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姐穿著一身素裙,戴了個淡青色垂紗的帽子,見了道長斂祍為禮,盈盈一拜:“奴家初到貴寶地,人生地不熟,剛在那荒林里還摔了一跤。”她從垂紗里伸出一只青蔥般的玉指,衣袖一拉,露出雪膚上的一道紅印,似是刮擦留下的新傷。
她向張大仙身邊走去幾步,腰身輕擺如柳枝搖曳,透著垂紗隱約可見,看得小道士喉結(jié)一動,只覺嘴唇發(fā)干,咽下一口口水。
她徑直走到老道士面前方方定住,垂紗若有若無地撩著張大仙的長白胡須。
“上仙,天色已晚,奴家孤身一人,奴家怕……”公孫柔雙肩微縮,就差一屁股坐到道長大腿上了。
大殿窗外,云遙正順著窗戶紙縫看到這一幕:柔姐就是我柔姐啊。
張大仙面上古井不波,眼神卻飄若浮云般在女子身上掃了一眼,余光又看到俯身在下的小道長,“咳”了一聲:“徒兒,給她安排間廂房吧?!?p> “是?!毙〉朗康昧钯康剞D(zhuǎn)身離開,邊走邊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總覺得一股熱流快要噴出來。
出殿門來見到云遙,他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兩人便默契地一同貓?jiān)谛∑贫辞啊?p> 小道士其實(shí)心里是惴惴不安的,他跟了老道士這么久,還從沒見過張大仙對女人產(chǎn)生過興趣,他緊張地攥緊拳頭。
“奴家拜謝上仙。”柔姐的聲音從窗戶紙上的小洞傳出來,因?yàn)楸硨χ铋T方向,看不到她的動作。
“呵呵,貧道只是舉手之勞,何足道哉?!崩系朗空f得抑揚(yáng)頓挫。云遙扁了扁嘴,腦中浮現(xiàn)出這老神棍一邊捋著白胡子一邊搖頭晃腦的樣子。
“奴家一弱質(zhì)女流,若非上仙垂憐,今夜還不知會不會在這荒山之中喂了野狼去呢……”柔姐越說越輕,云遙和小道士臉貼在窗戶紙上也沒聽到半個字,小道士不由地看了云遙一眼。
“這天下之事,講究個緣法,你被我那小徒相救在先,又與貧道相識在后?!钡故呛芸炖系朗库嵉男β曪h出來,“對的時(shí)間遇到對的人,做對的事,一切就都對了,你說是不是…”
兩個窗戶洞前的兩個人,同時(shí)找到了對方的臉,視線正面對撞在一起:有戲!
柔姐不知道在老道士耳邊說了些什么,逗得張大仙從太師椅上跳下來,把柔姐的垂紗帽子一扔,“道行這東西,沒試過怎么知道呢…”
云遙…
小道士…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張大仙,這葷話說得,逛窯子長大的吧。
“上仙,你真壞…”柔姐嬌聲細(xì)喘,
屋內(nèi)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兩人似乎離開大殿進(jìn)了內(nèi)堂,那里面有一張平日里供休息的軟榻。
又過了約莫僅兩分鐘,大殿的門就開了,柔姐露出半個身子:“進(jìn)來吧?!?p> 軟榻之上,張大仙衣衫不整,雙眼緊閉,小道士忙走上前去,細(xì)看了一眼:“最起碼能睡一天一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