟城里唯一一個從創(chuàng)造者戰(zhàn)爭幸存至今的老奸猾,都無法抵抗‘強制游戲’對他們的影響。
失去扮演時的記憶。
倆到三日里因為莫名的驚悸將會陷入極度衰弱的狀態(tài)。
每次扮演后,總有參與到‘強制游戲’里的人或是失蹤或是瘋癲。
這一次,卻第一次出現(xiàn)了死亡的現(xiàn)象。
無法忍受瘋癲狀態(tài)下的人所發(fā)出的詭異聲音,白狼在思考的同時,試圖將紫苗一并拉出來。
然而紫苗再一次拒絕了她的好意。
反而是將她推出去的瞬間,將房門輕輕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