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擔(dān)心太子會在王奕柏回京途中狠下毒手,所以王奕柏與楚立一行不走官道,而是王奕柏的近身侍衛(wèi)付簡從官道一路回京,以此吸引追殺刺客的注意。
天剛剛亮,楚立一行便從一戶農(nóng)家啟程趕往京都城外的驛站,與付簡會合。
出發(fā)前,楚立特意向王奕柏投去一個善意的眼光,而王奕柏回之以無動于衷??墒窃诼飞?,王奕柏突然冒出一句:“楚立,你功夫不錯,要不我拜你為師吧,這樣說不定回京之后,在父皇面前,可以給你謀一個更好的職位”。
見王奕柏絕非心胸狹隘之人,楚立這才釋懷。
“殿下看上去和我?guī)熜帜昙o相仿,讓師兄做你的師傅,這合適嗎?”。
“合適啊,你師兄功夫這么好,年齡怎么會是問題呢!”。
楚立沒有說答應(yīng)也沒有拒絕。
但是依偎在楚立懷中的陸嫣兒又接著說道:“師兄要收弟子,那肯定是要得到我?guī)煾档耐獠判小薄?p> 她忽然想到,如果王奕柏做了楚立的徒弟,那自己不就成了王奕柏的小師叔了嗎?想到這兒,她自己在心里倒是刺激了一把。
楚立勉強地朝王奕柏微微一笑,表示同意陸嫣兒的說法。
“好吧,那就等你回去請示一下你師傅再說吧”。
因為昨晚深夜以后突然降了一場大雨,地上一片泥濘,濕滑的路讓馬走得也異常不舒服,所以他們行進的速度非常緩慢,接近午時,他們才趕到驛站。
驛站京城城門的官道相對要好走得多,所以他們也不用擔(dān)心錯過了進城的時間。
京城城外的驛站熱鬧得像是一座小城,這里主要是給那些想要入京又錯過了城門開放時間的人落腳的地方。
每日入京的人流隊伍,就像東流入海的江流一般多,所以一年之中,無論是什么時候,這個驛站都是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連這里都如此熱鬧,那帝都之內(nèi)的繁華可想而知。
楚立一行剛到驛站,便被團團圍住道路的人群擋了去路。
王奕柏心中掠過一絲疑慮,因為這個時候,付簡應(yīng)該早早在此處等候他才是,對于沒露頭的付簡,王奕柏先是心生憤怒不滿,但隨后一想,心中擔(dān)心道:忠誠盡職的付簡難道出了事?
這或許才能解釋為何他沒有前來迎接自己。
被擋了去路,四人只好先下馬,然后撥開人群,向前一探究竟。
人群中間,京城衙門的差役在維持秩序,他們把一些想要看熱鬧的百姓不斷往外趕。
見到衙門的差役讓人頓時心生不好的預(yù)感,差役的后面,是六位身披棗黑暗紅披風(fēng)的紅衣使者。
很明顯這是一個命案現(xiàn)場,可是出動紅衣使者來查案的命案,看來死者的身份一定很尊貴,因為紅衣使者的出現(xiàn),表明了皇帝已經(jīng)知道了這里發(fā)生的事。
王奕柏的臉上突然蒙上了一層烏云,而楚立也顯得頗為疑惑不解。
本來王奕柏打算繞過這里,直奔京城,但是鬼使神差的,他突然有一種很強烈的沖動,想要去瞧一眼死者為何人,因為在王奕柏的心里,他開始覺得,或許沒有前來迎接自己的付簡可能是其中的一位死者。
他來到一個差役面前,臉色沉重,語氣威嚴地吩咐道:“你去把那邊辦案的指揮使叫過來”。
那名差役矮矮的個子,卻長得兇神惡煞,一臉橫肉,想來也是個練家子。
本來維持現(xiàn)場的秩序已經(jīng)讓這幫衙役心生不滿了,現(xiàn)在突然冒出個語氣這么囂張的家伙在自己面前指手畫腳地命令自己做事,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先是皺眉一疑,隨后臉上便是滿滿的怒氣。
“你誰啊你?官府正在辦案,你要再敢搗亂,小心脖子上的腦袋”。
說話間,他用力地推了王奕柏一把,以此來出泄心中的悶氣。
唉,想來這幫看熱鬧的群眾的確惹惱了官府的衙役。
官府里的一個小小衙役不認識王奕柏這位皇子再正常不過,所以對于他的無禮冒犯,王奕柏還能抑制住心中的怒氣。
一旁的楚立趕緊上前將四目怒視的兩人分開,然后眼光敏銳地找到了這幫衙役的捕頭。
他上前附在那位看上去是頭頭的衙役耳旁將王奕柏的身份告訴他,讓他盡快去通知在辦案的紅衣使者。
那名捕快先是滿臉不相信地看著楚立,然后又打量了王奕柏一番,不知是他有一雙明銳的眼睛,還是因為王奕柏身上的尊貴氣質(zhì),他很快就相信了楚立所說的,立馬跑去通報。
之前那名推搡了王奕柏一下的衙役見到他上級的態(tài)度,臉上立馬爬上了恐懼,黃豆般大小的汗滴不住地往下流。
心神不安的他快速地眨著眼睛,打量了一番王奕柏,然后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幾步,手跟著腳開始不能自我控制地顫抖起來。
過了一會兒,柳承宏拱手在胸前向王奕柏走來,來到王奕柏跟前,他躬身行禮道:“哲王殿下,您有何吩咐”。
這時,旁邊那名衙役頓時嚇得腿軟,跪倒在地,嘴里不停求饒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殿下恕罪,饒小人一命”。
那名去通知的捕快給在場的所有衙役一個眼色,正準備下跪行禮,卻一把被王奕柏抓住。
“我不想在這里暴露身份”。王奕柏壓低嗓音吩咐道。
一些離得近的百姓已經(jīng)開始注意到了王奕柏。
他趕緊向柳承宏吩咐道:“帶我去看看”。
柳承宏臉色不知為何,突然變得有些難看,但也沒說什么,便在前面領(lǐng)路。
其中兩位死者的身份讓王奕柏和楚立都大吃一驚,一位是付簡,一位是七皇子王奕玄。
看見付簡的尸體時,王奕柏面露悲傷,心情變得沉重起來,可是當王奕玄的蒼白冰冷的尸體出現(xiàn)在他眼前時,他倏地驚叫疑問一聲:“皇兄?”。
隨后王奕柏眼眶濕潤,一團淚水在眼睛里打轉(zhuǎn)。
“請殿下節(jié)哀”。柳承宏安慰道。
親哥哥死去,王奕柏的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心傷悲慟不已。
見到王奕玄的尸體,楚立隱約猜到了什么,他猛然想起了昨晚連夜趕路,從他耳邊疾馳而過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