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dāng)山高峰林立,天柱峰聳立于中,數(shù)有七十二峰在側(cè),三十六巖其上,二十四澗,十一洞居于其里,有“太岳”,“玄岳”之稱,為難得的道教圣地。
“老二還沒有回來,有些反常了?!?p> 炎日下墜,白云淡薄,灼灼的日光落在郁郁蔥蔥的樹林下,在地面上灑出濃郁的黑影。
武當(dāng)山腰,一片空地,立著一座小小的道觀,道觀不大,卻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是武當(dāng)守山弟子的居住之所。
此時道觀正廳一片狼藉,一個身披袈裟長袍,骨骼寬大,短發(fā)披肩,面容和藹的男子面無表情地看向觀外,掐指低頭,幾息過后。
“全部人都過來吧,有事情干了?!?p> 男子聲音并不大,但不知蘊含什么樣的魔力,硬是如晨鐘暮鼓般傳遍整個道觀,語氣聽不出悲喜,卻讓所有聽到的人忍不住心中一抖。
沒過多久,一道道身上氣息晦澀沉重的身影趕到。
“老大,怎么了?難道要殺上去了嗎?這次可得讓我和那老頭子交手,嘿,正手癢哩!”
一個精瘦如柴,裸露上半身,身紋無衣鬼女圖的男子走進道觀,其脖子上掛著一串白骨串子,臉相看上去只有十幾歲,笑嘻嘻地問道。
伊貝斯,圣火教中宗主際際主,被譽為百年來最強的一位,樣子雖然稚嫩,但卻已經(jīng)三十歲,脖子上掛的每一個白骨骨子都代表殺掉的一個強者!
最近的一個骨子來自被其一拳震殺的上任中際際主!
“等。”
袈裟長袍男子搖了搖頭,只突吐出一個字。
袈裟長袍男子名為珀斯天,圣火教明宗宗主,名義上此次中土之行六人眾的領(lǐng)頭人,武極巔峰,明宗心法大光明勁練至圓滿的人物,也就是其前些日子一舉重創(chuàng)武當(dāng)張三豐,這才奠定了勝局。
看著珀斯天面無表情的臉,伊貝斯心中一凜,臉上嘻嘻哈哈的表情也收斂,點了點頭,坐在一旁。
沒過多久,又來了三人。
昔日少室山下的多弗羅,梅塞羅,也在其列。
眾人看著背著身子,負(fù)手而立的珀斯天,心中一凝,頓時感覺事情不對勁,紛紛眼觀鼻,鼻觀心,等著其開口。
約摸過了半盞茶時間。
珀斯天這才轉(zhuǎn)過身子,眼睛如大海深沉,看不出任何東西,掃了一眼眾人:
“達提斯應(yīng)該出事了。”
珀斯天不急不慌地說道,看似無所謂,但其略微不同于平常的聲線,依然暴露了其心里的不平靜。
“不會吧!”
“怎么可能!達提斯怎么,怎么.....”
珀斯天話音剛落道觀便像炸開了鍋。
達提斯在眾人心中什么地位暫且不說,但實力可真沒話說,在場眾人,除了珀斯天敢說穩(wěn)壓其一頭,可沒有一個能拍著胸口說戰(zhàn)得過其,這樣一個男人出事了?還是在這武當(dāng)山下,豈不是說他們也可能死?。
“老大,達提斯不是去買吃的了嗎,會不會吃昏了頭,玩去了?”
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大漢沉默了會,開口說道。
說話的是賽普拉,三際中后際際主。
無疑,這是最樂觀的想法,興許達提斯只是玩去了。
珀斯天搖了搖頭。
“冥冥之中我有種感應(yīng),達提斯應(yīng)該是死了?!?p> 他所修大光明勁,力智合一,端的上是無上武功,一旦圓滿不單能凝練混元如一的大光明體,誕生三龍三象的偉力,還能生出一抹智慧之光,極大增強武者第六感,能有秋風(fēng)未動蟬先覺之效。
眾人沉默。
“據(jù)我們及教主所告知,中土武林無非就那三個半能拿得出手的。”
“山上張三豐老頭兒算一個,我教分教教主張無忌算一個,其余似武當(dāng),峨眉,明教等等所謂的高手只能算半個,真有人能打敗達提斯,甚至讓其人都逃不出?”
伊貝斯低著頭,手摩挲著脖間的白骨項鏈,低聲說道。
達提斯所修八臂修羅功煉體無雙,這種橫練強者,就算是珀斯天與之對戰(zhàn),只要達提斯長點腦子,怕是最多只被打敗吧?
“你忘了多弗羅所說的那個真正的明教教主?”
珀斯天眼皮微抬,淡淡道。
“那個王保保?聽梅賽羅說過,強歸強,不過真的能殺掉達提斯?”
伊貝斯疑惑地看向梅賽羅,畢竟其是唯一直面過當(dāng)事人的。
一下子數(shù)雙眼睛盯著梅賽羅。
梅賽羅捏了捏垂在耳間的蛇發(fā),咳嗽了幾聲。
“這,我不清楚,畢竟只是一個照面的功夫,不過其給人的感覺,有些像珀斯天?!?p> 說著,其眼里微不可察閃過一抹驚恐,又回想起余堯當(dāng)時輕輕一拍時的情景。
“這……”
“不用多說了,計劃照常進行?!?p> 伊貝斯還想說什么,珀斯天擺了擺手將其打斷,然后面無表情地看向梅賽羅。
“梅賽羅,你的準(zhǔn)備功夫還有多久完成,我希望提前點?!?p> “一天,不,半天也行,幽靈鬼蠱完全生長,繁殖,我用個秘術(shù)半天就能成熟,雖然催熟后,成體會有一定程度虛弱,但武當(dāng)派眾人至少會失去半數(shù)戰(zhàn)力。”
說到這,梅賽羅眼里不由閃過渴望。
珀斯天點了點頭,看不出悲喜。
“今晚動手,遲則生變?!?p> “達提斯生也好,死也罷,如果真是那王保保動的手,晚上行動時他自然會出現(xiàn),到時候一起處理了便是?!?p> 珀斯天悠悠地說道,手里不知從哪摸出一把褐色念珠,一邊摩擦,一邊望向觀外天空,好似說的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老大,你,你傷好了?”
聽到這,賽普拉肥臉一喜,本來就小的眼睛瞇成一條縫,大聲叫道。
之前一舉將張三豐打成重傷,珀斯天也不是毫發(fā)無損,依舊沒好到哪去,不然武當(dāng)眾人光困守就真能守住?
珀斯天點了點頭。
“差不多了,而且略有所悟,中土果然是片神秘的土地,那老道很厲害,若是年壯些,興許我不是對手?!?p> 像是在慶幸,又像是在惋惜,珀斯天嘆道。
“準(zhǔn)備吧,夜深結(jié)束一切?!?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