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燦轉過頭就看見身后站著的成悅,小小一只,那距離恨不得離他幾米遠,一臉勉強著伸手把紙遞過來。
阮燦又抹了一把臉,接過紙三下兩下擦干凈丟進一旁紙簍,隨后視線垂下,看向面前抿嘴不說話的女生。
整條走廊靜悄悄,根本不會有誰經(jīng)過,偶爾還能聽見沒擰緊的水龍頭滴嗒嘀嗒往下滾水珠子脆響。
成悅捏著衣角,覺得這時候把話問清楚最為合適。
她往前走了一步,算無形中拉近跟男生的距離。
“阮燦,”她耐著性子開口,“你跟趙嘉成——”
“你看到了,我贏了?!?p> “我不是想問這個——”成悅搖頭。
看著女生一臉糾結到死的模樣,原本規(guī)規(guī)矩矩站著的人忽而扯嘴笑了下,阮燦退了步斜靠在洗手池旁,姿態(tài)松懶。
他抱著手臂耐心等待成悅回答,同時右手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敲,沒有一丁點兒要趕回去上課著急。
成悅咬著唇,杏目里光線晦暗,她其實想問他為什么一定要贏過趙嘉成,為什么一定要參加國慶晚會的節(jié)目,就算想?yún)⒓訛槭裁从忠獛纤?p> 可不知為什么,明明一腔受害者心理亟待控訴,球場散場那刻她卻比誰都跑得快,即使現(xiàn)在跟著他上來后站在了面前,她還是會有落荒而逃的念頭。
長久的等待里,阮燦感覺自個兒衣服上的水汽都快被蒸發(fā)干凈,也不見小姑娘嘴里吐出一個字。
行唄,拒絕溝通是吧。
那就他主動來問。
阮燦放下抱臂的手,眼尾揚了揚,他說:
“成悅,國慶晚會你其實很想?yún)⒓拥膶Π伞!?p> 不是反問,是信誓旦旦的陳述。
成悅猝然瞪大的眼睛里寫滿被窺探之后的不可思議與羞赧。
她沒料到阮燦會如此發(fā)問。
此刻的自己就像沒穿衣服赤身裸體的嬰兒一樣站在他面前,心底處自以為藏得很好的心思都被剝開得一絲不剩。
短暫的心悸過后,不再措手不及,成悅嘴畔劃過冷笑,惡狠狠回道:“是啊,我確實很想?yún)⒓油頃?,你這么了解我怎么不再猜一猜我會準備什么樣的節(jié)目?”
阮燦垂睨著目光沒動。
成悅此刻就是根被點燃的炮仗,心底噼里啪啦竄著滔天火苗,恨不得把眼前少年燒得一根毛不剩。
反正兩人在彼此面前什么惡劣的模樣都見過,也不用再遮遮掩掩,沒意思也沒意義,她現(xiàn)在只想用有效的手段讓阮燦生氣,越生氣越好,最好再揪著她打上一架。
阮燦一眼就看穿她心里盤著的小九九,呵了聲,不緊不慢道:“為什么猜不出——”
“我猜你給國慶晚會準備的節(jié)目,是畫畫吧。”
一瞬間,成悅聽見心里某處地方清脆的一聲碎響,她眼神茫然地往后退了兩步,全然沒有剛剛咄咄逼人自信滿滿的模樣,她搖頭急著否認,“不是……”
“怎么就不是了,”阮燦根本不準備放過她,“我們同桌第一天,你包里放的什么東西不記得了?不記得也行,我回去找找,那東西你應該隨時都帶著的吧?!?p>
故人不識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