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黃衫女子一愣,鳳目微瞇,負(fù)手而立,頭微微,側(cè)了側(cè),曼聲道:
“你知道我是誰?”
他們這一脈早已隱居,江湖上只有寥寥數(shù)人知曉。
滿打滿算,丐幫作為他們這一脈對外的耳目,其歷任幫主算一個,張三豐也算一個,這是因為其年幼時見過她先人一面。
那這王保保是怎么會知道?
“終南山下,活死人墓,神雕俠侶,絕跡江湖。”
余堯沒有明確回答,只是略帶悵然地吟了句詩。
黃衫女子蛾眉微蹙,一副我見猶憐的姿態(tài)不自覺便露了出來,可轉(zhuǎn)瞬柔眉舒展,重回淡然。
她實在想不明白王保保是從哪里知道她來歷的,不過想不通便不想,知道與否真有那么重要?
得知余堯確實無心武林盟主之位后,心情也大好起來。
輕笑一聲,黃衫女子似笑非笑看向余堯:
“王教主請了,正好我也想看看你的橫練功法是否真的練到真正金剛不壞,混元如一的境界。”
話雖如此說,黃衫女子心里卻沒多大在意。
武學(xué)之道,后天起始,以內(nèi)力深厚程度劃分,而逆轉(zhuǎn)先天后,內(nèi)力修為夠,則以道意境界高低劃分。
道意悟了與沒悟,全然是兩個境界。
你若是悟了,可能素手輕拂,簡簡單單一推一撥都能比擬神功秘籍,若是沒悟,再是武林神功在手,在高手面前都是過家家。
君不見當(dāng)年金輪法王那么剛,那么猛,簡直是拳打少林,腳踏丐幫,可依然被楊過,小龍女雙劍合璧吊著打?
這其中原因難道真是什么全真劍法,玉女劍法兩相結(jié)合,發(fā)揮莫測威力,那般簡單?
別傻了,就是王重陽,林朝英在世,難道天賦才情就真的越金輪法王幾條街?
要知道金輪法王以那個年紀(jì)練成龍象般若功九層,在藏傳佛教里便號稱百年一遇天才了,就是洪七公見其也暗道“功夫不差,或許差不多。”
歸根揭底為什么能打贏,還是楊過,小龍女兩人心意相合,借全真劍法,玉女劍法,觸碰到道意境界罷了。
至于后期,金輪法王龍象般若功更是突破第十層,依然被楊過黯然銷魂掌五招敗北,更說明了道意的威力。
簡直就是對付傻大粗,悶頭煉體漢的絕佳手段。
即使黃衫女子領(lǐng)悟的黯然銷魂掌不足楊過十之六七,可想來對付一個余堯應(yīng)該還是簡簡單單的。
話音剛落,黃衫女子便身形一動。
眨眼間,黃衫女子左腳往前一挪,右腳以左腳為圓心,劃了個圓圈身子便出現(xiàn)在余堯身前,素手自肋間出,輕輕往前一送。
“這一招叫龍戰(zhàn)于野。”
黃衫女子輕聲說道。
白嫩的手明明看起來嬌弱無比,可這簡簡單單的一送卻似乎比雷霆還快,排開空氣,發(fā)出噗呲的聲響,轉(zhuǎn)眼便印在余堯胸口前。
“這一招叫震驚百里。”
黃衫女子再次曼聲道。
原本印在余堯胸膛的手一縮,手肘循著一詭異的角度朝余堯胳肢窩戳去,另一只手自下而上,直接朝余堯肩膀拍去。
啪啪啪。
這一掌速度不快,卻勢大力沉至極,空氣都被蕩出一條條波紋。
見余堯依舊無動于衷,一副沒回過神來的樣子,黃衫女子不由有些意興闌珊。
如若第一招龍戰(zhàn)于野,其憑著一副鋼筋鐵骨還能硬抗,可隨著她以肘戳其極泉穴,壞了心臟處血液循環(huán)后,便只能說大勢已定。
原來也就這樣。
黃衫女子暗嘆聲。
下意識手上收了幾分力。
這招震驚百里主攻擊人體百竅,若是不留手,直接以著九陰真經(jīng)螺旋氣勁轟上去,別說什么人體,就連百煉鋼也要被打成繞指柔。
“不要停,用力點(diǎn)!”
就在這時,一個粗狂的聲音說道。
原本一臉愣色,好似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的余堯忽然目光似電,整理了整理有些凌亂的衣衫,咧開嘴笑道。
招式精巧,內(nèi)力深厚,力道不足。
余堯心里默默給黃衫女子下了個定論。
女子先天力量的弱勢在這一刻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以乾坤大挪移以及太極拳劍卸去其大部分內(nèi)力后,剩下的打在身上完全沒多大感覺。
“哦?”
黃衫女子面如寒霜地抬起頭看了余堯一眼,帶著幾分羞惱,動作瞬間更快了起來。
“亢龍有悔!”
一身九陰內(nèi)力席卷全身,如奔騰不息的大江大河般沿著特定的經(jīng)脈流躥,最后凝聚在右手掌,形成一層瑩瑩的白光,光是看著便讓人如芒刺背。
黃衫女子腳步輕輕一踏,腳踩易經(jīng)八卦,身子忽地一閃,一下子閃到余堯左側(cè),身子竟似蝴蝶般飛起,臨空一掌,朝余堯腦袋拍去。
就是一旁眼也不??粗膹垷o忌,張三豐二人都有些目眩之感。
余堯不敢在鐵憨憨地硬抗,不是說扛不住,抗是能硬抗的,但有不小幾率重傷,畢竟其腦袋沒練到和身體一樣金剛不壞。
總的來說,可以抗,但沒必要。
他忽然動了。
腳往地上一踏,右手握拳,臂膀猛然一拉。
七傷拳!
手臂肌肉如活蛇般扭動起來,循著特定的規(guī)律,小西瓜大小的拳頭表面青筋暴起,直沖沖朝黃衫女子轟去。
哪料黃衫女子就在拳掌要相接瞬間,身子在空中憑虛一躥,竟閃到余堯身后,淺黃色衣袖瞬間拉長,一下子捆住余堯手臂,空著的左腳往前一踢。
剛好踢到余堯腰間肋骨處。
嘭。
如踢頑石。
余堯并沒有感覺多大疼痛,但不知為何身子不自然蜷縮了下。
結(jié)束了。
黃衫女子心中一定,原本消散的內(nèi)力重新凝聚于手,這次沿著一條截然不同的行功路線。
手上沒有出現(xiàn)什么異像,但其身上陡然散發(fā)出一股悲傷的氣息。
傷六神不安只得杞人憂天!
傷望穿秋水后獨(dú)身徘徊空谷!
傷倒行逆施,廢寢忘食后,卻仍然力不從心,最后行尸走肉!
傷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
“黯然銷魂掌?!?p> 黃衫女子低吟一聲,手掌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落在余堯肩胛處。
“唯別而已矣。”
簌簌簌。
遠(yuǎn)處槐樹無風(fēng)自動,不知為何綠密的樹葉紛飛落地。
“那小子,快來扶住你家教主。”
黃衫女子臉更白了,不知是不是消耗過度,看向一旁愣住的張無忌說道。
饒是其留手,被黯然銷魂掌傷到,神魂,應(yīng)該說心智必然受傷,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張無忌沒有說話,只是張了張嘴。
正待黃衫女子想要說什么時,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
“抓住你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