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綠芽
“手藝不錯。”魚霏笑著贊道。
“是的,我家袓傳的手藝?!彪y得有生意,她好像生怕魚霏不買,笑容諂媚,賣力的推銷,“從繩節(jié)到珠子的雕刻打磨,都是我親生做的,我一般兩天做成一串,同志,真的不貴,我就賺個手工錢?!?p> “石榴花樣式的我都要了,多少錢?”魚霏把珠串套到手腕上,掏出幾張十元的票子在手上,
小攤老板樂得不知所以,石榴花的一共雕了十六串,如果全賣了,她就純賺三十二塊錢,三十二吶,擺攤這么些天,她也沒賺這么多呢。
尋常買的人價格是壓了又壓,一天賺不到幾塊錢,嘴皮子磨出泡來,也買不出幾串。
“十六串,你全要的話,我算三十,零頭不要了,怎樣?”小販老板有些忐忑的說。
魚霏失笑,“沒問題,東西確實值這個價,幫我包起來?!?p> “哦哦,好的,你稍等。”小販喜上眉梢,將石榴花的珠串選出來,她剛遞到魚霏手上,巷子里突然喧鬧起來。
魚霏沒看清是怎么回事,那小販老板動作飛快的將地上的布兜抓住,拉起魚霏就往巷子口擠。
“唉,姑娘,你跑啥?”魚霏不解的問。
巷子里亂轟轟的,所有擺攤的小販像受了驚似的一股腦兒往外面跑。
魚霏上氣不接下氣,那姑娘跑得賊快,她險些跟不上。
跑過幾道巷子,她終于停下來靠在墻上,喘著粗氣,還不停的跟魚霏道歉,“不好意思,不跑就要被抓住了,原本,原本政府給咱劃了塊地讓咱們擺攤,可那地兒偏,我們不樂意,所以,嘿嘿?!?p> 魚霏點頭表示理解。
“來,這兒安全了,我把珠串給你?!彼紫聛?,將布兜子里的石榴串重新挑出來給魚霏。
魚霏遞給她錢,兩人順便聊了起來。
“我叫魚霏,想問你個事,擺攤掙錢嘛?”
那小販看了她一眼,“我叫綠芽,你不會是也想干這行吧?”
“怎么,不行嗎?”
綠芽實話實說,“不是,你看著也不像差錢啊,擺攤可累人了,運氣不好的話,一天也掙不了幾個錢。”
魚霏淺笑,“錢是一回事,我就想尋個活兒做,掙多掙少沒關(guān)系,能養(yǎng)活自己就成?!?p> 她另有謀生的技能,擺攤,好玩而已,不然成天待在家里,她要廢了。
綠芽性子開朗,遇到一個聊來來的同年人,不免心生歡喜,她細(xì)細(xì)說道,“你要不嫌累的話,可以試著做做,反正也不需要多大的成本,這樣,你明天來尋我,我?guī)銕状?,這活也沒什么難度,看看就會了,關(guān)鍵是你得想好賣什么?!?p> “成,我也不跟你客氣,明天請你下館子,當(dāng)是拜師費了,我住西柳胡同15號,你呢。”
綠芽一指前面,笑說,“啰,就前面那家小院子,不過……”她遲疑了下,眸光暗談,“我家里人不是很好相處,你來的話,最好上午十點左右在這里等我?!?p> 魚霏一怔,隱約心里明白,綠芽在家里待的不太開心,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她輕笑,“好,十點半,我在巷子口等你?!?p> “嗯,再見。”綠芽抱著布兜揮揮手,往家里走。
魚霏立在那,看著她走進(jìn)家門。
決定了擺攤,魚霏打算同夭夭商量一下賣什么好。
她剛轉(zhuǎn)身要走,就聽見身后傳來吵鬧聲,好像綠芽在哭。
魚霏皺眉,往綠芽的家走去,大門虛掩著,她從門縫里往院中偷瞧,就見院子里,一位中年婦女扯著綠芽又撕又打,綠芽一味的閃躲,護(hù)著腦袋并不還手。
院子里還有其他的男男女女,老的少的,只管在一旁看著,也不勸架。
一名看起來與綠芽差不多的姑娘還在旁邊指手劃腳,“媽,姐肯定藏錢了,她一天賺好幾十,昨天還說擺攤不掙錢,每天交給媽媽三五塊,騙人,大頭姐姐指不定藏起來了?!?p> “我沒有,今天運氣好,遇到一個喜歡石榴串的姑娘,她出手大方,才多賺了些,媽,錢都給你了,我真的沒有藏私房?!?p> 綠芽抱著被掐痛的胳膊解釋,可惜院里沒人相信。
綠芽媽媽被小女兒挑撥,氣得不行,她掐著腰,大聲逼問,“你拿不拿出來,老娘養(yǎng)你這么大,吃苦受累不說,一個錢掰成兩半花,為你幾個哥哥的親事操碎了心,拿不出彩禮錢來,你嫂子都不肯過門,你還敢藏私房,老娘打不死你?!?p> 綠芽嚇得身子直后縮,“我都說了沒有私房,媽你怎么就不相信,要不你自己去搜?!?p> “媽,姐肯定是藏外邊了,你別信她的鬼話?!蹦枪媚镉痔鰜碇缚亍?p> 這話無亦于火上澆油,綠芽媽媽左右瞧瞧,從墻邊拿起掃把就想抽綠芽。
門外的魚霏本想進(jìn)門阻止,就見綠芽向門口跑來。
魚霏舒了口氣,曉得跑就好,她趕緊閃開身,綠芽嗖地一下,從門內(nèi)躥出來,從巷子里跑了。
難怪她說家里人不好相處,魚霏想到方才那院中冷漠的男男女女,還有一位搞事的姐姐妹妹,她都替綠芽郁悶。
原身迫切的逃離娘家,不顧臉面的搭上沈朝,她似乎有些理解。
何況,那一家子可比綠芽的家人要極品得多,從她跳河自殺的行為里可見一般。
不想嫁給鰥夫,連命都不要了,可惜,她拼盡了一切,還是沒能博得一個好結(jié)果。
魚霏往回走,因著部隊的住處什么都沒有,廚房的大米都是自己添的,沒有菜,但她還要住兩天,又順路在市集買了東西。
她閑愰了差不多四個小時,拎著滿手的東西回去,結(jié)果沒搭到班車,只能一個人慢慢的走。
“夭夭,一輩子就這樣悠閑的生話,其實也不錯的,末世那十年,我沒有一刻是安心的,那時做夢都想著能再呼吸一口干凈的空氣,沒曾想,夢想成真了,夭夭,謝謝。”
夭夭,“干嘛突然這么感性,怪不好意思的?!?p> 惡,好肉麻,賤兮兮的夭夭,魚霏真的不習(xí)慣。
“不過,你真感謝我,以后賺的金幣由我說了算。”夭夭補(bǔ)了句。
魚霏翻了個白眼,“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