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意成交

　　楚錦河也不客氣，直接敲了敲前臺柜子。

　　袁文昌一抬頭，先是瞇了瞇眼，才想起這不是前兩天來賣過金銀花的小姑娘嗎，主要是來藥店賣藥的都是一些成年大人，小孩子還很少，所以他對上次的記憶還比較深刻。

　　“啊，楚姑娘對吧，怎么了這么快又采到金銀花來賣了。”袁文昌和氣說道，上次楚錦山留了名字，這姑娘和他一起來的，那就可能是兄妹，叫楚姑娘應該不錯的。

　　聽到袁文昌的問話，楚錦河點頭隨即又搖頭說道：“我今天的確是有藥材要賣。”

　　袁文昌點點頭。

　　“但不是金銀花?！背\河接著說到。

　　站在袁文昌旁邊的伙計抬了下頭，替自家少爺問道：“那你要賣什么。”

　　“我記得虎骨可入藥，你們這邊收不收虎骨?！背\河道。

　　“嗯？”袁文昌表情詫異了一下，站直身子隨即問道：“你知道的到挺多，只要你有，我們自然要收，山上打到的嗎？你們可以先讓你們家大人把東西拖來。”

　　看樣子袁文昌是把他們家當獵戶了，楚錦河和楚錦山對視一眼，楚錦山斟酌說道：“出于某種原因東西還在山上，我們可以帶你們?nèi)?，但是可能要你們把它運下來?！?p>　　出于某種原因？袁文昌也和伙計對視一眼，但他們只收購藥材，虎骨難得，只要對方有，他們到是不介意他們的某種原因，想完袁文昌隨后說道：“你們這個理由也不是很過分?！?p>　　“那我們可以談談價錢嗎？”有戲，楚錦河心想，開口道。

　　袁文昌和伙計看了一眼，虎骨可比一般藥材珍貴，價格也高，就不是自己一個孩子可以做主的。

　　袁文昌對那伙計說道：“阿火，你去把我爹叫來一下?！?p>　　叫阿火的伙計點頭，轉身進內(nèi)堂叫出了一個年紀大些的中年人，袁文昌向楚錦河介紹了一下：“這是我爹，醫(yī)館的老東家，你們可以叫袁大夫，虎骨價格高，不要見怪?！?p>　　袁文昌怕楚錦河以為他找年紀大的人壓價，欺負他們兩個小孩，向兩兄妹解釋了一下。

　　楚錦河點頭表示理解，袁大夫見是兩個小孩賣虎骨也有些詫異，但也沒有忘記正事：“虎骨做藥材的確珍貴，兩位小友希望是什么價位?！?p>　　“袁大夫你先開個價吧?！背\河搖頭，很明白自己不清楚醫(yī)館這些藥材的價位，不能貿(mào)然開口。

　　袁文昌在一旁聽著，有些啼笑皆非，怎么感覺自己和這楚姑娘交換了身份，自己反而像那個賣東西的，袁大夫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子，咳嗽一聲：“文昌說上次楚姑娘來賣過一次金銀花，那也算是老客戶，虎骨如果是完整的話，我們可以出五十兩收購?！?p>　　楚錦山面上沒有什么變化，但是袖子中的手抖了一下，五十兩啊，不是說笑，他還真沒見過這么多錢，他不急著開口，先看向妹妹是個什么想法。

　　市面上虎骨是個什么價錢楚錦河還真不知道，但是做生意就是互相試探的，她便說道：“這價格是不是太低了，我在別家問的可不是這個價格。”

　　面前的女孩子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袁大夫看不出她的任何想法，但是他也不焦急，現(xiàn)在他的身份是一個生意人，自然是要以自己最大的利益收購的，所以便說道：“楚姑娘，我們醫(yī)館收購的只是虎骨，到時候那老虎身上的虎皮和虎肉我們是不算在里面的，你還可以把虎肉賣給酒樓，虎皮在集市上出售，我們出五十兩的價格已經(jīng)不低了?！?p>　　楚錦河搖頭：“那老虎是壯年老虎，虎骨泡酒是最好，這樣吧，袁大夫您這邊再加十兩?！?p>　　還真是不肯吃虧的小姑娘，袁文昌心想還好把爹叫出來了，袁大夫嘆氣：“楚姑娘，最多再加五兩，畢竟還得我們排人手把東西運下來不是嗎?！?p>　　楚錦河猶豫了一會，總算是點頭了：“成交?！?p>　　和楚錦河他們上山的是袁大夫，在醫(yī)館的牛車上，楚錦河近看袁大夫，袁大夫是個快四十的男子，相貌并不出眾，留著幾乎很標準的山羊胡子，背著一個木制藥箱，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大夫，他性格在和自己談生意時候不一樣，平時相處起來和袁文昌有點像，只不過比袁文昌更加沉穩(wěn)，見著楚錦河兄妹打量他，也只是笑笑。

　　袁大夫帶來足足四個伙計，趕著牛車出發(fā)的，比楚錦河兩人來時快一半，到了山下，楚錦河不敢?guī)麄冏叽蹇谶M山的路，繞遠路從另一側進的山，四個伙計都是壯年男子，進山的速度都很快，大半個時辰就到了。

　　楚錦河熟練的走到昨天去的地方，將藏好的老虎尸體給醫(yī)館的人看，看著面前的老虎袁大夫摸著胡子道：“這虎正是壯年，骨頭也健壯，是上品，不過后腿骨頭折斷了到是可惜了一副完骨?！?p>　　楚錦山微笑假意符合點頭，楚錦河到是沒有管這些，她只關心錢什么時候入袋。

　　四個伙計手腳都很利索，人多力量也打，三下兩下就把老虎綁好了，最后一起回醫(yī)館算賬。

　　等到了醫(yī)館，袁大夫吩咐伙計把老虎尸體運到后院，因為要剔骨把骨頭分離出來，醫(yī)館前廳是看病的地方，來來往往的都是人，也不方便。

　　袁文昌留下來看店，沒有去，見他們回來了也跑到后院來看熱鬧，見著這老虎大贊：“還真是大只，是你們家大人打到的嗎，真厲害?！?p>　　楚錦河含糊其詞，反而讓袁文昌更加堅信他們家是獵戶了。

　　楚錦山兄妹也跟著一起來了后院，等到了老虎尸體放下來，袁大夫又犯了愁，之前醫(yī)館也有收購過虎骨，但那是從獵戶手上直接收來的，骨頭都是剔好的，這樣新鮮的老虎尸體，他反而有些無從下手。

　　袁文昌站在父親身后，開口道：“爹，叫個屠戶來試一下吧?！?p>　　袁大夫摸了摸胡子：“屠戶也未必會剝老虎皮啊?！痹蠓蛳氲亩嘈?，剔骨這事情那些屠戶可能會，那但是這老虎得剝皮，那些殺豬的屠戶就未必會了，到時候一張好好的老虎皮給剝壞了，會影響這楚家兄妹買虎皮的價錢的。

　　看的出這袁大夫是個實誠人，自己做生意也估計著自己和楚錦山兩個孩子的利益，想完楚錦河開口道：“袁大夫，不如我來試一下吧。”

　　院子里袁文昌父子和伙計都看向楚錦河一個小孩子，袁文昌笑道：“楚姑娘，剝皮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的，一會剝壞了，你到時候可不好賣的?！?p>　　楚錦山也看向妹妹，楚錦河點頭：“我稍微會一些。麻煩給我一把小刀。”

　　既然是賣家開的口，袁大夫也不好阻攔，從自己的藥箱里拿出一把小彎刀，這刀不大但是很鋒利，是他平時給平人看病需要動刀的時候用到的刀具。

　　楚錦河拿著刀，感覺這把刀用著還挺順手，她左手握刀，讓伙計把老虎尸體翻面，一只手按在老虎尸體的肚皮上面，彎刀從老虎的致命傷自己在它心臟處的傷口開始下刀，保證老虎皮毛的完整性，彎刀一滑而下，沒有絲毫停頓和顫抖。

　　這樣穩(wěn)定的手法看的袁大夫眼睛一亮，心想好漂亮的手法。

　　院子里的伙計看呆了，這小丫頭真是深藏不漏啊，袁文昌點頭，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把楚錦河當成獵戶家的孩子了，不然不可能會有這么熟練的手法。

　　先不說這醫(yī)館的人是什么看法，楚錦山有些茫然了，自家妹妹怎么會這個技能的，他怎么不知道。

　　半柱香的時間，楚錦河收刀松了口氣，一張完整的虎皮被剝了下來。

　　“厲害呀?！痹牟澋?，雖然他不是看皮草的行家，但楚錦河這行云流水的手法和虎皮的完整度的確漂亮。

　　“過獎?！背\河把虎皮拿在手上。

　　虎皮剝下來了其余的事情就好搞定了，袁大夫也不墨跡，隨即叫伙計帶了個屠戶剔骨，一番折騰下來，總算肉骨分離。

　　袁大夫爽快把銀子結算給楚錦山，兩兄妹看著院子里的虎肉犯了愁，這樣一灘肉他們又沒有力氣拿，也不知道有沒有酒樓收下。

　　袁大夫人好，見兩個小孩子犯愁，思考了一下便道：“楚家兄妹是嗎，你們要是信得過老夫，可以把這虎肉放在老夫這里，老夫給一些大戶人家看過病，你們這些肉或許老夫可以幫你們賣一下?！?p>　　楚錦山眼睛一亮，這可就是太好了，天色漸晚，這些東西自己肯定帶不走的，袁大夫的好意正是他們所需要的，他連忙彎腰行了一禮：“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您的人品小子自然信得過的，小子這邊謝過大夫了?！?p>　　沒有想到一天的時間就全耗費在賣虎骨上面，出了醫(yī)館有銀子進賬兩兄妹都頗為開心。

　　在路邊專門吃了兩大碗牛肉面慶祝，還給辰生卯生帶了好吃的糕點和漂亮的頭花。

　　時間不早，回村子的路遠，兩人是兩個孩子，身上還揣著大額的銀子，所以吃完飯就馬不停蹄往家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