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淼？？
眼見柳淼已經(jīng)神情恍惚，柳緣不得不站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的表情甚至還有些不愉，誰讓獵魔人小姐這樣的體態(tài)適中、身姿婀娜、個頭高挑在她看來略有刺眼的感覺呢？
柳淼卻是想著反正郝遠的身份也暴露了，約法三章什么的估計也打水漂了，那么她也用不著掩飾自己倀魔的身份了——相反，暴露出來說不定能讓副院長小姐意識到天外異魔的可怕之處。
帶著一絲對副院長小姐和無面人先生會迷途知返的希冀，柳淼抬起頭，簡短意賅道：“我是受害者，是這個邪惡的天外異魔的倀魔?！?p> 在第一次直呼其名后，她甚至有種快意的感覺。
雖然根據(jù)《倀魔》和《代者》倆書所言，直呼其名多半會被盯上，但那又怎樣呢？反正，她已經(jīng)回不去了，更何況副院長小姐和無面人先生根本毫無忌諱，張口閉口就是天外異魔什么什么的。
她卻沒看到柳緣的正在被點燃的憤怒，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直到感覺到領子被人揪住往下拉之后，她才反應過來，稍有惶恐的低語道：“副院長？”
“如果你要欺騙我，麻煩換個理由！”對待柳淼，哪怕她多半是獵魔人，但無論是柳淼全家的戶籍、居住證明還是柳淼自己的畢業(yè)證書……她不是沒有說過，城民就是城主的財產(chǎn)，因此柳緣是一點都不客氣，以銳利如鷹的眼神盯著柳淼那隱約被淡紫色所染上的瞳孔道：“如果是你倀魔，怎么可能還保留有神志，別把我當成傻子！”
她的語氣卻漸漸溫和：“你是獵魔人，對嗎？”
沒等柳淼回答，她就松開手，瞟了眼周圍黯淡無光的屏障，輕輕戳了戳郝遠才道：“據(jù)統(tǒng)計，1013年前天外異魔的確是在人類文明31%的疆域中肆無忌憚的吞噬精魂、奴役倀魔、圈養(yǎng)人類，在圣衛(wèi)不出手的情況下誰都拿他們沒辦法——畢竟學院制被推廣是在120年前，當時的各國之間通訊十分困難，大多都秉持著各家自掃門前雪的外交理念?！?p> 在郝遠好奇的注視中，柳緣特地解釋道：“前面沒來得及給你解釋，因為各國的歷法都不一樣，一些狂熱的圣衛(wèi)也不允許我們使用帝國遺留下來的帝皇歷法，所以我們在對歷史進行描述時都是某某年的的某某年前?！?p> “幸好，圣衛(wèi)還是支持統(tǒng)一度量衡的，不然哪怕是學院制的推行，現(xiàn)在世界上的商業(yè)也不會那么繁榮，那樣邊荒柳城就得100%依靠王國的補貼過日子了?！?p> 郝遠點頭，卻沒出聲，因為柳緣還在繼續(xù)解釋道：“然而在946年前，圣衛(wèi)可能是出于對帝國后裔的保護，將擴散至人類文明71%疆域中的天外異魔、倀魔清洗一空，當然它們沒忘記把全人類世界中任何有可能與天外異魔有關(guān)的事物，甚至是與天外異魔有所接觸的人類也一起抹掉，因此活下來的人并不多?！?p> 在柳淼的驚懼中，柳緣卻是攤開手對著瞪圓了眼睛的郝遠講述道：“這部分是凌有道叔叔偷偷告訴我的，因為這部分內(nèi)容在高等教育中，畢竟現(xiàn)在世界上幾乎99%的人都是幸存者們在迫使自己忘卻對圣衛(wèi)的仇恨繁衍生息而來的。”
“據(jù)說也有一些僥幸存活下來的天外異魔也逃到了流放大陸，總之從那以后天外異魔就真的只是活躍在小說和戲劇中的大反派了——它們的出場率遠高于無面人?！?p> 正在咀嚼著什么的無面人一愣，怎么又扯到我了？
能不能好好聽聽這些秘聞了……雖然這部分他偷聽過。
不過他還是相當?shù)呐浜希c頭應道：“的確，雖然天外異魔很有可能還潛伏在我們的社會中，但它們的危害和影響都遠遠小于市井傳言，雖然我也很看不慣圣衛(wèi)——但不得不說，天塌下來了還是它們頂著，而且它們還相當?shù)目康米?。?p> 這樣愣神的就變成了柳淼了，她不由地開始問自己：到底是他們錯了，還是書錯了？
這個答案顯而易見，柳淼一下就失去了所有鼓起來的勇氣，但她確實不知道什么是獵魔人，微張著口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所以，你的師傅隱居在哪？你們是哪個流派的獵魔人？”柳緣的手指在鐵球上無意義的劃動，同時利誘道：“我記得……算了，我記不清了，畢竟城市的戶籍工作又不是我負責，總之只要你告訴我，你未來所有在修行上的開銷邊荒柳城都包了，還能給予你家人一人一份城務廳的工作。”
說到這里，柳緣才是真的心里在滴血，這可是用晶石都買不到的政治資源啊，也不知道換來一個老獵魔人和一個小獵魔人虧不虧。
聽到她這話，知道她下了多大本錢的郝遠不敢繼續(xù)裝死了，他連忙出聲道：“這個”
“沒你的事兒?！睂τ阼F球，柳緣的語氣雖然盡量客氣了點，但她從來不憚于以任何雷霆之勢打擊敢于觸碰她財產(chǎn)的貪婪之徒，她甚至明說了：“柳淼她本人，甚至包括她一家，除非他們打算逃進荒野里成為黑戶，不然城民就是城主的財產(chǎn)……這沒什么好說的，所以這不關(guān)你的事?！?p> 郝遠沒說什么人生而平等啊人權(quán)啊之類的廢話，早在聽說了這邊還有著不少奴隸制的國度和城邦，他就已經(jīng)對這個世界濃重的等級制度有了一個心理準備。
即使他看著柳淼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低眉順眼的模樣。
然而這些都不是他出聲的理由。
而是……
“她的確不知道她是獵魔人，因為我似乎在轉(zhuǎn)化第一個倀魔時出了點意外，她就成了獵魔人了?！?p> 柳淼猛地抬起頭，帶著難以置信的眼神打量著郝遠。
而在吸引了無面人和柳緣注意力的郝遠卻依照著既定的程序繼續(xù)道：“我可以敏銳的感知到她是我的天敵，所以我認定了她就是獵魔人?！?p> 無面人在他話音剛落，便嘖嘖稱奇：“如果放在被清洗前，就你這樣的表現(xiàn)是要被其他天外異魔拖去放逐的?！?p> 柳緣雖然從天敵的說法上認定了郝遠又對她撒謊了，但她并不是很在意具體的細節(jié)——來日方長，之后再說，反正這倆都要進到她碗里來了。
在點頭表示認可后，柳緣作出了總結(jié)：“所以說，一個野生的獵魔人，一個野生的天外異魔，我想我需要倆份帝皇契約了?！?p> “倆份？”無面人的臉色第一次有了波動，他苦著臉搖頭道：“最多一份，這玩意兒可不是大白菜，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拍賣行里五十枚升華晶石起拍，黑市里供不應求，就連圣衛(wèi)那里都沒有‘余糧’，我這里就一張。”
“就一張？”
“只有一張，再問自殺！”
“嘖”
沒等柳緣繼續(xù)討價還價的從無面人那里多掏出一點東西——因為她已經(jīng)確認了無面人雖然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但確實是真心能給予她支持，所以她才想要一點點的試探這樣的支持力度有多大，誰讓他不明說能給予什么支持？
見勢不妙的無面人卻是以余光瞟了眼空中運輸鳥腹部下的那個小可愛。
綠燈！
非常好！
“準備一下，我們馬上離開百環(huán)白都！”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的無面人拋下了這句話，轉(zhuǎn)身就沖向帶著一閃一閃的綠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