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驚雷情更近
在與之對視良久后,赫如瑾琛微微一笑道:“公主,這難道不應該問你自己嗎?”
“赫如瑾琛,我就是在問你。”我執(zhí)著地望著他,眼睛微微瞪大,連禮節(jié)和自稱都顧不上了。
因為心里的熟悉感越來越強烈,我需要他的答案,來解答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熟悉感。
赫如瑾琛見我如此較真,便也眼神堅定地回我道:“不認識?!?p> “不認識?我不信!”
“既然不信,公主又何苦問本王呢?”
“那為何你聽到阿琛二字會是那般失態(tài)?”
“方才已經(jīng)說了,阿琛是本王小名?!?p> “你說她喚過,她是誰?”
“自然是本王的心上人。所以,還請公主以后不要多有誤會。至于公主為何會喚出阿琛一名,本王也實屬不知。許是公主遺忘的故人之名,恰好與本王重名了而已?!?p> 心上人,又是她。在赫如瑾琛的心里她真得那么重要啊。
我無力再追問下去,心里也知道,即使繼續(xù)下去,也是無果。于是我同赫如瑾琛之間嚴肅認真地問答就這么戛然而止了。
失落真得是一種很不爽的感覺。本以為在父母哥哥離世后,自己的心已是銅墻鐵壁,不會再對任何事情有所期盼,也不會再留戀于任何情感。
可這一刻,望著赫如瑾琛那深邃堅定的眼神,我苦苦經(jīng)營的心墻瞬間崩倒?jié)⑻?p> 我好像喜歡上他了。
而他卻已有了視若珍寶的心上人。可悲的是,她終究不是我。
不過,這樣也好,如此便給了我重塑心墻的理由。
我與他的對視僵持不下。終是一陣雷聲,打破了尷尬。
我心下一驚,緩緩松開了他胳膊。
雖說已然進入了金秋,雷雨不似夏季那般頻繁,可偶爾還是會來上幾場,像是夏季不服氣秋季將它趕走的臨走較勁一般。
“那看來是孤失態(tài)在前,才勾起了容殿下的傷心往事,令殿下失態(tài)了?!蔽覝\淺一笑,微微作揖,“孤在此向殿下賠禮了?!?p> “本王……無妨?!焙杖玷∠袷怯袆e的話要說,可終是淡淡地用了無妨二字替代。
見我恢復常態(tài)后,他眼神中似是滑過一絲失落,不過,我并不肯定自己看的是否真切,畢竟現(xiàn)下裝滿失落的人是我。
又是一陣驚雷,眼見著風云變幻,天空頓時烏云密布,陰沉了下來。
池塘里爭食的鯉魚,早已吐著泡泡三三兩兩的離散而去。一時間,站在橋上的我,感覺瞬間清冷了起來,一如我此刻的心境。
“快下雨了。公主,我們權且去那方?jīng)鐾ざ愣惆??!焙杖玷∮孟掳椭噶酥覆贿h處的迎風亭道。
“嗯。”我點頭示意。
這雨來得還真挺急,我們前腳剛進亭,它后腳便傾盆而至,混雜著閃雷和涼風,肆無忌憚地洗刷著方才艷陽帶給大地的絲絲暖意。
入秋的涼風同盛夏的清風果然不可比擬。一陣涼風呼嘯著吹入亭中,這便使得本就被雷聲驚得心神微亂的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千里池旁的這方?jīng)鐾儆诤喭?,亭中并無可坐之處,故而我便同赫如瑾琛比肩而立地望著千鯉池中被雨水驚得慌躲亂竄的紅魚兒。
“方才因誤會打岔多時了,我們還是回歸正事吧?!蔽议_口道。
“自然。公主有話不妨直說。”赫如瑾琛轉(zhuǎn)向我道。
而我卻依舊望著池中的魚兒。
既然他這么說了,那我也不用再多此一舉地繞圈子了,直接開門見山是為妥當。
“是你安排長笑尋機跟著孤去國師府的?”
“是?!?p> “你提前知道有人會在孤回宮的路上放冷箭,甚至連具體地點都知道?”
“是?!?p> “在城郊西林相救于陳亮的戴斗笠高手也是你安排的?”
“是?!?p> 我問地直截了當,他回答地倒也干脆利落。三個“是”字,就基本上已經(jīng)證實了在見他之前,我心中的揣測。
他早以洞悉了這一切,一手布局安排,連同我竟然也毫無察覺地被他執(zhí)子于手中。
我很慶幸,他是我的盟友。我也很后怕,他是我的盟友。
世上之事瞬息萬變,頃刻間便可乾坤顛倒,正如同這變幻莫測的天氣一般。在權力的博弈中,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是敵是友。
“大華境內(nèi)素愛傍水植柳,想來容殿下對‘柳’,也應是了如指掌了?!蔽铱人粤艘宦暎抗夥畔蜻h方,“綠柳倚岸拂,本是美景一樁。奈何,再過些日子便是深秋了。這有些‘柳’若是再不黃,便是不應景了?!?p> “公主過譽了,了如指掌算不上,不過是想公主所想罷了。還有些許不通之處,望公主互通有無才是?!焙杖玷」首髦t虛道。
我知道他是看出了我心中不悅,因此才故意抬舉我一二。
“那是自然?!蔽业?。
“還有,本王以為,公主若是不喜秋日柳不黃,那便應當斬草除根,免得來年春風吹又生?!焙杖玷〉哪抗鈴奈疑砩弦崎_,同我一樣,投向了亭外的遠方。
我輕輕笑出了聲,但很快便被一道響雷拉震僵了面孔。
還好不是面對著赫如瑾琛,他應該發(fā)現(xiàn)不了我的異樣。我正尋思著,卻不想耳畔飄來了一句話。
“公主似乎怕雷?!?p> 這話令本就心神不穩(wěn)的我,更是被驚得直接扭頭脫口而出辯解道:“沒!”
誰承想,扭頭便對上了赫如瑾琛已經(jīng)俯身貼過來的臉龐,距離近得足以讓我感受到他溫暖平和的氣息。
就這么被他直勾勾第望著,一瞬間,我心跳瘋狂加速,完全想不起該如何運息控制。還有那不爭氣的臉頰,也是噌的一下,熱紅到了耳朵根后。
“公主,是習慣性地一緊張就搓衣角嗎?”突然間,赫如瑾琛淡淡地開口道。
他這一開口,我的臉便更覺紅熱了。
“公主?!币娢覠o甚反應,他再次開口道。
“???哦?!蔽倚吹皖^望了望自己正搓著衣角的手,不好意思的停了下來。
隨后,有些回過神來的我,便迅速朝后退了一步,想同赫如瑾琛拉開些距離。不過,這不退不要緊,一退倒退出了更大的尷尬。
原來,我手中緊捏著的是他的衣角啊。
只因我著急后退,手上將衣角捏得又緊,這便一下子拉得赫如瑾琛向前一個踉蹌,重心不穩(wěn)地朝我撲來。
我也來不及反應避讓,便被他一下子撲倒,身子與冰涼的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頭卻感到一陣柔軟,并未感到絲毫撞擊之痛。
我緩緩睜開了眼睛,轉(zhuǎn)動眼珠打量著眼下的情景。
此刻,我與他的姿勢真是尷尬到了極點。
在倒下的一瞬間,他寬大的右手手掌護住了我的頭,而左手卻硬生生地撐在了地上,這才使得我與他的身子并沒有親密相貼。
我的眼珠在一番打量后,轉(zhuǎn)回到了正前方,才發(fā)現(xiàn)他又是那般勾魂似的眼神,溫柔得能溢出水來。
“公主可有受傷?”
“嗯?啊,沒,沒有!”
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從他撐著的胳膊下鉆出起身,一氣呵成。
見狀,他便也利落地起了身。
我這剛起身,便恰好又瞧見亭外一身著朝服,撐著御傘,站得十分筆挺的身影朝我這處望著。
洛元明!
他怎會出現(xiàn)在此處?哦,對了,早上我受北玄楓之托,代表王家恩賞探望洛勵雄,依禮國師府自是要在午后派人進宮謝恩的。
按照國師府眼下的局面,洛元明自是不二人選。
我瞧著洛元明那眉頭深鎖,雙拳緊握的樣子,想來方才我與赫如瑾琛在亭中發(fā)生的一幕,他應是盡收眼底了。
“公主,你容飾未整?!本o跟而起的赫如瑾琛在我背后開口道。
我旋即回頭望了望赫如瑾琛,卻不想扭頭讓開的角度,正好令赫如瑾琛與洛元明雙雙同時瞧見了對方,二人互不相讓地對視了起來。
赫如瑾琛雖然眼神落在洛元明那方,可身子卻是慢慢挪近了我。
他動手撩了撩我有些微亂的頭發(fā),又將我腰間有些松動的麒麟白髓玉佩緊了緊。
而我則像木頭一樣,呆呆地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望著赫如瑾琛的一系列動作,不知所措。
我這是怎么了?讓洛元明的矛頭不再指向炎彬,繼而轉(zhuǎn)到赫如瑾琛身上來,這不正是我心中所想的嘛。
可當我看見洛元明那透著殺氣的眼神死死盯著赫如瑾琛時,我竟有一絲后悔,心里自覺得對不住赫如瑾琛,忍不住地替他擔心。
過了良久,雷雨已經(jīng)退散,可我望著這二人卻仍在用眼神較勁,彼此間似有千軍萬馬,僵持不下。一時間我也想不到什么好方法來打破這殺氣甚重的緊張氛圍。
“小瑩瑩!”
突然間,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聲呼喚,聲音洪亮,這便一下打破了他二人的對峙。
我心中大為感激,不過這聲音好像有點熟悉。于是我便迅速四處張望起來,尋找這聲音的出處。
掃視一圈后,終于將目光定在了洛元明身后的宮道上。遠遠地,看不太真切,只見一個身著粉衣之人蹦蹦跳跳地向我這方跑來,又喊了一大嗓子:“小瑩瑩!”
是他!
我心下暗叫不好,向赫如瑾琛道了句殿中有事,便掉頭飛奔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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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瑩生輝
那個粉衣之人究竟是誰呢?為何會讓公主大大如此驚惶逃走呢?敬請關注下個章節(jié)哦。希望讀者寶貝們多支持,多推薦,多打賞~和光同塵,瑩瑩生輝,與你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