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小姤的時候,他正凝眉站著,一動不動地盯著眼前正張大嘴巴打鼾、睡得東倒西歪的鎏術。燭藍嘆口氣,走到小姤身邊,他仍是一言不發(fā)。
“干什么呢你?”燭藍無法,只好率先發(fā)問。
“犯愁?!毙ヮ^也不抬,冷冰冰地說。
“犯愁?”對于小姤的回答,燭藍又好氣又好笑。
“嗯?!毙サ恼Z氣仍是冷冰冰的。雖然不是很明白燭藍為何重復自己的話,但是,有說必有答,回她一句總沒有錯。
“犯什么愁?”不知為何,與小姤這一番對話,燭藍覺得很是憋屈,她壓著性子繼續(xù)問道。
“怎么才能把鎏術叫起來?!毙ダ侠蠈崒嵉鼗卮稹?p> “那,你有辦法嗎?”燭藍繼續(xù)問道,可心中因為憋屈而導致的怒火愈來愈旺盛,她只得低聲說話,以期如此可以壓住心中怒火。
“沒有。”小姤說完,即刻閉上嘴巴。
于是,半響,后庭除了鎏術的鼾聲外,沒有一絲其他動靜。
燭藍氣急又無奈,心想這小姤難道不會問自己?這么想著,到了嘴邊沒轉彎,話直接說出口:“你就不會問一下我有沒有辦法?”聲音也瞬間大起來。
面對燭藍忽然的質疑,小姤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道:“難道你有辦法?”
“對,我有辦法。”燭藍再也壓不住心頭的憋屈,她上前一步,一腳踹在鎏術的小腿上。
只聽“歐呦”一聲,鎏術醒了。他閉著眼睛,蜷起身子,大聲喊著:“哪個小混蛋敢踢你鎏術大仙!嫌命不夠短是吧!看老頭子我不把你扒一層皮!”
伴隨著鎏術喋喋不休的罵聲,燭藍走到小姤身旁,盯著他的臉:“看清楚我是怎么把他叫醒的了嗎?”
“嗯?!甭犞绦g的罵聲,小姤倒是回得云淡風輕。
沒有看到期望中的感謝之意,哪怕一絲一毫,燭藍更為惱怒,狠狠瞪了小姤一眼,自己生著一股悶氣,就轉身離開了。
她不知道,小姤在她離開后,眼神卻甚是委屈。不過也是轉瞬之間,就恢復了平常的面無表情。
“還要繼續(xù)裝下去嗎?”小姤忽然道,他的聲音很是冷冽。
那頭,原本抱著腿嗷嗷直亂叫的鎏術老頭忽然停了下來,神情平淡,道:“你是何時發(fā)現(xiàn)的?”
“見到你之時。”小姤道,語氣也很是平淡。
“撐到現(xiàn)在才說?”鎏術一邊伸手在草叢里摸索什么,一邊道,“你還挺能忍?!?p> “嗯,我在思考?!毙サ?。
“思考,思考什么?”鎏術停下手里的活計,頭朝上,眼珠子瞪得老大,雙手直直地向一個方向搜去,看那表情像是找到了什么,因而小姤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安靜地等著看鎏術下一步的動作。
片刻,鎏術摸到一只靴子,一邊用力往腳上提,一邊嘟囔著:“那一只呢?”
小姤見狀,輕輕搖頭,道:“我在思考該如何將你喚醒?!?p> “哦?”沒想到小姤如此回答,鎏術頗為意外,“你確實挑了一個好時機。若是提前半步,恐怕小九兒就要逮住老朽不放了。”
“嗯,我知道?!毙ダ浔兀坪貊绦g說的人不是他一般。
“說吧,你究竟為何事?往常你可是追著小九不放的?!宾绦g沒穿鞋你一只腳踩著另一只穿鞋的腳,一本正經地坐著。
*****
后庭藏寶洞里,燭藍正翻箱倒柜地尋找什么。
小桃花坐在一旁,百無聊賴地玩著手中的桃花盞。
她原本喝多了些,藏在藏寶洞里昏睡,沒料到,燭藍風風火火地進來。
小桃花撐著眼皮道:“娘親,你回來了。”
“嗯,繼續(xù)睡你的?!毙√一ㄓ珠_始了原來喜歡在無人之處喊燭藍娘親的習慣,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燭藍,沒有什么太大反應,頭也不抬。
于是,小桃花又在一旁的金子堆里睡去,可燭藍不小的聲音,硬生生讓她愈發(fā)清醒起來。
小桃花很是無奈,她緩緩爬到兔兒神帶來的玉桌旁,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桃花盞,看燭藍瞎忙活。
過了一會兒,小桃花率先打破這糟亂的寧靜:“娘親。你在尋什么?”
燭藍聽到小桃花的話,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計,心想大概小桃花還清楚一些,于是她轉過身,雙手叉腰,道:“桃花兒,你還記得我那片昆侖雪玉棺的小東西嗎?”
“雪玉棺?是什么?”小桃花一點兒都摸不著頭腦。
燭藍這才想起來,那兩人帶雪玉棺的東西來就翠山時,小桃花還在山外。
生怕引起小桃花痛苦回憶的燭藍,大腦迅速飛轉,終于,扯到一個好理由:“一片雪玉,西王母給娘親的誕辰禮。那時你還沒出生呢?!闭f完,燭藍迅速轉身,趕緊再次翻箱倒柜地尋找起來。
“哦?!毙√一ㄋ贫嵌狞c點頭,心想:自己這就不知了,只是,難道西王母送來的禮,娘親沒有記在“九界樂”上?
自小桃花記事起,燭藍就很喜歡把得來的寶物全部分門別類的記在賬本上,那賬本,燭藍還特意稱它為“九界樂”,意思是“九界最大的樂趣”。既然雪玉棺碎片來自西王母,想必很是珍貴,應該在“九界樂”上會有登記吧。
想到這,小桃花起身,對著燭藍的背影道:“娘親,我去瞧瞧九界樂上有沒有雪玉的記錄。”說完就轉身向洞口走去,一邊走一邊嘟囔著“許是應該有記錄吧?!?p> 燭藍一聽,大驚失色,那雪玉棺的東西,應該是好好記錄在“九界樂”上的,若是小桃花瞧見那時間,少不得又要傷心一番,于是燭藍跳著回身,對著小桃花即將離開的聲音喊趕緊道:“等等!桃花兒,我記起來了!”燭藍的聲音很大,在藏寶洞里甚至有了回聲。把小桃花著實嚇了一跳。
小桃花回過身,呆呆地望著燭藍,這時燭藍已經走到她的身邊,燭藍對著她,很是苦口婆心的樣子,道:“我記起來了,那玩意兒前些日子被你小南姨娘給借去玩兒了。瞧我這腦子,記不清了。許是該去睡一覺了。”
小桃花一聽這話,以為燭藍是因為涂山穗穗的欲桃而失了精力,趕忙對著她道:“娘親,那你趕緊歇息吧,我去封后山?!?p> “好,好,你去吧,我就在這金堆堆里睡一覺?!睜T藍想著這就能脫身了,連忙對小桃花道。
小桃花點點頭,飛速跑出山洞,封后山去了。
“呼?!睜T藍重重嘆口氣,右手一揮,就把洞口結結實實地封了起來,做完這些,她又走向散落在各處的寶物堆里,繼續(xù)尋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