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位熟人,算是他的師弟,因為他是賀相爺?shù)牡靡忾T生,最后算得上繼承了賀相爺?shù)囊吕?,是他上一世的親封的丞相。
不過他最重要的身份是賀芙緹上一世丈夫,賀相爺臨終前把賀芙緹托付給了他。
蕭述還記得他們成親前,那日他留賀芙緹在宮里批閱奏折。
他手拿著朱筆,一邊批閱著奏折,一邊像聊家常一樣問賀芙緹,“周尚書回去準(zhǔn)備婚期了,我看你怎么一點也不著急。”
賀芙緹低頭研磨,看不清喜怒,語氣淡淡的說:“他說事情由他準(zhǔn)備,臣不必操心?!?p> “你是真的想嫁給他嗎?”蕭述眼睛放在奏折上,隨口問了一句一樣。
賀芙緹語氣平穩(wěn),不帶一絲感情回答,“是早就定下來的婚事,”
他感嘆了一聲說:“你們從同窗一路到同僚日后還會成為同衾共被之人,想來也是一段佳話。”
賀芙緹聽了他的話,也回想了一下以前,沉沉的回答:“周尚書確實待臣不錯?!?p> 他聽見她這么說,幾乎看不清奏折上面的字了,眼前一片昏花。閉了眼睛,穩(wěn)穩(wěn)心神。“那朕呢?”
賀芙緹一驚,她以為他們再也不會提這些事了。裝作不懂的問:“陛下何意?”
他把奏折往桌上狠狠一拍,強(qiáng)忍下心中的難受,大聲問她:“朕問你,朕這些年待你如何?”
當(dāng)了許多年的臣下了,他一發(fā)怒賀芙緹習(xí)慣性的跪在地上,“臣有罪,還望陛下暫息雷霆之怒,擔(dān)心龍體?!?p> 蕭述恨極了她跪在地上認(rèn)錯的模樣,緊緊的攥著朱砂筆問她,“如果只是不錯,那你最該嫁的那個人是朕?!?p> 賀芙緹恭敬的磕了一個頭,“臣不敢高攀陛下?!?p> 蕭述看著她低眉順眼,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幾乎快把手中的朱砂筆握斷了,緩了好久好久才緩過來。反握朱砂筆,挑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緩緩開口:“是朕高攀不起你?!?p> 賀芙緹又磕了一個頭,“是先祖定下的婚事,還望陛下成全?!?p> 他最后還是沒有成全他們。他們成親那一日,他滿腦子都是刺眼的紅色。忍不住的幻想周修賢如何迎她下轎,如何挑開她的蓋頭,如何和她喝合巹酒。
他受不了了,沖出宮門,不顧被天下人唾棄。闖進(jìn)他們的洞房,替周修賢做了新郎。
第二日他回宮,具留在那里的暗衛(wèi)所報。周修賢在院中的石椅上坐了一夜,見賀芙緹醒了依舊笑臉相迎。
“夫人醒了,我去看看廚房飯做好了沒有?!?p> 賀芙緹一臉愧色,“我們和離吧,”想了一下又說:“或者你以七出之條休了我,我也無話可說?!?p> 周修賢像沒有聽到一樣,自言自語一般,“我讓廚房做的有八寶菜,就粥再好不過了。可能沒有岳母大人做的好吃,你姑且嘗嘗。”
“是我對不住你,我……”
周修賢往后退了一步,踉踉蹌蹌的站穩(wěn),對天哈哈大笑,“不要再說了,我不會和離的。只要我在一日,他就是名不正言不順,被天下人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