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程凱擺手,“我就不拿了?!?p> “可是,程大哥?!眳紊河行┲倍趾掼F不成鋼地說道:“你的這篇賦文真的是太出彩了啊,現(xiàn)在不拿回去肯定會遺憾終生的。而且,也白白便宜了別人啊?!?p> 呂霸雖然對于自己的妹妹跟程凱這壞小子靠的這么近有些不滿,不過耳朵極尖的他聽到妹妹這句話,還是十分贊同的,想了想,高聲說道:
“世民兄弟,姍姍說的極是。本來嘛,這就是個詩會,世民兄弟作序文,那就已經(jīng)是盡了仁義。之后作詩,那是盡了本分。現(xiàn)在作賦,那就是給我等面子了,區(qū)區(qū)一紙,世民兄收著便好?!?p> 孫紹聞言,哪里不知道呂霸這混人是說給自己聽的?也是站起來說道:“世民兄,今日我等能見識世民兄的卓絕文采,已是慨然佩服。實在是無法厚著臉皮收下這份原稿,世民兄就自己拿著吧?!?p> 程凱點頭,內(nèi)心卻是在苦笑。
你們,是想多了吧?哥哥我是說不自己拿,沒說送給你吧?我這是想直接就留給姍姍了,你們倆人一唱一和,倒是把我這寶貴的撩妹計劃攪亂了,真是!
不過,盡管心中怨念頗深,程凱倒也沒有對兩人產(chǎn)生什么不好的觀點。畢竟也是好心,而且呂霸還是呂珊的哥哥。
“既然這樣,那凱就卻之不恭了!”向著孫紹拱拱手,程凱從呂珊的手中接過這《洛神賦》的原稿,口中有意無意地嘟囔道:“正好以后還能送給自己喜歡的姑娘?!?p> 呂珊那本來因為程凱接下而展現(xiàn)出來的笑靨,瞬間黯淡了許多。
……
日暮西山,眾人散了詩會,留下滿地的杯盤狼藉交給孫紹調(diào)來的下人,各自打道回府。不過,大多數(shù)士子還是與程凱幾人一道,返回鄂縣。只有極少數(shù)士子回了周圍郡縣、塢堡。
士子們有乘馬車的,有騎馬的,還有步行的。畢竟這些士子在家族資源的供給下,起碼也是二階武者,趕起路來絲毫不比馬車慢。
當然,這也是因為眾人不著急趕路,只是任由拉車的老媽慢悠悠地行走罷了。
來時,程凱和諸葛恪是步行的,而呂家的幾人則是乘坐馬車?;厝サ臅r候,眾人則是一起走著了。反正,呂家還有幾個書童和侍女只能走著,趕起路來的速度或許還不如程凱二人呢。
一路上,走走停停,順便欣賞著這野外的美景。盡管還在倒春寒,但是鄂縣畢竟也是江南地,還有不少的綠色養(yǎng)眼。一時之間,程凱竟然不覺有了些后世清明時節(jié)隨班級踏青的感覺。
等眾人到達鄂縣城頭時,西斜的落日只剩下最后一抹橘黃。幾人回首望了望身后的原野,不免有些不舍,不過都是成年人,還是轉(zhuǎn)過頭來走進了鄂縣高大的城墻。反正,來日方長,風景就在那里。
但是,幾人沒想到的是,當他們再一次接觸到這原野,卻意味著無盡的兇險。
“元遜,煜寧兄,時日不早了,咱們來日再會吧!”一個十字街口,程凱向著眾人拱拱手,告別道。
“好!”呂霸不做他想,爽快地回道:“確實已經(jīng)不早了,想來父親大人和母親也有些著急了,咱們還是趕快回去吧。”
說著,呂霸看向身旁的呂睦和呂珊。
兩人自然沒有什么意見,輕輕點頭。倒是呂珊,神色似乎黯淡了幾分,也不知是因為太陽更落下了幾分還是因為什么。
“你們走吧,我陪著世民兄去他家中看看。畢竟世民兄一個人居住,也沒人照顧,某陪他吃個飯,省的孤單?!敝T葛恪溫和地笑著,看起來好像真的是為了程凱好一樣。
呂睦和呂珊不自覺地點了點頭,但是對諸葛恪了解頗深的呂霸可不會相信他這一套光明正大的說辭,不過一時半會兒之間也沒想到什么不對的,同樣緩緩地點頭,“諸葛元遜,沒想到你居然還能有如此想法!世民兄,一個人生活的確不易,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必登堂拜會!”
程凱苦笑,自己沒感覺有什么不易的啊,相比前世還得工作才能有飯吃,現(xiàn)在這啥也不用干就能自己養(yǎng)活自己的日子簡直就是天堂?。∽约耗睦镉胁蝗菀??
不過,程凱也明白呂霸的想法。對于這些士子而言,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一切都有下人打點清楚。看到自己無人伺候,自然感覺自己不易了。
就好像后世那個在聽說百姓沒有米吃,呆呆問道“為什么不吃肉”的那個皇帝一般。當然,那位皇帝的地步,還確實不是常人能夠達到的。
話說回來,盡管知道諸葛恪是打著蹭飯的算盤,不過程凱卻沒有絲毫反感的念頭。不僅僅是因為諸葛恪略帶調(diào)笑的吹捧和討好,更重要的是因為,諸葛恪的存在,的確讓自己不那么孤獨了。
五人分成兩撥,各種離去。
“世民,你不是真的看上呂霸的妹妹了吧?”路上,諸葛恪突然問道。
“???”程凱一愣,同時也在思考著措辭,“元遜,實不相瞞,見到呂珊姑娘的第一眼,某就心動了。”
“哎!”諸葛恪重重地嘆了口氣,苦著臉似乎是有著什么難言之隱。
“怎么了?難道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程凱很著急,難道呂珊已經(jīng)訂婚了?或者重病?
諸葛恪斜眼瞥見程凱焦急的神色,長嘆一聲,“早知道如此,那日恪還有什么必要費了那么多的勁說服世民呢?哎!白費力氣了!”
程凱無奈,你是故意調(diào)侃我的吧?
“對了,今天詩會上,你可是答應了某,要請某吃四十天的飯??刹荒芊椿诎?!”諸葛恪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說道。
Wtf?四十天?你怎么不去死?難道不是四頓飯?程凱沒有說話,但是不管是張開的嘴巴還是瞪大的眼睛,或者是猙獰的面孔,都說明了心中的驚訝,和鄙視。
“好,既然世民你還記得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不是呂霸那種不守信的小人?!敝T葛恪似乎沒有看到程凱的表情,立馬跟上一句,算是把這件事定了調(diào)子。
程凱一見,也不爭辯,四十天就四十天吧,誰讓自己一時不慎,誤交了損友呢?再說了,四十天的飯,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飯錢,”加快的腳步突然停下,程凱口中吐出兩個字。
“沒問題,沒問題!”諸葛恪笑得都要合不攏嘴了,只認為程凱是不甘心就這樣被自己訛詐,哪里還在乎這點錢?
只不過,漸漸拉開的夜幕遮住了程凱嘴角的弧度,不然諸葛恪一定能意識到什么不對,絕對不會如此輕易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