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咱別看了信嗎?那女的早走了,她寄宿的那個戒指應(yīng)該離你很遠,不然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吃干凈了?!?p> 這個跟朝顏一模一樣的聲音見他失神已久之后終是忍不住再度出聲,再不給點回復(fù)焚離就又該陷入沉睡了。
“她是不是有什么危險不想拖累我,告訴我救她的方法,要幾年的壽命都盡管拿去!”
朝顏不顧后背的傷勢四處探索著想尋些有用的東西,奈何這屋子里除了熟悉的家用物品之外并沒有任何可以幫到他的地方。
“救不了,本來就沒死,再說了我的意思很明白了,那女的想干什么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還是趕緊想想你自己吧...我力量有限?!?p> 倆個一模一樣的聲音彼此交談,其中一個壓著性子苦口婆心的勸誡著著對方多為自己想一想,另一個滿腦子都是別的女人,場面魔幻的讓人抓狂。
等到朝顏無力的靠在墻邊冷靜下來,他才疲憊的再度開口。
“焚離你是不是認識瞳,能不能跟我講講她過去的樣子?!?p> 朝顏忽然莫名的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見到瞳的場景。
那是第一次魔焰火山的爆發(fā),共鳴的開始便帶動了他身體里寄存的火種,只一瞬便讓他通體紅腫。
熾熱的血源順著每一處毛孔噴發(fā),隨即炸開成一片片的血霧。
朝顏那時候滿腦子都是自己應(yīng)該快死了吧,嘴里不停地呢喃自己都聽不懂的話語,
掛在內(nèi)屋的碎戒那一夜第一次對朝顏這個陌生的主人有了反應(yīng),模糊中只能看見身體里的火毒被那戒指盡數(shù)吸收。
好看的紅色光團自他體內(nèi)搖曳著裙擺圍繞著黑戒舞動,最后的記憶里只剩下清脆的破裂聲和女人溫婉的呢喃。
“死亡是留給我的禮物,你現(xiàn)在可享用不到~”
等到再醒來的時候自己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讓人包扎好了,屋外陌生的鳥鳴讓他強撐著打開漏光的門簾。
朝顏至今無法形容那時候見到瞳的心情,只記得自己無法控制的流眼淚,像是曾經(jīng)有個很像的身影陪伴自己度過日月春秋,可現(xiàn)在她又在那兒呢。
瞳時常會感嘆時光的流逝,常說在她的時代蒼玄大陸甚至沒有噬魂這個組織。
有段時間瞳會托腮看著朝顏修煉,看他凝魂失敗再失敗,等到他尷尬的放棄回來的時候一把把他抱在懷里輕聲安慰。
那時候他個子還比她矮很多,只能任由她胡亂的揉自己的頭發(fā),盡管只是個靈體身上卻有種莫名的香氣。
身體碰觸間的柔軟也讓他恍惚中覺得她就是活著的。
大部分時候瞳就像他父母一樣照顧著他的起居,除了不教他修煉之外事事都盡心盡力,朝顏問她緣由卻只有一個令人吐血的回復(fù)。
“死的太早,也想嘗試下奶孩子的感覺?!?p> 再后來瞳發(fā)現(xiàn)了凝玉,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忽悠她來玩,這破地彼此之間相隔太近就是相克的死敵,太遠就是彼此致命的毒藥。
也就朝顏能待在山腰的空地上,說起來那群宇官居然從不阻止她過來,也是甚奇。
“我……算是認識她吧,那一次我占據(jù)你的身體把你拖到這宅子的時候她就覺出來了,全身都是想宰了我的殺氣,不過最終放棄了就是了。”
焚離估計還想說些什么,腦子里卻是沒來由又嗡了一次,朝顏不用猜都知道念杉估計又威脅他了。
瞳知道宇炎戒的事了嗎,為什么那一次沒點破自己呢,剛剛在手上劃的那個標記,是讓我不要說出來這事!
“轟!”
北方的天空忽的無端炸開,蘑菇狀的黑云咆哮著沖天而起,甚至連朝顏的位置都有幾分吸力拉扯,像是有某處發(fā)生了沖天的爆炸。
“魔焰火山提前爆發(fā)了?!”
心臟的共鳴把朝顏拉回了現(xiàn)實,身上肉眼可見的水分流失像極了以往火種爆發(fā)的前兆。
“該死的,怎么會在這個時候!”
他暗罵了一聲,想也不想的狂奔至西邊的小屋,瞳一直在那兒備有調(diào)制好的浴桶,可以暫時的封鎖火山和體內(nèi)火種的共鳴。
“別跑了,那火山不是針對你的,是針對那個碎戒的,那女人放開了那戒指的封印,現(xiàn)在估計在跟那個小魔神爭奪火山的擁有權(quán)吧?!?p> “那個碎戒跟宇炎戒一樣嗎?火山,是想解決我身上的火毒吧,瞳……”
“不一樣,你這個才是真祖宗,我堅持不住了,趕緊離開這屋子,這兒有她的死去留下的一些殘靈,已經(jīng)入魔了,等到那女的跟碎戒合為一體就會爆發(fā),你活不下去的,外面那些符文也沒用了,記住我說的,找那個...血...童。”
聲音到最后已經(jīng)輕微如銀針落地,但朝顏總歸是聽明白了焚離的意思。
只見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現(xiàn)在比起胡思亂想,找到凝玉才是解決問題的關(guān)鍵。
朝顏隨意收拾了一下能帶的行李,這屋子大多歸屬于原主人,能取走的唯有幾件噬魂提供的衣服。
他最后后關(guān)閉這間住了五年有余的屋子之時內(nèi)心依舊有幾分惆悵,過去自己有多想逃離這里,現(xiàn)在卻是莫名的不愿邁出前行的腳步。
從山腰的位置繞過山峰的另一面就是平日凝玉的住所,噬魂的人很少阻止她隨意走動,往往除卻瀕臨魔化的焚子大多處于放養(yǎng)的狀態(tài)。
他走的分外小心,這兒的每一處空檔往往都備有監(jiān)控所用的羽翼,經(jīng)過的焚子都會留下印記。
但一路上,所見盡數(shù)的羽翼都被拆毀,聯(lián)想瞳經(jīng)過的方向,想必她來之前就把這些隱藏的威脅都替他清除掉了。
那個靈體說瞳去跟魔焰火山里的魔神戰(zhàn)斗去了,凝玉不受火種的侵蝕,這時候應(yīng)該被宇官拉出來保護妥當,他想靠近她可能會比想像的還要艱難幾分。
臨行的時候朝顏把浴桶底部那些顏色各異的石子采集了一些掛在了腰上。
若是后背疼痛,他就取出一塊貼著傷口略微冰鎮(zhèn)一下,一路小心翼翼總算越過了迷霧繚繞的山頭。
眼前的場景遠比自己上一次來時更為的令人震撼。
也不知霧氣是從什么地方吹進來的,郁白的朦朧自極遠處的紅山?jīng)坝慷?,仿佛一個天筑的大煙囪一般翻涌著濃霧。
雖說并沒有什么氣味,但卻比一般的水霧要更厚重,朝顏站在山頭只能瞧見白茫茫的一片,更何況是辨認方向。
魔焰火山確實提前爆發(fā)了,但是并沒有巖漿露出,只是不停的翻涌著那種白霧。
他遲疑了一瞬,看著紅色的高峰隱約上下竄動的紅點,那應(yīng)該是噬魂那些監(jiān)視魔焰火山的長老,若是想趁亂靠近凝玉就得趁這時候。
只見他深吸了一口還算干凈的空氣,下一刻便迅速涌入了那一層浮白。
初入時的不適便預(yù)示著這宛若仙境般的場景恐怕并沒有朝顏想像的那么平凡。
體內(nèi)存留的火種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一般開始躁動,心臟極速的鼓脹著,像是與什么力量在遙相呼應(yīng)。
“雷!用你的黑雷!”焚離的聲音在朝顏心中再度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