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的晨光很快便披灑大地,黑夜像是被奪去了眼睛和翅膀,沒做任何的反抗便狼狽退場。
京城這座城池,是大地最先復(fù)蘇的地方。人們又開始了忙忙碌碌的生活。周而復(fù)始,日復(fù)一日的枯燥生活并沒人讓他們感到厭煩。
相反的,人們變得越來越激情,無數(shù)人甚至開始幻想就這樣長此以往下去。于是才會出現(xiàn)長生不老這種不切實際又充滿誘惑力的想法。
李默默的屋子旁邊,流淌著一條小溪。溪水并不湍急,很多時候安靜得讓人忽視。
這一日,它卻別出心裁地奏唱著歡愉的晨曦旋律,輕輕地喚醒了楚立。
清晨,太陽還沒來得及爬上明藍的天空,空氣依舊帶有一絲寒意。
隨著楚立緊閉的眼睛快速地顫動幾下,他開始恢復(fù)清醒的意識。這一覺,他睡得別提有多踏實舒暢,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唇角的笑意已經(jīng)按捺不住,自己暴露出來。
他慢慢睜開眼睛,柔和的光線落到他的眼眸上。接著,他又快速地眨了幾下,眼睛開始徹底接收周圍環(huán)境的光線。
楚立的眼睛直直地盯著眼前的簾子,目不轉(zhuǎn)睛,仿似怔怔出神。他在回憶一個非常甜蜜的夢,他夢到林筱琳就快要來找自己了。
這給了他一個非常強烈的預(yù)感,自己很快就可以見到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了。
楚立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胸腔上的肌肉一上一下,緊湊的拉動讓他的傷口隱隱作痛。
他的手指輕輕蠕動,卻發(fā)現(xiàn)握住一只滑膩柔軟還帶著溫暖的手,于是他的思緒被一下子扯回了房間。
楚立徐徐扭頭,一張俊美的臉龐映入眼簾。
天知道昨夜楚立叫喚了多少次林筱琳的名字,地知道司若伊因為他的叫喚流了多少眼淚。
楚立見到司若伊這般模樣,心有不忍,眼睛微瞇,眼神變得異常暗淡,他直勾勾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
除了無私地為自己付出,她什么也沒有得到。
漸漸的,他的心緒開始紊亂。
楚立一動不動地呆望了司若伊很長的時間,和煦的朝陽透過窗戶射進屋內(nèi),灑落在司若伊的臉上。
不一會兒,她那張白皙的臉龐頓時變得白里透紅,暖暖的陽光讓她睡得更加地慵懶,但是她臉上的淚痕卻因此越發(fā)清晰可見。
她輕輕地挪了挪身子,然后猛地一下恢復(fù)了意識,像是被她眼淚弄濕的被子給了她心頭一擊。
司若伊徐徐睜開眼,修長地睫毛在空中畫了一個完美的弧度,朦朧之中瞧見了楚立的臉龐,她又急速地眨了幾下眼睛,這時,總算和楚立四目相對。
她略顯悲戚憂傷的臉上倏然爬上了一抹歡容。
“你醒啦”。司若伊歡喜地直起身子,雙手輕輕地揉了揉眼睛,然后又目不斜視地盯著楚立看,珍惜著每一刻與他相處的時間。
“你醒啦”。楚立說出同樣的話。
他露出淺淺的微笑,又道:“若伊,謝謝你救了我”。
司若伊嘴角微揚,露出同樣的微笑。
她瞧見楚立蠕動的泛白的雙唇,又柔聲問道:“感覺好些了嗎?”。
楚立挪動脖子,輕輕點頭示意。
她輕舒一口氣,然后站起身去忙活一些其它事,每次路過楚立的床邊,她都要停住腳步,看他一眼。
司若伊細心地照料楚立,每次替他換藥的時候,看見他胸前那些慘不忍睹的傷口,她的眼睛就開始泛紅,豆子般大小的淚珠在眼眶打了兩圈之后,便嘩嘩地掉下。
經(jīng)過司若伊幾日的悉心照顧,楚立恢復(fù)得非常迅速,他已經(jīng)可以下床,在屋內(nèi)來回踱步幾圈,他陡然問道:“李默默呢?”。
司若伊搖了搖頭,答道:“我本想帶你換個地方養(yǎng)傷,但是他自從那晚之后就沒有回來過,我嫌麻煩,便讓你一直住在這兒”。
她在心里感激李默默這么識趣,讓她有機會可以與楚立獨處。從楚立最近看她的眼神,她的心里似乎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若伊,麻煩你給小七捎個口信,告訴她我沒事了。我消失了這么久,她非急壞了不可”。楚立細聲請求道。
司若伊怔了片刻,然后點點頭,心里卻吃起醋來,想到他和自己待在一起,心里卻還掛念著其他女子,她心底的酸楚又涌了上來。
旋即,她又想到了那晚,他口中念念叨叨的那個名字,鼻子一酸,眼中立刻布上一抹血絲。
“怎么了?”。楚立像是看出了她臉上的細微變化。
司若伊輕輕別過頭去,說道:“你還不知道吧,她的哥哥已經(jīng)到京城了”。
“陸籍?”。楚立疑中帶喜地問道。
隨后,一縷難以掩飾的悲傷劃過他的臉頰。
這時,李默默躡手躡腳地在門口偷望了一會兒,然后輕輕地咳嗽一聲。
“李默默”。楚立喊道。
李默默于是走進屋內(nèi),他瞧見司若伊的臉上陡然閃過一絲失望與埋怨。
心里苦道:受了那么重的傷,我獨自一人在外面晃蕩了這么久,你還想怎么樣?有本事你把他帶到其它的地方養(yǎng)傷啊,這里可是我家。
司若伊仿佛聽見了他內(nèi)心的訴苦,臉色漸漸變得溫柔許多。
“看見你這么快就好了起來,我就放心了”。李默默對楚立說道。
“怎么?你不怕我傷好了以后找你報復(fù)嗎?”。楚立開玩笑道。
李默默急得皺眉一驚,隨后說道:“你可是已經(jīng)承諾過不找我報仇的”。
楚立旋即哧哧一笑,緩緩說道:“算了,看在我霸占了你屋子這么久的份上,我們倆的賬就一筆勾銷了”。
一旁的司若伊卻聽出了點端倪,怒色漸濃地瞪了李默默一眼,朝楚立不平怒道:“你的傷,是他造成的?”。
李默默聞言往后一縮,一下子躥到楚立身邊,求救道:“你是不追究了,但是你還得管管你這心上人,她可不是好惹的”。
聽到李默默說自己是楚立的心上人,司若伊臉上怒氣頓散,掩藏不住的微笑讓她的臉頰閃過一個細微的小梨渦。
楚立本想著否認,但轉(zhuǎn)頭一想,當著司若伊的面,又不忍讓她難堪,只好說道:“若伊,這事不怪他”。
司若伊厲色瞥了一眼楚立,然后就徐徐往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