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夕陽下的故事
此時正是正午,日頭最毒的時候,草原上隨處可見成群的動物不知疲倦的奔跑著,好像身后有其他動物追趕著它們,好像不奔跑就無法生存,可也有星星點點幾只落單的角馬悠哉的吃草,可能是跑累了,餓極了,可只是那短暫的幾分鐘,無心之失,身后駐足了很久的獵豹便瞅準機會,飛身撲上前去,死命的咬住角馬的咽喉,角馬拼命的反抗著,在近兩分鐘的掙扎過程中,似乎變的無濟于事,正在它準備放棄掙扎的時候,驚天的巨響,一群角馬狂奔的前去拯救它們的同伴,這是一場生死的博弈,當(dāng)它們趕到時,它們使盡全身力氣用犄角挑撥著豹子,就算豹子兇猛無比也抵抗不住,被群起攻之的獵豹,最終只能悻悻然的放棄,哀怨的眼神像是在痛恨,在埋怨,如果它能夠早一點發(fā)起進攻,而不是謹慎的等待,可能今天就是一頓大餐,可那又怎樣呢?
它已經(jīng)失敗了,腳步緩慢的走在遼闊的草原上,背影是如此的孤獨,在毒日的照射下,一滴汗水滑落,摔在地面未帶來任何印記,鉆進灰塵里消失不見;那經(jīng)受了生死一戰(zhàn)的角馬,經(jīng)過幾分鐘的恢復(fù),艱難的站起身來,眼神感激的看著身邊形似首領(lǐng)的角馬,首領(lǐng)沒有看它的眼睛,轉(zhuǎn)頭繼續(xù)前行,它緊跟在身后,好像再說:“不要掉隊了,要不你就將再次成為食物,沒人會救得了你?!?p>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王峻鴻似是忘記毒日的照耀,忘我的拿起相機拍下這一幕幕,太震撼了,悠閑吃草的角馬,飛撲向前的豹子,拼命掙扎的角馬,千里相救的群馬,無奈放棄的豹子,重獲新生的角馬,幽怨離去的豹子,最后那張滴落汗珠的豹子是他最喜歡,危險無處不在,但只要你想認真的活下去,一切又是如此簡單,只要不脫離群體,就有安逸活下去的先決條件。
景文看著專注盯著遠處的王峻鴻,不忍心打擾,但又害怕這毒日頭會曬的他中暑,就一個人默默的為他撐起了傘,看著他微胖的背影,發(fā)癡般的按著攝像機的快門,這應(yīng)該是他帶的最與眾不同的游客,記憶里其他游客帶著遮陽鏡,遠遠的看著草原幾眼,心情愉悅的說著:“看,多么壯觀,那一群群的角馬,那小獅子多可愛?。 ?p> 就這樣說上幾句,隨意的拍上幾張滿意的照片,就滿意的離開,因為他們要在日落前趕到草原上的酒店,哪里可以更加清晰的看到整個草原的動物,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吹著空調(diào),在沒有炎熱空氣的阻隔下,看著這世上最壯觀的動物大遷徙。
可是,他不一樣,他竟然舉著攝像頭在草原上待了一個多小時了,如癡如醉的,他不明白他在拍什么,以后可能就知道了,他擔(dān)心的撐著傘,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這毒日頭景文也快忍不住了,王峻鴻驚喜的轉(zhuǎn)身大喊:“前面有兩棵大樹,我們?nèi)湎滦菹?,好熱哦!?p> “我天,你終于知道熱了,我怕你中暑一直給你撐著傘你都沒發(fā)現(xiàn),你在拍啥呢?”
“以后你就知道了,快走,去樹蔭下休息會?!?p> 景文嘟著嘴嘀咕著:“要不是看和你投趣,我早扔下你不管,走了?!?p> 王峻鴻感激的笑笑:“也是,可能我是最難帶的游客了,晚上請你吃飯?!?p> 景文連忙擺手說:“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請我吃飯多不好意思,我還想請你教我中文呢?這樣你就是我老師,我怎么好意思讓你請吃飯?!?p> “放心,飯要吃,中文也會教的?!?p> 然后,一屁股坐在樹蔭下,拿出水大口大口喝了起來,拿手隨意的插了汗水,還真是熱啊,剛剛竟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兩人隨意吃了一口干糧,喝了些水,王峻鴻就繼續(xù)開始舉起攝影機工作了,這一次他一定要多存儲些素材,才能為他之后的創(chuàng)作提供支撐。
這時,一只鴕鳥走過,悠閑的吃著葉子,兩人竟也沒發(fā)現(xiàn),直到大樹不時晃動才察覺到,有葉子不斷的掉落,打在他的臉上,他抬頭看到透過樹蔭一只可愛的小家伙,調(diào)皮的晃動著樹干,好像在和他們做游戲,他迅速按下快門,這張照片也成為他靈感的來源,景文拉拉他的胳膊,對著耳朵小聲的說到,不要惹這個大家伙,脾氣很不好,一不小心就會受傷的,這里荒無人煙,可沒有醫(yī)生哦!
他不在意的點點頭,不停的看著小家伙,但還是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動,看著它吃完后,散步離開,這個龐然大物,走起路來,四周塵土飛揚,嗆得的他不住的咳嗽起來,這要是跑起來,可能大地都會為此咆哮,剛想到,這小家伙就真的跑起來,大腳放下的那刻,鳥兒驚叫的飛起,大地都為之顫抖。
小家伙走遠了,景文看著天邊的云彩說到:“太陽快落山了,我們要回去了,在回去前,帶你看個好東西?!?p> 他像一只猴子似的三兩下的就爬上大樹,站在樹干上,招著手說到:“王,快上來,這上面的景色,真的美到窒息,快上來??!”
王峻鴻站在樹下躊躇著,到底要不要上去呢?
對于他這個胖子來說:“從小最討厭的就是運動,雖然經(jīng)過這幾次旅行和后期的健身,體力已經(jīng)很不錯了,這爬樹可是個技術(shù)活,他從沒有嘗試過,小時候是個胖子,別的小朋友都爬樹、鉆地洞、下河,玩的不亦樂乎,可他只有一個遠遠的站在下面,玩著他心愛的足球?!?p> 看著眉頭緊皺的他,景文好像看出了他的為難,但還是沒好氣的說到:“不上來就算了,這景可比你今天站在下面看到的景色更加壯美,你來不就是感受這世間最美的遼闊嗎?”
這一點讓他心動了,他笨拙的伸出右手抱緊樹干,腳下用力向上,可是爬樹哪那么簡單,腳一滑還沒有上去,就掉了下來,他繼續(xù)嘗試,這次他看準樹干上一塊凹陷處,腳踩上去,手緊緊的抱住樹干,可腳一用力,凹陷處的樹皮就被踩斷了,又掉落下來,景文焦急在的上面看著,原來他是真不會爬樹。
他不急不忙的耐心說到:“別急,慢慢來,先抱緊樹干,腳找到一個著力點,不要使勁用力,要用巧勁,腿部抱住大樹向上,腿部一定要用力,腳要借著腿部的力量向上走,到一定高度,有樹杈的地方找個堅實的樹干可以趴下,抓住樹干,向上爬。”
王峻鴻按著他說的法子,總結(jié)前兩次失敗的經(jīng)驗,嘴上默念著腿部用力,一點點的向上爬著,當(dāng)來到最大的樹杈時,他開心的笑了,成功了一半,原來自己已不再是小時胖胖的自己,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成長成為一個可以一人獨自來非洲旅行,可以不在意他人的眼光,行走在這世間了,景文大吼一聲:“快上來啊,不要發(fā)呆了,草原上最美的夕陽等著你呢?!?p> 他大聲的應(yīng)了一聲,加快腳步,繼續(xù)向上爬。
到頂了,他拍拍景文的肩膀,霞光灑滿整個草原,整個天空都變成了橘色,他拿起相機拍下了通過艱辛獲得的這一幕,大自然的美好在這一刻竟然難以用詞語表達,那些橙色的微光都像是可愛的小精靈,落進你的眼睛里,想要忍不住留下這壯闊驚皓的美;這世間你最怕的是什么,你可能不知道,但是夕陽卻能在你失去靈感時,帶來一絲微光,也正是他想要的。
他對景文說到:“這是他今日收到的最好的禮物,作為回報我給你講個故事,是一個電影,不知道你看到?jīng)]?!?p> “沒有,說來聽聽?!本拔酿堄信d趣的說到。
“電影的名字叫作《怦然心動》,女主是個善良樸實的女孩,她喜歡爬上一棵大樹看風(fēng)景,那棵大樹是她在失意生活中唯一的依托,她喜歡一個男孩子,就是男主,她曾邀請男主爬上去與她享受這美好的一切,但男主直接拒絕了,甚至把她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一棵樹上的景能有多美,他無法感同身受的體會過那種遼闊帶給你的震撼,沒有感受過風(fēng)吹過帶來的寧靜,那是屬于女主的樂園;最后,在得知那棵樹要被砍掉時,她聲淚俱下的哀求,那棵樹上看到的世界是她唯一的精神樂園,樹最終還是被砍了,女主的心門也就此關(guān)上了?!?p> “真是可惜,那棵樹上的景色一定很美,那最后男女主在一起了嗎?”景文問到。
“在一起了,可男生經(jīng)歷很多磨難才真正得到女孩的心,一旦心門關(guān)閉,再打開就難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p> 王峻鴻一本正經(jīng)的問到:“景文,你談過戀愛嗎?”
景文害羞的低頭又點點頭,雙手不住的揉搓著。
看著他不好意思的樣子,他說到:“一定是有女朋友,現(xiàn)在我們也是朋友了,有時間一起見見吧!”
“嗯,光說我了,你有女朋友嗎?”
“可能有過吧,現(xiàn)在沒有,”眼睛望向遠方,有些無奈的說到。
“什么叫可能有過,她是做什么的?”景文不死心的問到。
“其實,應(yīng)該是沒有,我們連面都沒見過,她的一切都是我想象中的樣子,曾經(jīng)她說要給我發(fā)圖片被我拒絕了,我害怕現(xiàn)實打破了我對她的想象,她是那么美好,就活在想象中就好,和她遇到的時候是我最失意的時候,每日我們都會聊天到深夜,不知疲倦,那冰冷的機器似乎都變的有了溫度,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后面因為到不同地方旅行,很多地方偏僻沒有網(wǎng)絡(luò)就斷了聯(lián)系,那個軟件也有很久沒有打開了。”
景文驚訝的說到:“沒有見面,這叫談戀愛?。 ?p> “這叫網(wǎng)戀,你可能不太懂,就是兩個互不認識的人,在網(wǎng)絡(luò)上相遇,聊天,如果聊的來也可以訴說心事,那會我還是個大胖子,現(xiàn)實生活中,沒有人愿意和我交流,我一個搞創(chuàng)作的,在現(xiàn)實中很多觀點都很奇異,會被別人當(dāng)作怪人,所以就只有在網(wǎng)上找人聊聊天訴說苦悶,那個女孩子是我見過最善解人意的女生,慢慢的我喜歡上了她,喜歡和她聊天,暢游在奇思怪想的海洋里,知道嗎?我們擁有很多共同點,她懂我,懂我的理想,懂我的創(chuàng)作?!?p> 景文配合的點點頭,雖然他還是不理解這為什么就是戀愛,但還是好奇的問到:“你怎么不去見她,也許她是想見你的。”
“見不到,也不想見,不想打破彼此的想象,”看著天邊的霞光,多像自己想象中的她啊!
“哦,別看了,回了,太陽要落山了,再不走會很危險的。”
王峻鴻意猶未盡的跟著景文下來,上車,在回去的路上,他就在想已經(jīng)快一個月沒聯(lián)系了,也不知道他的小魚怎樣了?
小魚就是他心中的夢,他不要去戳破,也不想……
張嵐瑜不住的打著噴嚏,這是怎么了,沒感冒怎么不停的打噴嚏,這世上除了阿若會念道她,應(yīng)該沒人會想我了吧!
“不可能,鯨魚可能已經(jīng)忘記了她,她也忘掉了他,好像是這兩天無聊才重新打開了軟件,他已經(jīng)很久沒上線了,最近的登錄時間是一個月以前;這一個月她發(fā)生了很多事,她談戀愛了,但是又分了,她做不到,做不到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