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名叫狐精。
顧名思義,就是一只狐貍精。
父母是誰,家在何方,全都已經(jīng)不可考證,只是當她有記憶起,她就一直是一個人。
狐族很大,虧于狐貍的生育速度,他們狐族一直都是妖界的第一大族,只是他們子嗣雖多,最后能活下來并成功化形的,不過二八之數(shù)。所以他們只能不停的生,才能保證族內(nèi)的精英不會斷絕。
不停的生帶來的問題也十分明顯,一家里面有太多太多不能化形的狐貍了。這對狐爸狐媽來說,是十分大的壓力,被逼無奈下,狐爸狐媽只好把五歲都還未化形的狐貍丟到山林中,讓它們變成野狐,也算是一條生路。
更有甚者,直接將不能化形的狐殺死。
五歲,是狐妖最佳的化形期,過了這個階段,狐妖基本上就化不了形了,哪怕化形了,也是資質(zhì)很差的。
所以狐族的族長,長老們都默認了族人這樣的做法,因為他們需要能為狐族帶來榮譽的精英,而不是連話都不能說的原狐。
很顯然,狐精就是被拋棄的那種狐貍。
她在深山中醒來,一路順著腦海里模糊的記憶走回了狐族,在狐族長老的檢查下發(fā)現(xiàn)狐菁的骨齡已有十歲。
十歲化形,聞所未聞。
凡有異事,不是極好,便是極壞。
長老們一致以為這是天道賜給他們能代領狐族走向興盛的天才,滿懷期望的檢查了她的天賦。
中等。
哦,中等天賦,狐族里一抓一大堆。
長老們失去了興趣,一哄而散,沒人在關注狐精接下來該怎么辦。
住哪里?怎么修煉?都沒人在意。
他們甚至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一腔的希望全都變成了泡沫。
于是,漸漸有人發(fā)現(xiàn)族長和長老們對這個新來的同類十分的冷淡,有時候他們偷偷壓榨一下她,長老們看見了也會漠視,族長也最多口頭警告一下。
狐精變成了他們發(fā)泄的渠道。
哪怕是狐族天賦最差的狐貍都可以踩她一腳。
其實,她只是想找到她的父母,可是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她的父母絕對不會出來認她,哪怕是幫她說一句好話。
在狐族,被厭棄的人,日子是非常難過的。
狐精每日要替不同的人干各種各樣的活,身上總會出現(xiàn)新的傷口。
再等一個月,再等一個月他們?nèi)羰沁€不要我,我就離開吧。
夜里,狐精舔著自己的傷口,對自己說道。
但是,一個月不到,狐精就移開了狐族。
因為她遇到了一個人,一個穿著麻布衣,帶著破洞斗笠,坐在樹上的男人。
男人的腰間還別著一把刀。
“你是俠客嗎?”狐精好奇的打量著這個人。
“我只能說,我現(xiàn)在是俠客?!庇戆赘降鹬厣想S意摘來的狗尾巴草,看著樹下明顯飽受虐待的小美人說道。
那一雙眼睛真好看,就是臉蛋上的傷礙眼了點。禹白附心里想著,語氣也就輕柔了些。
“那你就是俠客嘍?!焙吡诉^去,將背上背著的背簍放在樹下靠著樹干,自己也坐在一旁,靠在樹干上,看著遠處一座座高大的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禹白附原來以為這個主動搭訕的小美人會說些什么,誰知人家就坐在那看著風景一言不發(fā)。禹白附耐不住性子,揪了片葉子,丟在了狐精的身上。
“你在看什么啊?!?p> “山啊?!焙珦炱鹑~子,舉著她放到了陽光下,仔細描繪著它上面的紋路。
“我在想,我要走多久,走多遠才能徹底離開這個地方。我叫狐精,狐貍的狐,精怪的精,你叫什么?”
“我叫禹白附?!庇戆赘椒磸驮谧爝吥钸哆@兩個字,覺得不太上口:“你父母為什么給你取這個名字啊?”
“這是我自己取的,我沒父母,他們不愿意認我。”
“抱歉。”禹白附?jīng)]想到自己居然戳了人家小美人的痛處,尷尬的道歉道,干脆從樹上跳了下來,坐在了狐精的身邊,學著她往樹干上一靠,看著遠方的風景。
還別說,在樹上和在樹下,景色的差異還是很大的,各有千秋,但是都很美。
“沒關系?!焙邮芰擞戆赘降牡狼福步邮芰诉@個認識一刻鐘都不到的俠客陪她一起看風景。
“你還沒說,你為什么叫這個名字呢?!庇戆赘綄嵲谑呛闷?。
“因為我是一只狐貍精啊,那直接叫狐精”
“你就是這么給自己取名的嗎?這也太不慎重了?!?p> “有什么關系,反正哪怕取得再好聽,他們也只會叫我狐貍精,那還不如直接就把這個當名字,會開心的多?!?p> 這是狐精唯一的,能夠好受點的方法。
禹白附從話里也聽出,狐精在族內(nèi)估計是挺不受待見的。這附近只有一個狐族,這挺好個小美人,怎么就不招人喜歡呢。禹白附想不通。
“那我們這樣好不好?!庇戆赘较氲絺€點子:“你把狐精的精字,改成草頭的菁怎么樣?這樣他們叫任他們叫,我們知道,我們叫這個就好?!?p> “狐菁……好像是比狐精好多了,那我以后就叫狐菁吧?!焙几吲d的瞇起眼睛,笑著像朵花一樣看著禹白附小小聲說到:“謝謝?!?p> “不客氣不客氣。”禹白附臉紅的擺擺手,臉先是不好意思的撇到一旁,不敢看狐菁。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轉(zhuǎn)了回來,對著狐菁神秘兮兮的說道:
“我送你三個禮物怎么樣?”
禮物?我還沒收到過禮物……”狐菁有些期待的點點頭。
禹白附高興了:“你先告訴我,你們族里,最厲害的人,和老是欺負你的人,分別有誰?!?p> “這和禮物有關系嗎?”
“有一點點,但是問題不大?!庇戆赘矫掳退妓鞯剑骸澳阋遣徽f,我最多廢些功夫,反正早晚都會知道。”
“不用,我還是告訴你吧?!焙妓紒硐肴ィX得說了也沒事,于是就都一股腦都告訴了禹白附。
特別是那些老是欺負她的人。
她隱隱約約能猜到禹白附要做什么,畢竟身為狐貍,就沒有不精明的。
“好的,你先回去吧,我們過幾日再見。”禹白附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向狐菁揮手告別后,離開了。
狐菁看著禹白附離開的身影,輕笑一下。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過那樣,重新背上了背簍玩,向著族內(nèi)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