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曲木為直終必彎，養(yǎng)狼當犬看家難，環(huán)環(huán)相扣難自辨，難逃殞命斃床前
頭三篇-第三章-命喪熟人手
前文書水到“徐老大要查一查王五”。
好查么？
還真的是不難，因為徐老大手底下有一位可以跟他平起平坐的高人。上一次查王五就是這位高人幫的忙。
在一個團體中，和老大平起平坐的人，必有某方面能力遠超老大。
能力遠高于老大卻和老大平起平坐，說明里面一定有故事。
曹叼，善隱匿，日上三竿履夷平而無人見其形。
至于他如何大白天在毫無遮掩的平地上“隱身”，徐老大也是全然不知，估計就算曹叼告訴他“我是利用快速移動導致身形好似消失一般”，他也能相信。
那么曹叼到底是如何做到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就消匿行跡的呢？
難道他有特異功能？
是的……他還真有。
曹叼自幼勤懇，初中時就不惜徒步十里，而為的僅僅是一覽女浴室的內景。
有道是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天有不測風云人有禍福旦夕，咱們長話短說，終于有一天，少年曹叼被幾個大媽堵在了更衣柜里，眼看著就要被迫出柜。
就在大媽打開衣柜，與絕望又驚恐的曹叼對視時，奇跡發(fā)生了。
“沒人啊，剛才我明明聽見里面有動靜?！?p> “我也聽見了，真是奇了怪了嘿?！?p> 之后曹叼是如何驚恐的蹲守在柜子里，又是如何跑回家的暫且不談。我們來看看經歷了這件事之后，曹叼的想法是什么呢？
“我可以隱身！”這是傻子的想法。
“大媽看我年紀尚輕想給我次機會?！边@才是正常人的思維。
曹叼雖然是一個很H的人，但是學習成績優(yōu)異、與人交往和諧，雙商都不低。用熊吉的話來說，他不是變態(tài)，如果是，那也是冠以變態(tài)之名的紳士。
這種人自然也不會是傻子，心想著既經此事，不如把不良的愛好給戒了吧。之后的小半年里，曹叼還真就沒再干過這事。
然，正可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長話短說，重操舊業(yè)。
在多次驚嚇和磨練中，他發(fā)覺了自己不同于常人的能力。
發(fā)現(xiàn)自己的本事之后，曹叼并沒有去四處裝逼，而是非常老練的穩(wěn)了一手。
對于那個年紀的男孩子來說，他考慮的相對周全。隱身的能力若是暴露出來，不管存不存在超能力組織，不管這個超能力組織是官還是民，自己的處境都會有變危險的可能。
而隱瞞自己的能力雖可能影響以后的大富大貴，但是至少沒有危險。
人活著，就什么都有；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沒了。
所以這個能力曹叼一直沒有對別人說起過，再往后的生活中他也罕去使用。
再后來，他以‘充門面的大學生’這個身份被介紹給徐老大的時候，介紹人都不知道他還有這等底細。
在徐老大手底下辦事幾年，對徐這個人有了大概的了解之后，曹才向徐透露自己有點“絕活兒”這件事。
既然有絕活，就得給演示演示，當然不能像二人轉似的當臺演示，徐老大吩咐了幾件“常人辦不了、但是曹叼口中的絕活很適合去辦、且就算辦不妥當也不會引火上徐的身”的幾件事情。
這幾件事情，辦的很妥當。逐漸的，徐老大開始讓曹叼辦一些比較關鍵的任務，就比如說前一次查王五。
事后更是得到了“蛛絲馬跡都沒留”的答復。
而徐老大對此等高人也挺配合，在詢問曹叼隱身之法、且未得到正面回答之后，就再沒提過這事。
這天，徐老大又把曹叼招呼進自己的辦公室。
“小曹，有件事?！?p> “大哥，什么事您說就行?！毙炖洗髮Υ艿鹣騺硎且桓鄙矸萜降鹊穷H為照顧的老大哥形象，曹也不會蹬鼻子上臉。
“王五這個人，你再去幫我跟一跟。幫我看著點他最近有沒有接觸一個叫……額……叫王四的人……”然后還跟曹叼形容了一下王四的身材樣貌。
曹叼心領神會，細品了品徐老大的想法，覺得問題不大。事不宜遲，這就出發(fā)了。
……
這件事異常的順利，但又異常的不順。
此話怎講呢？
順利的是——曹叼看書店已經鎖門了，就繞進后院，才一進院子就捉到王五和王四在喝酒擼串。
而不順的是——曹叼正打算近前聽個分明，卻發(fā)現(xiàn)王五王四雙雙把臉轉向了他這邊……
諸位，請在腦子里過一下，在夜黑風高之時，兩個本應看不見你的人突然都沉默下來，把臉扭向了你這個方向，這個場景……嘖嘖嘖。
曹叼虛了，下意識退了一步，打算先溜再說，王五開口了。
“曹叼是吧？”
“……”曹叼雖然愣住了，但是并沒有說話，因為聽見自己名字的一瞬間，他覺得對方在詐自己。
但是隨即就發(fā)現(xiàn)，自己這么想，略蠢。
眼看事情敗露，曹叼也不急著跑。看樣子王五確實是發(fā)現(xiàn)他了，但是到底是能看到隱身中的他、還是只能模棱兩可的感覺到他大致的方位，曹叼心里還真沒數。
所以，為了最大程度的隱瞞自己能隱身的事情，曹叼先是閃身到柱子后頭，然后才現(xiàn)出行跡，裝成一直躲在柱后的樣子，從陰影處走了出來，沖王五點了個頭，答道:“五爺……”這是小弟們對王五的稱呼，“您看，這個……我大哥有點不放心，想讓我過來再問您兩句……”
這話說的很有點意思。
王五到底對徐老大做了些啥的，曹叼是不清楚的。不過既然在查探過一次之后突然要再查一次，說明最近徐老大跟王五之間一定發(fā)生了什么。
既然兩個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就一定可以再來“問兩句”。
“行了，本來我也知道你，隱身這種能力，雖然罕見但我也不是沒見過。我打實跟你講，你踏進龐各莊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來了。”
這話曹叼……半信半疑，不過也并沒覺得辨別這話的真假有什么意義。所以沒搭茬，聽著王五接著說。
“我們本來想在你來之前，將這燒烤攤收了，換成某些更為嚴肅的場景，把你騙住，然后借你之口傳一些‘虛假的事實’給徐老大?！?p> 曹叼只是遲疑的嗯了一聲，沒接話，因為他知道這話后面還有話，至少得給他解釋一下為啥又不收攤不做樣子給他看了。同時已經做好準備，要是聽到“滅口”二字，自己就爐石。
“但是……”果然王五接著說道：“我嫌麻煩，所以就這么跟你說了，你是個聰明人，別多問，該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清楚?！比缓缶桶阉緛硐Ｍ把荨苯o曹叼的話，講給了他。
他希望曹叼回去怎么說呢？簡而言之就是，“想方設法讓徐老大在自愿的情況下，自己睡前把那張符貼腦袋上，貼瓷實了”。
……
曹叼婉拒了大腰子之后，回到自己的住所，躺在床上仔仔細細地考慮了半個多小時，這件事到底是怎么個情況。
思前想后，思量再三，曹叼決定識一手實務，做一把俊杰。
當時天剛擦黑，徐老大還沒‘下班’，曹叼直接來到了他們社團的寫字樓。大家也都知道他是老大手底下的大紅人，不需要特意去通報，曹叼就這么一路走到了徐老大面前。
“大哥……”
“恩？出了什么問題么？”因為回來得確實太快了，讓人不得不懷疑這次盯梢出現(xiàn)了意外。
“問題倒是沒問題，我今天……”曹叼沒提王五發(fā)現(xiàn)了他，還根據王五的要求編了一段那二人的對話。大概意思就是“為師此次出山也該回去了、那人有大災禍、救人一命”云云如此。
徐老大聽完之后，并沒有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這讓曹叼放心不少……畢竟這次行動也可能是王五和徐老大串通好、試探他可不可信的。
徐跟曹又客氣了兩句，就讓曹回去休息了。
曹叼，此次見徐老大就是最后一次。之后混跡于江湖，有手藝傍身倒也餓不著，不過也沒混到太高的位置。這是后話暫不細說，我們來看一看呆在辦公室的徐老大。
他正坐在辦公室里目視前方。你也不知道他面無表情的背后是在想些什么。
一個小時之后。
“大哥！”
“恩，怎么樣？”
“我在五爺家附近蹲梢，大約半個小時之前，確實看到您說的那個老道從五爺家門里出來，幾步就走沒影兒了，五爺還在門口瞅著送了送?！?p> “恩……你先下去吧。”
這，才是徐老大的親信，徐老大雖然面上跟曹叼稱兄道弟，但實質上還是信不過曹。
信不過也沒辦法，自己的親信想近距離觀察王五……不可能。只能離得遠遠的，看看曹叼帶回來的消息有沒有什么致命的邏輯漏洞。
從現(xiàn)在的情況上來看，曹叼的消息，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還真沒有證據說他是假的。
“淦！”徐老大一拍桌子，坐以待斃不是自己的風格，今天就試試這符到底是個什么名堂！
是夜，徐老大敷完面膜，拿起道符又端詳了一番，揭開背面的不干膠封皮，反手貼在了腦門上。
徐老大睡著之后又來到了熟悉的夢境中，一樣的環(huán)境、一樣的座椅、一樣的束具、一樣的中二少年。但有一點不一樣——徐老大的意識異常清醒。
之前那些次他能記住一些東西、做些簡單的交流，但意識總體上很混沌。
而這次……他異常清醒，徐老大先是不動聲色的掙扎了一下，但手腳被以奇怪的形式束縛住了，絲毫動彈不得。
四下打量。
相對于夢境，他此時的視覺太真實了，而且還能感受到繩子的勒痛。
那少年看了他一眼，轉身抽出一本硬皮兒的記錄本。
“嗯……不錯，你表現(xiàn)最好。我覺得我們今天就能成功！然后我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你到底是誰？”徐老大貿然開口把對面那個中二少年嚇的后退了兩步。
“……”那個中二少年好奇的看著他：“我剛才就覺得你不對，眼神都機靈了，沒想到居然可以跟我正常的對話了，嘖嘖嘖。”
“你在說什么，你到底是誰？”徐老大發(fā)現(xiàn)這個中二少年跟他似乎很難交流，兩個人的話似是同一碼事又似不是同一碼事。
“兄弟，先別著急，你知道自己是怎么來這里的么？”
“我……也不知道”徐老大肯定不會這么簡單就把自己睡著之后就過來的事實說出來的，一切能隱瞞的東西都有可能是一個底牌。
“不知道么……你是第一次來這里么？”
“……不是，”徐老大略一思索就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沒必要說謊，因為之前他們兩已經見過很多次了，雖然之前自己的意識還比較迷糊：“我不是第一次來了，但是之前來的時候精神都很恍惚?！?p> 少年挑了個眉，若有所思，沒有回話。
“小伙子，先不說這些，聽你剛才的話，你好像已經被困在這里，很久了……？”
沒等羅示回話，徐老大繼續(xù)說道：“小伙子，我這個人就是愛管閑事熱心腸，好交朋友，不管怎么樣，咱們見面就是緣分……”
這話，只要混過江湖的人，基本上都會。
說完頓了頓，裝作靈光一現(xiàn)的樣子道：“那現(xiàn)在的情況就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了，既然大哥我能進出這里，之前傻不愣登的沒有意識就罷了，今天我的腦子突然好使了，如何祝你脫困才是最重要的?！?p> 說完就一副陷入沉思的樣子，隔了兩秒才道：“誒，兄弟，你先幫我把這些皮帶都摘了啊?！?p> 徐老大這波邏輯勾引做的，不得不說還比較到位，但是……
“嗯……你是徐老大吧？”
“嗯？你怎么……”徐老大后意識的就認了下來，隨即就后悔了。
“坎沙店兒的那次縱火案是你辦的吧？”
“你，到底是誰？”徐老大有點慌了，還沒來得及多做思考，對方又開始發(fā)問。
“那三個高中生不明不白的案子，是你在后面使力了吧？”
還沒等徐老大回答，中二少年又一臉玩味的提了幾個他做過的大案。
徐老大也沒太慌張，雖然看起來不是夢，但終歸是睡著了之后過來的，自己現(xiàn)在所處的范圍應該不會超出自己的腦袋，對面那個癟三兒知道自己腦子里的東西也算正常。
就算對方是慘死在自己手里的索命冤魂、或是自己的心魔、甚至是老天找來的報應，都應該有周旋的余地。
唯獨讓徐老大恨得牙根癢癢的是，這王四給自己符怎么也不說明白過程方法，絲毫不諳送佛送到西的道理啊。
“呵呵，你不用多想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了，我也知道這里是怎么回事了……”中二少年45度仰望房頂，目光假裝深邃。
隨后抄起一支注射器就往徐老大的脖子扎去，徐老大掙扎了兩下根本絲毫都動彈不得，意識再次陷入混沌，與之前做夢無二。
第二天中午，徐老大被司機發(fā)現(xiàn)死在了床上，沒有外傷，但姿勢詭異。
就好像昨晚他想逃走，卻被什么人把頭死死地按住，身子雖然使勁的在掙扎，但是頭就是起不來。
可能是壞事干了太多，徐老大自出場到領了便當，連個名字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