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復人名叫“雙月戰(zhàn)士”。
他也是【菜鳥信使活不過今晚】的發(fā)帖人。
“果然藝高人膽大,失敬失敬。下回有空可以來(xxx.xxxx,yyy.yyyy,zz.zzzz),我們這里有各種輕重武器?!?p> 鄭毅看了一下經(jīng)緯度坐標,距離自己很近,很可能就是下午路過被人發(fā)現(xiàn)了。如果有人觀察他,他或多或少會有些感覺,但如果是電子眼錄像,然后被人看到,那就不存在被窺視的感覺了。
鄭毅正想跟這個武器販子聊兩句,畢竟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水論壇了。然而不等他打完一句話,屏幕上就跳出來一句“網(wǎng)絡連接斷開”的提示。
鄭毅這才想起來,惡魔男匪的記憶里有相關(guān)信息。
這個論壇是非法的,連接方式為衛(wèi)星直連,只有在衛(wèi)星信號覆蓋區(qū)內(nèi)才能聯(lián)入網(wǎng)絡。
每八個小時才能上一次網(wǎng)。
鄭毅收起平板電腦,連帶兩輛摩托車一起收入雷尼摩。
天色漸漸轉(zhuǎn)亮,太陽雖然還沒出來,但是溫度已經(jīng)在緩緩回升。
鄭毅沒有睡回籠覺,在陸行鳥的后頂箱里放好少量的水和肉,繼續(xù)向蒙克所在鬼城進發(fā)。反殺惡魔兄妹之后,他繳獲了兩輛摩托車,一臺可以上暗網(wǎng)的平板電腦,還有附近避難所和鬼城的坐標。
不過從惡魔的記憶中也能看得出來,這些鬼城無不是骯臟、邪惡、墮落,符合末日小說中“魔窟”的形象。
這種地方因為混亂,往往只有單一的生存渠道,比如掠奪、人口販賣。而混亂意味著所有分子都無序運動,不可能形成向心力,所以這些據(jù)點也是朝生暮死,時刻都在上演新陳代謝的故事。
鄭毅根本不想去這種地方沾染惡臭,也不想無休止地被人“追獵”,所以在路過相關(guān)標志的時候,他會按照惡魔的慣例鳴笛打燈。不管是什么意思,反正表示“我知道你”,起碼不像是個菜鳥。
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有人要出來送死,鄭毅也希望他們實力更強一些。打架付出的體能也是成本,對手實力越強,利潤就越高。
鄭毅連對方的靈魂都要拿走,如果來一群阿貓阿狗,連“邪惡”都算不上,自己可就虧了。
在接下去的路程中,鄭毅走得很順暢。對他來說,這些“路”都已經(jīng)走過了。
廢土上的一般司機不會跑太遠,活動區(qū)域控制在一到兩天內(nèi),這樣起碼能夠保證安全。
信使的活動范圍能大到十天的路程,比如這對信使世家出身的惡魔兄妹。他們家族歷代積累下來的各處坐標非常豐富,不過在疾行一天之后,方向?qū)Σ簧狭恕?p> 從蒙克給的坐標來看,鄭毅需要折向南方。
在惡魔兄妹活動范圍邊緣的一座較正常的鬼城里,鄭毅用鈔票開了一個單間。他都不記得自己上回用錢是什么時候了,貌似是買盲魚罐頭。
“大佬,要服務么?”前臺小弟很客氣。
鄭毅搖頭,說道:“什么服務都不要,我只想安靜睡一晚?!?p> 小弟咧嘴笑了:“這算是特殊服務,大佬,得加錢?!?p> 鄭毅語噎。覺得自己之前的判斷錯誤,這座城一點都不正常。
購買了“不受打擾”的特殊服務之后,前臺小弟帶鄭毅去了二樓的房間。出于安全考慮,窗口很小,超過十歲的孩子估計就無法通過了。即便如此,里面還有鐵窗門,缺乏安全感的客人可以多加一道保險。
這座城曾經(jīng)依附于旁邊的避難所,但是突然有一天避難所撤離了。于是城池漸漸沒落,直至今日只留下了二十多人,唯一的經(jīng)營項目就是旅店。
“大佬要去避難所撿寶不?我們這里有各種補給。”前臺小弟要走的時候轉(zhuǎn)身問道。
鄭毅一口回絕,塞了十塊錢給小弟當小費,讓他快走。
小弟眉開眼笑,一溜煙跑了。
信使往往都很大方,畢竟屬于富裕階級。
鄭毅在房間里停好陸行鳥,關(guān)上鐵窗,房間里頓時伸手不見五指。他打開應急燈,搭好帳篷,鉆進去躺下,準備好好睡一覺。然而一閉上眼睛,鄭毅就看到了之前閱讀過的“記憶”。
令人不適的虐殺,極端放縱的肉-欲。
心靈視界的副作用大概就是過于真實,完全以第一人稱視角展現(xiàn),就像看了一場VR電影。又因為是靈魂對靈魂的凝視,所以每個細節(jié)都會復印在自己的靈魂上,這真不是令人愉快的體驗。
鄭毅輾轉(zhuǎn)反側(cè),決定回憶一點美好的事物。
他想到了伊茹伊露維妲世界寧靜的森林,美輪美奐的羅若琳多瑞安;
想到了羅格訓練場上揮灑汗水;
想到了自己結(jié)晶體的來源,美麗不可方物的前任小姐姐……
小姐姐說:漫長的生命需要卸載,從而更輕松地前行。
鄭毅的生命還遠遠談不上漫長,但是感覺有必要盡快卸載某些東西。
比如惡魔的記憶。
那對兄妹的記憶,真是比惡魔阿爾塞還糟糕無數(shù)倍。
鄭毅甚至懷疑自己都染上了邪惡的氣息。
不過說起來,已經(jīng)很久沒見到標記阿爾塞的光點了。
俯瞰靈界都沒有找到它,它有洗掉標記的辦法?唔,樂觀地想,它可能只是死了。
鄭毅想起那個丑陋、強大、邪惡的老女巫,對阿爾塞的原生世界還有些小小的好奇。
胡思亂想中,鄭毅終于睡著了。
一覺醒來,鄭毅再次精神抖擻,精神池恢復到了五升。自從佩戴了“女士的眼淚”,睡覺回藍的速度似乎也加快了。不過這種加持有些不穩(wěn)定,可能跟睡眠質(zhì)量的深淺有關(guān)系。
鄭毅推著陸行鳥出門,從坡道下樓,不用跟任何人打招呼,徑自朝南方駛?cè)ァ?p> ……
……
一間敞亮的辦公室,玻璃窗擦得一塵不染。
窗外是森林如畫,遠處的小水潭里蕩漾著漣漪。
麋鹿與丹頂鶴時不時在窗前走過,偶爾會探出鼻子輕嗅玻璃,眼神中流露出好奇。
這一切當然都是假的。
逼真的三維投影,用來緩解幽閉空間綜合癥。
林士宏坐在辦公室里,目光失焦。
他桌面上放著今天的《非法論壇(灰度空間)信息匯總》,“無辜之瞳”的名字上用紅筆重重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