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元柳刀失望之時,突然感到前方約百尺遠的一個攤位那里發(fā)生了騷動。
她抬頭向那里一望,發(fā)現(xiàn)那里正在爭吵的兩人竟都是熟人。
其中,擺攤的那位叫樓智云,也是散修出身。
他和樂窈淑一樣,比元柳刀早一年進入太學院。
太學院中,每年入學的弟子,都會有像元柳刀他們那樣的散修、小家族子弟組成的圈子。隨著入學時間的推移,入學年份和大致修為相近的幾個圈子互相交流的也多了,元柳刀也因此結識了一些人。
這樓智云就是如此和元柳刀認識的。
而站在樓智云的攤位前,正趾高氣揚地嘲諷他的那人,卻是元柳刀的死對頭趙天馳了。
因為樓智云平日里很是沉默寡言,元柳刀與她交流得也不太多,但她知道,他和自己一樣,也與趙天馳不對付。
至于原因,樓智云也曾提到過,他的祖父曾是托庇于趙家的制符師,只是到他父親長大成人時,他們家就脫離了趙家。
其實,大多數(shù)的世家大族對待加入的外姓散修都不怎么寬厚優(yōu)容,甚至有些散修幾乎就被大世家之人看作了高級奴仆。
像山垠城李家那樣的情況已算是很特別了。而李家之所以會對家族的外姓修士有幾分優(yōu)待,除了因為元柳刀并不知道的那段李家興起的歷史外,還因為李家實力太弱,不像大世家那樣具有完全忽視散修的底氣。
因此,加入世家的外姓散修的子孫脫離家族的事,在修真界并不算少見。有些修士因為一時的困頓,不得不依附于世家大族,從而失去了一些自由和尊嚴。雖然他們會為這家族貢獻自己的一生,但心中總還會是希望自己的子孫能夠脫離世家大族,自立自強。
樓智云的一家就是這樣的情況,他的祖父為趙家制了一輩子的符,但他父親還是在其祖父的支持下,獨立了出來。
可這樣的事卻令趙家覺得有點失了面子——這不是顯得趙家對外來修士刻薄,因此他們才非要離開嗎?
趙家礙于這是修真界各個家族都默許的事,表面上不能說什么,尤其是趙家當權者,他們的身份地位使得他們不可能對這種事斤斤計較,可下面的旁支小輩們,就不顧慮那么多了,大多都很敵視樓智云一家。
趙天馳也是因此才與樓智云不和的,在太學院中,除了元柳刀,樓智云可以說就是他最大的敵人。
元柳刀走得近了,就聽到趙天馳正拿著一本舊書,滿是不屑地嘲諷道:“就你這書還拿出來賣?依我看,它一顆靈石也不值!”
“這是我家祖?zhèn)鞯闹品麜?,怎么不值錢了?”樓智云漲紅了臉,急聲駁斥道。
“你這書里記載的制符術,都是普通貨色,天一閣一層免費就可學到,誰還會買你的書?”
樓智云聞言先是一滯,然后急忙又說道:“可它里面還記載有一種古符文,那可是別的書里學不到的?!?p> 古符文?
元柳刀立時大為好奇,她在制符術上也算是小有所成了,可還是第一次聽到“古符文”這東西,那又是什么樣的符文?
元柳刀知道,符文是繪制符箓時所畫的類似文字一樣的符號。一張符箓,就是由許多個符文組成的。
現(xiàn)在修真界所有的制符書中,記載的符文都是同一套,只是在繪制符箓時所選用的符文和符文的排布方式有所不同罷了。
她已經(jīng)把李家、元家、天一閣一層所有的制符書都看過一遍了,可從沒有見過關于“古符文”的記載。
周圍的人,顯然也都被這“古符文”引起了好奇心,人群霎時有些喧囂,所有人都向身邊的同伴詢問著,元柳刀仔細聽了聽,發(fā)現(xiàn)竟沒有一人知道這“古符文”是什么。
“嘻嘻,你還嘴硬!”趙天馳冷笑一聲,伸手把那書“刷刷”地飛快翻了幾下,停在一處,指著那頁道:“你說的古符文是這個吧?”
樓智云看了一眼那書頁,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什么古符文,這根本就是假的!”
“胡說,我祖父說過,他父親曾親自用這符文制成了符箓,怎么可能是假的?”
“那你可能用那符文繪制符箓?還是你曾祖留下有他繪制的那種符箓?”
樓智云一時語塞,嘴張了又張,好一會兒才囁嚅到:“我不會用那種符文,也沒有那種符箓?!?p> “哈哈哈哈.......”趙天馳得意地大笑了一陣,把手中的書往樓智云的身上丟去,“這不就是了,你家的這本制符書,就是個騙人的貨色,你還拿出來丟人現(xiàn)眼!”
樓智云的臉已被趙天馳羞辱得成了豬肝色,他本就嘴笨,無法反駁趙天馳的話,只是嘴里不斷地說著:“不是的,符文是真的,是真的......”
而周圍的大多數(shù)人則相信了趙天馳的話,紛紛對著樓智云指指點點,責怪他賣假貨。
元柳刀與樓智云也算朋友了,怎么能看著他被趙天馳這樣欺負?
而且,她了解樓智云的為人,不像是那種會扯出這樣謊言的人,看他的樣子,這符文很可能真的曾被他曾祖成功使用過。
作為制符師,她對那符文可是大感興趣。
于是,她走上前,朗聲對樓智云道:“我相信你!”
“元柳刀——”趙天馳沖她惱怒的喊道,“怎么哪都有你!你是成心和我作對的吧!”
元柳刀完全不理會趙天馳,樓智云此時還因為她的出現(xiàn)而有些愣怔,她就直接從他的懷中把那本制符書取了出來,幾下就翻到了書后的那幾頁。
這書應該就是樓智云的那位曾祖父所寫,他在里面記述了一件事。
樓智云的這位曾祖父曾和一群人一起探索了一處古修洞府,在里面,他們得到的東西并不多,其中有一枚記錄了大量制符知識的玉簡。
他們這群人先是輪流粗略地看了一下那玉簡,發(fā)現(xiàn)里面的制符術很精深。
正在眾人大喜過望之時,其中一人卻生了獨吞這批寶物的惡念,突然對其他人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