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此,埃貝爾拖頭哀嚎了起來,
“這怎么可能?”
“你這彼爾德雌豚!”晃動著頭顱的埃貝爾似乎失去了理智,開始口不擇言,他怒視臉色尷尬的卡蘿兒,
“你讓展露出黎明的漫漫長夜又重歸于死寂!”
“而你那樣做卻沒有任何的理由,可能僅存的理由就是審美的不足!”
“就是你,你親手埋葬了整個金橋的下一屆風尚指標?!?p> “你才是豚獸,你這種體型正是豚獸無疑?!笨ㄌ}兒不能忍受埃貝爾當面的責罵,“它從來就不屬于你...”
“我已經看清了你的嘴臉!”
“哪怕它仍舊完好地存在,你這傲慢無禮的家伙也別想買下它?!?p> “你們給我滾!”埃貝爾的脖子從來沒這么紅過,他的大吼引來了他商隊的傭兵們,“你們馬上給我滾出我的駝車,滾出我的商隊!”
“真是個粗魯的人?!笨ㄌ}兒站在路邊,看著遠去的埃貝爾商隊癟嘴道,“咒罵張口就來,上一刻還是笑臉歡迎的人立馬換了副面孔?!?p> “商人從來都是這樣?!本S拉妮卡還是那副淡然的樣子,“他們的眼里只有金幣?!?p> “在你和金幣劃上等號時,他們會化為最有禮儀的紳士。而當你和金幣沒有關聯時,他們則會直接成為蠻橫無理的野獸?!?p> “看來這個世界也一樣?!崩钏圏c了點頭,今天的所見仍歷歷在目,這讓他想起了曾經有過的遭遇,他總結道,
“商人不就是為錢而活著嗎?”
“錢?”卡蘿兒聽不明白,她沒聽到過這個詞語。
“錢?是金幣的意思嗎?”維拉妮卡的反應很快,“這是哪里的方言?”
“還是說,這是句...”維拉妮卡之前就想過李藝的身份,關于這個突兀出現在彼爾德的黑發(fā)劍士的來源地。
她始終無法理解,她也不認為有別人能夠理解,李藝這么一個等階不明的劍士是怎么成為一個低階法師的法師奴役的。她不知道兩者的真正關系。
維拉妮卡對卡蘿兒一清二楚,這是個土生土長的彼爾德人,她生平的履歷簡單清晰。而李藝卻是陡然出現的。
在恍惚間,這兩個本不該有聯系的兩個人突然密切地摻雜在了一起。
現在,在聽到這么一個陌生的詞匯后,維拉妮卡的心,有了些許的明悟,關于李藝來源的明悟。
但即使知道了李藝可能并不是她所知道的國家的人,李藝這個可能來源于世界盡頭——那普拉斯海的另一端的人,但他又為何會成為一個法師奴役呢?
李藝來到彼爾德,來到波頓,是抱有特殊的目的?一個隱世的王國又能有什么任務呢?只有那幾樣。
維拉妮卡瞇起雙眼,看向已經有點走遠的李藝的背后,一時想了很多。
不過她選擇地忽視了李藝話語中另一個重要的信息——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的人還沒有意識到,能改變整個世界的東西將會來地很快。而當他們真正反應了過來,想要為此而準備時,整個世界已經不再是他們所熟悉的那個世界了。
“我們就只能這么走往金橋了嗎?”卡蘿兒問向李藝,她可能在進行某種暗示,“我還不會飛翔術,長時間徒步的法師一向是非常愚蠢的。”
“之前商隊的貨物全被那個粗脖子商人給買走了,現在他們已經回去了。”
“我背你吧。”李藝有點無奈,現在的卡蘿兒和之前的她變化很大。她不再鮮明拒絕和他任何的肢體上的接觸,她開始對此不以為意了。
在卡蘿兒跨上了李藝的背后時,維拉妮卡也浮身飄在了兩人的后面。
漂浮在兩人后面的維拉妮卡暗暗心驚,李藝縱身飛躍的速度很快,一點不比她這個高等階法師的飛行慢。
三人沒跑出很遠,就都停了下來。
眼前,埃貝爾的商隊正被一群人圍著。
埃貝爾雇傭的傭兵們圍著埃貝爾,而往外則是一大群拿著武器的人圍著埃貝爾的整個商隊。
“你們是誰?”說是這么說,但埃貝爾一眼就認出了領頭的人。
他對人臉有種天賦,在他知道了一張臉所擁有的身份后,他就不會將那張臉給遺忘掉。
而此時圍著他商隊的領頭人正是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奈斯服飾’的護衛(wèi)隊長。
“你們是想做什么?”埃貝爾明知故問,“我是‘貝爾服飾’的老板,搶劫我對你們沒什么好處?!?p> 埃貝爾盡可能地拖著時間,他在給自己時間來制造破局的機會。
“你說呢?”領頭的短發(fā)大漢一臉兇相,包圍著商隊的人也都一臉的猙獰。
“我拉的服飾對你們可不值錢,我可以給你們一筆金幣?!卑X悹柗浅>o張,他想不出破局的可能。
這是一場目的明顯的,商業(yè)上的惡性競爭。如果只是破壞或搶奪走他的貨車,他只會因此喪失一大筆錢。
但埃貝爾清楚地知道,這種惡性競爭的可怖程度。他很多次在金橋聽說過相關的傳聞,大多是以被針對對象的暴尸街頭而告終。
沒有一個合格的商人是有慈悲心腸的。埃貝爾自己就是一個合格的商人,他能預想到他可能會遭遇的手段。
他花了大筆的錢雇傭的傭兵團就這么圍著他,而那個向來自視甚高的圖爾斯隊長,此時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埃貝爾就站在圖爾斯的身后,他能看到那個一向高大的圖爾斯甚至沒有把手握向腰間的長劍。
他聽到圖爾斯在和那個短發(fā)領頭人小聲說話,他卻聽不到一點的內容。他懷疑他的傭兵隊長已經在和對方攀談合作的價格了,他被團團圍住,就像是另一種囚禁!
埃貝爾絕望了,他剛剛上升的服飾生意就要被扼殺在搖籃里了。他不僅要賠上他苦心經營的事業(yè),他還要在此葬送性命。
他仰天長嘆,這可能是他生命最后的余音。在這個時候,他想到了之前同樣絕望的飛龍身下的自己,想到了那個虐殺飛龍的黑發(fā)劍士。
而他,就在之前不久,親口趕走了他們。
幾道身影突然劃過他的視線,降落在了‘貝爾’商隊的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