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遺大陸,山垠城遠(yuǎn)郊。
時間是辰時中,太陽剛升至半空,就已展現(xiàn)它的火爆本性,而且還正伴隨著它向天空最高點攀爬的過程變得更為熾烈。
清晨的那點涼意早已被蒸發(fā)干凈。郊外的田地干出了一道道裂紋,莊稼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不少枯葉。田間小路也被曬得起了一層厚厚的浮土,在太陽的照射下反著晃眼的光。
一輛馬車行駛在這土路上,不時會傳出幾個女聲:有中年婦人的嘮叨聲,還有一平穩(wěn)、一活潑的兩蘿莉聲。
“小姐,大熱天的,咱還不如就在茶館聽說書呢!怎么好好的非要來鄉(xiāng)下看看呢?”
中年婦人蘇媽媽向馬車中一個女孩說道,同時拿起一方絲帕給小姑娘擦額頭上的汗。這女孩一身綾羅綢緞,看樣子像是個大家小姐。
旁邊另一個穿著較普通的小姑娘丫鬟蘇紫也邊抹著汗邊點頭附和:“是呀是呀,這天也太熱了?!?p> “哎呀,今天到鄉(xiāng)下看看,就是要了解下情況。說不定我們以后就會到鄉(xiāng)下買地做個土地主,以后一輩子吃香的喝辣的!”
大家小姐模樣的少女元柳刀說道,聲音沉靜,顯得剛才的話語很有說服力。
與此同時她又不知從哪摸出三把團扇,一把自己扇起來取涼,兩把分別給了蘇媽媽和蘇紫,接著說道:“我不是不能修煉了嗎?這得為以后的生活做打算呀。”
這話一出口,馬車立時就靜了一靜。顯然此話對蘇媽媽和蘇紫的勸言造成了“一擊必殺”。
一息后,蘇媽媽就紅著眼睛嘆了一聲:“我可憐的小姐……”蘇紫的眼睛也充滿了淚,水汪汪地看著元柳刀。
元柳刀見狀,寬慰兩人:“好了,別傷心。不能修仙也不一定是壞事。你想修真界打打殺殺、你爭我搶的,多危險!說不定哪天就被人滅了。”
蘇紫反嘴:“可仙長們神通廣大,還能長生不老呢!”
長生不老啊!
元柳刀心中感嘆,一時沒再說話。
蘇紫以為自己戳到了自家小姐的痛處,心下暗暗想打自己嘴巴:自己怎么這么嘴賤,哪壺不開提哪壺。
小丫鬟蘇紫并不知道,自家小姐是個“怪胎”,此時并沒有因它的話而傷心,而是另有一番思緒。
是的,元柳刀是個“怪胎”——她的靈魂是從現(xiàn)代地球世界穿越到了這個小女孩身上的。
這個小女孩也叫元柳刀,只有九歲,是修真家族李家一位外姓長老的女兒。
元柳刀得到了原主還沒消散的記憶,知道自己進(jìn)入了一個修真世界。
原主是因為被一位邪修打傷,造成了體內(nèi)靈氣暴動,幾乎全身經(jīng)脈錯亂和斷裂,因而死亡的。
元柳刀還沒來得及適應(yīng)自己穿越進(jìn)修真世界的這一狀況,隨后得知的事情就又給了她沉重一擊:為她醫(yī)治的煉丹師說她經(jīng)脈已損,以后都將無法修煉了。
原主身上還有因靈氣外沖而造成的肌肉、肌腱撕裂外傷。這些傷用靈丹很易治好。
臥床療傷期間,元柳刀一邊努力收拾好與現(xiàn)代親朋好友生離死別的黯然情緒,一邊考慮起以后的生活。
對于修真,她自然有向往之心,可惜上天已經(jīng)向她關(guān)閉了修真的大門。
而不能修真,對于來自地球,過慣和平日子的元柳刀來說也并非天崩地裂的大災(zāi)難。
況且,前世作為一位醫(yī)生,生生死死的她看的不要太多了。這讓她學(xué)會更平淡地看待生命與死亡。
李家家主有個叫李豐玨的孫子,是李家與元柳刀同輩的子弟中資質(zhì)最好的。他一心修煉,年僅十四就已經(jīng)是煉氣五層的修為。
原主生前與他關(guān)系還算親近。在元柳刀臥床養(yǎng)傷時期,他常來看望。
有一次,元柳刀突發(fā)奇想,半開玩笑地問他:
“你為什么要修仙?為了長生嗎?”
李豐玨回答得理所當(dāng)然:“那自然啊。”
“那你求長生又為了什么?”元柳刀追問
“長生后才有壽元修煉到更高境界。”
“那又為什么要修煉到更高境界呢?”
“修煉到更高境界才能壽元更長......”
說到此,李豐玨愣住了,然后就陷入了沉思,好一會兒才沉默著走了。之后直到現(xiàn)在,他都沒再來看望元柳刀。
當(dāng)時李豐玨剛答出最后那句話,元柳刀就忍不住彎起了唇角。因為這讓她想到了前世聽過的那個“放羊——賺錢——娶媳婦——生孩子——孩子繼續(xù)放羊”的故事。
她固然想要長生不老,但如果她能修煉,絕不能也不會只為了長生不老。
傷好后,元柳刀常到街市閑逛,尤愛到茶館聽書,就是為了了解新的世界,尤其是凡人的境況。
最近天氣久旱不雨,元柳刀聽到一位進(jìn)城的鄉(xiāng)下老農(nóng)提起有個叫大槐村的村子請仙師降雨的事。她來了興趣,所以這天就一大早坐馬車往大槐村駛?cè)ァ?p> 馬車在沉默中前行,終于到了目的地:大槐村。
元柳刀不想引人注意,在離村東入口還遠(yuǎn)就下了馬車。
穿過這個小村落,就見村西的田間已經(jīng)有一群人,其中一位仙風(fēng)道骨模樣的老者走在前,后面有一大群農(nóng)夫農(nóng)婦跟隨著,每個人都是畢恭畢敬的。
她走到了人群后,看向前方那位村民口中的仙師。老年仙師身穿灰白色寬袍大袖,頭發(fā)胡須都已花白,卻面色紅潤,臉上只有很淺的皺紋。
他在田間小路一處站定,然后伸手掐訣,再向天一指,一團靈力沖向天空并無聲炸開。
不一會兒,天空就出現(xiàn)了團團云朵,起初白如棉花團。漸漸云層變得厚重起來,顏色最終變成了鉛灰色。
再過了幾息后,田中就淅淅瀝瀝地降起了雨,并且這雨還有變大之勢。村民見狀,各個喜形于色,小孩和一些情緒外漏的村民還歡呼出了聲。
元柳刀雖然有原主的記憶,但她本人還是第一次真實地看到這樣“大場面”的法術(shù)。撐起早就準(zhǔn)備好的雨傘,她向四周眺望,發(fā)現(xiàn)降雨面積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樣大,大概也就方圓一千尺的樣子。
一盞茶后,云收雨歇。
老仙師走到另一處,在還沒降到雨水的另一片田地上又使出了一次降雨術(shù)。如此這般,經(jīng)過老仙師的幾次施法,大槐村的田地都被澆透了水。
將最后一塊田澆好,估計幾次施展降雨術(shù)靈力消耗挺大,老仙師站在原地閉目調(diào)息了一會兒,然后轉(zhuǎn)身對后面站于人群最前的村長說道:“我已經(jīng)降雨完畢。”
村長似乎體會到仙師話語中的意思,忙點頭哈腰說:“仙師辛苦了,辛苦了。如果仙師不嫌棄,還請到村中歇息一會兒。”
老仙師似乎對村長的回答不太滿意,皺起眉頭,不滿的嗯了一聲。
村長頓時臉色發(fā)白,忙說:“村里已經(jīng)備好了給仙師您的謝禮,請仙師先到我們村小憩,我立刻就去取謝禮。”
老仙師這才臉色稍緩,點點頭,說:“那走吧?!?p> “是,是?!贝彘L連連點頭,跟著仙師向村中走去。
村民們也跟著向村中走去。元柳刀發(fā)現(xiàn),剛才降雨時還興高采烈的村民此時卻顯得有些沉寂。
山間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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