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暮之左手艱難地撐著地面。
他身上,虛幻的黑色鎖鏈好像一把把鋼刀在他的皮膚上割肉,刻印。
肌骨撕裂,極致的疼痛不斷傳入。
男人薄唇卻依舊噙著溫淡的笑意。
只是那一抹笑,不見溫度,未達眼底。
他豐神如玉的容顏抱低著,汗?jié)竦乃榘l(fā)貼著額頭。
完美如雕塑的臉上仿佛蒙了層霧,縹緲不見神情。
只是一雙眸子,越發(fā)的沉了。
身體各處骨裂的疼痛一次比一比疼,他恍若未覺,仿佛早已經(jīng)習(xí)慣一般。
只是冷淡地半坐在地上,積蓄力氣。
鎖鏈在嬴暮之身上越久,他身體內(nèi),開始慢慢流瀉出冰冷邪惡的強大氣息。
那氣息仿佛來自深淵之底,最邪惡駭人的存在。
只是稍微漏出了一點點,都會讓人感到頭皮發(fā)麻,渾身冰冷。
男人微低著頭,白皙如玉的脖頸間開始蔓出黑紅相交疊的詭秘花紋。
紋路古樸復(fù)雜。
在陣法的催化下,黑紅紋路仿佛活過來一般。
黑的陰沉如墨,紅的鮮亮如血。
交織在男人皮膚間,透著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邪冷。
黑袍人雙手環(huán)胸,滿眼諷刺地掃過天夜和云巖,“我今天的目的只在他身上?!?p> “你們道盟的這群玩意兒,我半點興趣都沒!”
“……至于那群祭品,要救你們就拿走?!?p> 黑袍人再次將注意力轉(zhuǎn)到已經(jīng)被逼出魔紋的青年身上。
他幽冷詭譎的眸子里閃著不正常的興奮。
仿佛在看一盤散發(fā)著濃郁香氣的甜點一樣,猩紅的舌慢慢舔過干裂的唇。
他布置了這么久,等了足足十年,終于讓他等到了!
云巖盯著青年冷漠如刀的側(cè)顏,眼中眸光閃爍不定。
片刻后,他咬牙轉(zhuǎn)身。
嬴暮之是魔的后人。
他是魔!
本來就是該殺的!
這件事雖然沒被道盟擺在臺面上,卻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一有機會,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嬴暮之!
現(xiàn)在……
天夜手中轉(zhuǎn)著佛珠。
面上含著悲天憫人之色,他默默無言地站了一會。
所有情緒化為一聲長嘆,跟著轉(zhuǎn)身,離去。
“道盟的,果然都是群偽君子?!?p> 黑袍人譏笑出聲。
不過,這樣最好。
這樣,才能給他成魔的機會!
“云巖前輩。”
“天夜大師。”
正忙著疏通普通人離開的幾個人瞧著兩人,面色皆顯露出三分詫異和驚然。
云巖:“那青年是嬴暮之。”
六人中,三個年紀(jì)較大的中年人,面色立刻變了。
“人轉(zhuǎn)移的差不多了,我們馬上離開?!?p> 云巖收起符箓,就要離開。
另外三名背負長劍的年輕人卻矗立原地,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云巖前輩,他救了我們一命?!?p> 站在最左側(cè),樣貌甜美,身高約一米五五左右的女孩開口。
云巖:“嬴暮之的身份,你們想必也清楚。要我等去救他,不可能!”
他們不殺他,已經(jīng)是手下留情了。
而且……
云巖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底掠過一抹晦暗的冷光。
嬴暮之如果死在這里,誰也賴不到他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