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干凈了身上的污垢,顯現(xiàn)出一張完美的臉龐,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以及嘴角微翹的紅唇,只是面容有些冷俊,還有那略顯憂郁善感的氣質(zhì),加上狠辣的身手,感覺不太好接近。
然而就是因為這樣完美的臉太過于無欲無求,才讓緋菲兒這顆刺頭玫瑰深陷其中。
緋菲兒躲在水庫后面的樹叢中,手上托著一套干凈的衣衫,偷偷看向瀑布沖擊下的男人。
她開始并不明白自己喜歡他什么,是他的盛世容顏?強大無敵?還是做得一手好菜?
好像都不是。
他對她若即若離,不喜歡不嫌棄也不阿諛奉承。
臨危時,他不會為她死而后已,但也不會眼看著她去死,他只會教她如何在絕境中生存。
他不知道,她對他愛得刻骨銘心,此身唯一的追求就是要想辦法得到他的心。
苗逸清將頭沒入水面。
緋菲兒沉了一沉,隨后微低著頭,臉色緋紅。
一會,苗逸清從水中浮出半個身體,長發(fā)垂在腦后,水掛在臉上,俊秀無比。
“是誰?”
聽到不遠處輕微的腳步聲,便喊出了聲。
緋菲兒慢慢從樹后面探出腦袋。
“村長托我給你拿了套干凈的衣服?!?p> “放那里就行了,你先回去吧?!?p> 苗逸清又沒入到水中,只露出一個腦袋。
緋菲兒有些失落,正將衣服放下,盤算著下一步計劃,忽又聽到他說道:“你是怎么過來的?”
“是劍癡姐姐御劍帶我過來的,白楠楓不見了,劍癡姐姐正好在找他?!?p> “你……你在外面等我,我一會就上來。”
緋菲兒本來想走的,聽了這話,就停在哪里,背對著他。
“逸清哥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恩,你說。”
“你……你喜不喜歡我?”
緋菲兒抿了抿嘴,她可是鼓起勇氣好不容易才說出口的。
苗逸清一怔,他的心里早就被身世,仇恨這些東西給沾滿了,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菲兒,現(xiàn)在說這些干什么。”
“想說就說了,就一句話,我想要個答案?!?p> 越是接近東方大陸,緋菲兒越是覺得,苗逸清要拋棄她。
她時常與他唱反調(diào),找各種借口不讓他往東方跑,就怕這一跑就變成了永別。
因為考慮到神將門對他布下的殺機,也就對緋菲兒的心機裝作不知道,拖延了一些時間。
“菲兒,我們之間是沒有結(jié)果的。”
“我已經(jīng)說過,不想再聽到這句話。”
緋菲兒沖入了水庫,因為太過激動,手腳太過用力,激起一片水花。
這話她聽過不止一次兩次,起初只是以為他考慮到藍魔之心而跟藍魔人結(jié)下的仇恨,后來明白他可能想到藍魔人跟東方人之間的宿怨怕連累她,再后來,他告訴她,他有個未婚妻,以此借口來拒絕她。
反正,她也搞不明白究竟是為什么。她就是不甘心,她這樣一個從小被捧在手心,一直被人高山般仰慕的絕色美女,會心甘情愿的栽倒在一個賊人的手里,關(guān)鍵是,他還不愛搭理她。
“你……菲兒,你這是干什么?”
“我不管你有什么天大的仇恨,有沒有未婚妻,我只想問問你,到地喜不喜歡我?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
“菲兒,別逼我行嗎?”
“這很難嗎?”
緋菲兒已經(jīng)激動的快哭出來,這樣吊著她算幾個意思?
他一向是果斷的,從來沒有優(yōu)柔寡斷,唯獨在感情上。
在苗逸清看來,這真的很難。
說喜歡,好像談不上那種喜歡;說不喜歡,太傷人,就怕她惹出麻煩。
“那個……男女授受不親,唉……!”
苗逸清飛也似的逃到岸上,撿起衣服手忙腳亂的穿了起來。
看到緋菲兒追上來,一邊穿一邊躲,好似要被人非禮一樣。
“苗逸清,你給我站?。 ?p> 苗逸清穿好衣服,在一片碩大的芭蕉葉下停了下來。
“為什么這么討厭我?為什么?”
撕心裂肺的吶喊和哭聲。
“我沒有討厭你,你想多了?!?p> “那你逃什么?像躲瘟疫一樣躲著我!我都不忌諱你忌諱什么?”
“這個……男女授受不親,你有未婚夫,我有未婚妻,咱兩光天化日之下這樣……有違禮數(shù),好像真的像一對……尖夫銀婦?!?p> “就算如此,那又怎樣?我知道你不會在乎世俗的這些東西,只要我倆相愛,沒有什么可以阻止我們?!?p> 相愛個屁!
苗逸清頭痛的要命,他若是真的選擇跟她在一起,別說是為父母討回公道,恐怕就差與整個世界為敵了,他可不想惹出更多的麻煩。
今日他若不跟她說清楚,過幾天若是把他交給白楠楓,可能會給他帶來更大的麻煩。
于是他決定狠心跟她坦白。
“我給你答案,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不許傷害自己?!?p> 緋菲兒突然停止了哭泣,出奇的冷靜。
“不用說了,我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只是不明白為什么?你說過你不喜歡你那個未婚妻的,你會回去退婚?!?p> “是的。但是與這無關(guān)?!泵缫萸逭f道:“在我心里,我娘比你更重要,我要救她,為她討回公道,任何人都不可以成為我回到天秦王朝的拖累!”
“所以,我就是你的拖累?”
“是,你不只是個拖累,還是個阻礙。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流浪到現(xiàn)在!菲兒,世界看夠了,是時候回去了。我就是顆災(zāi)星,不陪擁有任何感情!忘了我!”
緋菲兒呆若木雞,早已淚流滿面。
很久之后,道了一句:“一派胡言!”
然后竄出了林子,剩下一樣呆若木雞的苗逸清。
就算昧著良心,他也必須這么說,哪怕被人稱做大豬蹄子。
云海,斷崖盡頭。
有一男子半支著肘斜躺在崖石上喝酒。
東風吹來,發(fā)絮紛飛,紅衣飄寐。
貌媚,容愁,正好戀舊。
云海中,仿佛有一女子倩影。
“阿音,干了這酒!”
紅衣男子舉起酒囊念叨著。
“問世間情為何物,燒刀子滿酒一壺?!?p> 紅衣男子喝完一口,慵懶的回味著酒中余味,忽聽到不遠處似有女子的咄泣聲。
移步細看,驚為天人。
女子站在崖邊,隱隱聽到男子的念叨,提了一句:“問世間情為何物,哭他個肝腸寸斷!”
閉起眼睛,感受著烈風,好似就要一躍而下。
“嘖嘖嘖,可惜了!如此絕代佳人,不知是遭了哪個負心人拋棄?”
聽到這個有些熟悉又說不出哪里有些異樣的聲音,緋菲兒回過頭來,止住了哭聲,表情變得十分豐富。
面前的那個男人她認識,只不過畫眉描唇,一身紅衣,很是妖異,論氣質(zhì),完全不像她之前認識的那個人。
“你……白楠楓,你干嘛把自己弄成這個奇怪的樣子?……怪騷氣的?!?p> “哦,騷氣?你不覺得我很美嗎?”
“變態(tài)。”緋菲兒哼了一聲。
白楠楓冷笑一聲,不以為然,卻道:“小美女,過來……到我這邊!”
緋菲兒終于看出問題來了,這個白楠楓跟原來那個白楠楓有點不一樣,好像還不認識她,難不成是他的孿生兄弟?
“你……你是誰?”
“我?……我是白楠楓,你不是認識我嗎?”
緋菲兒還不知道東方五癡之白楠楓一人獨占四癡這個典故,難免對此感到奇怪。
“可我認識的白楠楓是個狂傲霸氣之人,不是像你這樣娘炮,輕??!”
白楠楓瞇起眼睛輕笑到:“原來你喜歡霸氣的?可以,一會就讓你知道什么是霸氣?!?p> 這個人何止輕浮,還有點邪惡。
“你……你想干嘛?”
“雖然跟阿音比差了些韻味,但這小臉蛋到也精致,比那些庸脂俗粉好看多了?!?p> “白楠楓你個混蛋,你不是很討厭我嗎,你……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言行舉止,要不然我把逸清哥哥叫過來,有你好看的!”
“這么美的姑娘,我怎會討厭你呢?”白楠楓湊近緋菲兒,一臉輕浮的笑道:“管他什么哥哥弟弟的,哪有我長的好看!不如你跟了我吧,保證比那什么逸清哥哥對你好,對你溫柔!”
緋菲兒只想吐,心里越來越?jīng)]底氣,本來被苗逸清拒絕心情尚未恢復(fù),又被他調(diào)戲一番,更加想死的心都有了,一邊后退一邊說道:“你算什么狗屁東西,憑什么跟逸清哥哥比?就你這不男不女的樣子,無論是模樣也好武道也罷,都及不上苗逸清一星半點,更別說論人品,你更是連畜生都不如,連朋友的女人都敢調(diào)戲!”
白楠楓臉色陰沉了下來,那是緋菲兒從來沒有在他身上看到過的陰戾之氣。
“我想調(diào)戲誰就調(diào)戲誰,除了阿音!”白楠楓道:“不過苗逸清是誰?殺了他便是。”
“你敢?”
“除了阿音,沒有誰是我不敢殺的?!?p> 白楠楓往前,緋菲兒往后。
不能再退了,再退下去就是深不見底的地獄。
這個世界如此精彩,有誰愿意真的去死呢?
緋菲兒想叫出聲來,一想到苗逸清的絕情,馬上又慫了。
斷崖邊緣,白楠楓將緋菲兒一把攬了過來。
“啊……救命……白楠楓,你這個混蛋!”
兩個人扭打起來,然緋菲兒掙扎了沒多久,就被他連拖帶拽的扔到了空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