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成武入京,就連邊域來的士子們也覺得腰桿子硬了幾分。
大破胡人大軍八萬人馬,邊境至少五年不會有大的戰(zhàn)事了。
要知道這次擊敗的胡人八萬人馬皆為騎兵,天朝邊境六十萬人馬,騎兵也只有十八萬。
生活在馬背上的民族,他們的騎兵對戰(zhàn)中原向來都是以一敵二。若想與之匹敵自然就要講究計謀,可是一般騎兵對戰(zhàn)皆是一望無際的平原,何來的計謀可言,若是熟練應(yīng)用戰(zhàn)術(shù)使雙方傷亡數(shù)量逼近,就已經(jīng)算得上是勝利了。以中原三萬騎換胡人八萬騎,是建朝以來都沒有過的,哪怕是一比二的戰(zhàn)績都沒有過。不然,也就無需用六十萬兵力鎮(zhèn)守西北了。
葉曉與溫國仁走在大街上:“義父,你說邊軍三年來八百萬兩軍餉被貪,無論怎么說邊軍是撐不過來的啊,尋常百姓吃不飽都沒力氣干活,更何況是上戰(zhàn)場的將士們。”
葉曉想起自己的發(fā)小玩伴們,有一半都成了邊軍士兵,也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都安好,這樣大的戰(zhàn)事他們應(yīng)該也上了戰(zhàn)場吧。
溫國仁嘆氣道:“對啊,邊軍將領(lǐng)們又不是神仙,邊軍士兵也都是肉做的,沒有衣物,沒有糧食,僅僅是一個冬天就要凍死多少人了。”
葉曉憤憤不平道:“這些貪官污吏真是可恨,竟然至家國安危不顧,與賣國賊又有何異,若是我能入朝為官……”
“哈哈哈,葉曉,你可知那些貪官污吏也都是自幼苦讀圣賢書才考取功名的人才,有多少人不是滿腔抱負的入了仕途,可是,官場就是一窩泥潭啊,只要入了官場試問有幾人能夠獨善其身,淤泥不染啊。說不定那些貪官污吏當初也說著和你一樣的話,有著和你一樣的想法。為官啊,為官。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那么清白?!?p> 葉曉顯得有些迷茫了:“義父,照你這樣說,官場之人皆是如此嗎?那我們,還讀這圣賢書干嘛?!?p> “哈哈哈,你可不要沮喪,我只是想告訴你,過剛則易折啊,如果你初入仕途定會處處碰壁,為官不易死板,入了大流就要順著大流走,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河,朝廷是有清流的。要想有大作為就要有與之匹配的身份地位,這其間的學問可深得很吶。”
葉曉好奇:“義父,你怎么這么清楚官場?!?p> 溫國仁笑呵呵道:“我是生意人嘛,見的人多了,接觸的人也多了,自然是深知其理了?!?p> 可是葉曉不清楚啊,這個生意人富可敵國,即便比起蘇杭積累數(shù)百年商賈豪族也不逞多讓。
“商人也憂國,商人也在乎社稷啊。葉曉啊,你可知道,堂堂一個大將軍為了軍餉求不了朝廷卻放下身段向商賈和貴族打借條,包括我在內(nèi)龍大將軍一共打了五百萬兩白銀的借條,僅僅用了五百萬兩就打贏了胡人大軍,想朝廷索要軍餉八百萬兩算是少了這其中貪污何止千萬。那軍餉撥下來一層養(yǎng)一層朝廷撥款一千萬能有三百萬到邊軍手里就算好了。”
葉曉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一千萬兩白銀邊軍連三百萬都拿不到嗎?”
溫國仁笑了笑:“怎么?被嚇到了?呵呵,當然這些還不是你現(xiàn)在該想的。這個龐大的帝國比你想象的更要復(fù)雜我們只不過是小人物啊?!?p> 葉曉沒想到,堂堂的邊軍大將軍竟然如此憋屈嗎?可是溫國仁說龍成武都在他哪里打了借條,這位義父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物啊。
溫國仁自然看出了他的疑惑:“哈哈是不是覺得義父我很厲害啊,其實我就是說了我的身份你也不一定知道??!如果非要讓你明白那我只能對你說四個字,富可敵國?!?p> 葉曉被這四個字一驚,富可敵國富可敵國是什么概念。他也只能意會了。
溫家主要從事冶鐵、鹽米、兵器作坊、其他行業(yè)也都是略有涉及,龐大到讓人生畏。
“義父,那龍大將軍跟您借了多少?”葉曉問。
溫國仁伸出三根手指。
葉曉顫巍巍道:“三,三十萬兩?”
溫國仁搖搖頭道:“三百萬兩?!?p> 葉曉沒想到自己認了個義父竟然真的是富可敵國啊。
就在這時,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傳來一整躁動。
只見幾個中年男子對一蜷縮在地上年輕人拳打腳踢,地上已經(jīng)有了不少血跡在這樣打下去是會出人命的。
葉曉看見如此草芥人命,氣不過,往人隊里擠了進。溫國仁想要拉住他葉曉卻已經(jīng)擠進了那些看熱鬧的人群之中。溫國仁無奈的看著太安緊隨在葉曉身后,只得跟著他們進去人群中有兩人始終和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不遠不近
周圍的人群指指點點,卻也不敢有什么作為,誰都看得出這些人的穿著必然是有些背景尤其是在他們身后指使的繼位年輕公子,定是京城里的貴胄。
“住手,快住手!再打就要出人命了?!?p> 葉曉擋在那血肉模糊的人面前。太安怯生生的躲在葉曉身后。只露出一個腦袋。
“又是那個不要命的。你可知道這小子得罪的是何人嗎?”
“我管你們是誰,天子腳下也敢如此行兇,就不怕王法嗎?”
周圍人見有人出頭,邊附和起來。這樣一來,葉曉也覺得自己有了些底氣,不由得挺了挺胸膛。
之間那血淋淋的人奄奄一息道:“公子還是走吧這些人得罪不起。莫要牽連了無辜的人?!?p> 葉曉回頭一看更是怒從中來,這些人哪里是拳打腳踢竟然還用利器傷人。
“小子再不讓開我們連你一起……”其中一名面目兇狠的人呵斥,可是還未說完就被打斷。
后面的一位貴公子懶洋洋的道:“費什么話,饒了本公子的雅興,一起打。”
葉曉氣急,“我,我要去報官?!?p> 之間那幾名侍從愣了片刻反到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小子你可知道,這幾位是誰家的公子,你是要給自己報官嗎?”
葉曉心里思索,這種事在地方上遇到那絕對是正?,F(xiàn)象,可是天子腳下怎么還有這種現(xiàn)象呢,今日所聞朝廷腐敗,難道真的到了這種地步嗎?
百姓不畏天子,這江山能坐得穩(wěn)?
“你眼前的任何一位公子都不是你能惹得起得,這幾位公子家的大人最低也是六品官員,為首的那位公子更是當今吏部尚書之子。你有幾個腦袋擔待,也不知是哪里來的野小子,今天就讓你長長記性?!?p> 幾個侍衛(wèi)都是練家子,氣勢兇兇的沖向葉曉,葉曉身體不自覺有些哆嗦,定是那毛病又犯了,即使是他算是重生的葉蕭可是融合了葉曉的記憶,那種類似于精神障礙呢病根子還在。
原本以為葉曉還會反抗一番,可幾人看見葉曉已經(jīng)嚇的哆嗦,不由的冷笑。
葉曉能跑嗎?就像記憶中當初遇見匪徒那樣?可現(xiàn)在的他不是當初的葉曉啊,經(jīng)管身體發(fā)軟,可身后的是太安他退不得。
葉曉只覺得丹田的那股氣被激發(fā),也顧不得那么多,這些人破綻百出,葉曉閉著眼睛一掌打了出去。
只聽一連串噗通的聲音,為首的那人被葉曉一掌擊中胸膛,身體倒飛而出,連著撞翻了三人。
一群公子哥目瞪口呆,一時間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隱在人群中的兩名高手本來已經(jīng)打算結(jié)尾,見形式一變都按捺了下來。
那為首的侍衛(wèi)起身后覺得胸口仿佛有烈火在燒,“公子,這人會內(nèi)家功夫,估計是個五品的武士,這下撞上釘子了,如果他企圖對你不利我們也攔不住。咱們快走。”
高文治聽了也是一驚。
葉曉這是天生的精神障礙啊,眼看就要手軟腿軟的癱坐在地上了,硬是鼓著膽子喝了一句:“還不快走?找打?!?p> 高文治這種欺軟怕硬的人見對方如此強勢,哪里還敢逗留,立即呼叫上其他幾人,在數(shù)位家丁的掩護下消失在了人群里。
葉曉抹了抹額頭,發(fā)現(xiàn)一頭的冷汗,他順勢坐在地上,看著艱難爬起的年輕人咧嘴一笑。
許文君忍著疼痛,拱手道:“多謝這位兄弟,敢問兄弟姓名,家住在何處若有機會一定登門拜謝?!?p> “金城葉曉,現(xiàn)在城北金運客棧,路見不平,兄臺不必放在心上。”
“小兄弟,我還要赴人之約,恕我無禮,改日一定來尋?!?p> 許文君忍著疼痛走了兩步,已然是疼的咬緊了牙。
葉曉不忍道:“兄臺何不先找個醫(yī)館就醫(yī),天氣還未轉(zhuǎn)暖,若是傷口化膿就危險了?!?p> 許文君手臂和肋下足足有三處刀傷,那人顯然掌握好了力度,只傷皮肉,許文君搖了搖頭:“君子之約,一諾千金,約好的時辰已經(jīng)快到,我不能失信他人?!?p> 葉曉看著人群中的溫國仁叫到:“義父!”
溫國仁在不遠處聽了許文君的話,也是有些欣賞這個年輕人,溫國仁推開前邊的人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
“年輕人,我行商在外時常帶些金瘡藥,你且在傷口涂抹,這藥奇效,止血止疼,傷口處也不會惡化。事后定要去醫(yī)館處理啊。”
高文君對著幾人深深一拜,拖著受傷的身體消失在了人群中。
葉曉走在路上心中暗嘆,這一身功夫盡然如此厲害,可是偏偏天生有著隱疾,實在是無奈啊。
溫國仁見多識廣怎么會看不出剛才的情形,一番詢問也知道這隱疾有多嚴重。
那時候哪里有人知道這是心理疾病啊,最多就是開個藥,或者請個半仙鬼畫符,實際上是沒啥用的。
公孫正太師府,此刻有二十多位朝廷官員,放眼望去皆是紫袍玉帶緋袍金帶,全然是朝廷五品以上的大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