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儀式就在輪回塔中舉行,也許這對于王傷來說是個新鮮的體驗??衫先巳赎讌s告訴他,這不過是個古老的儀式,而且異常的簡單。
確實非常簡單,他們不過是經(jīng)歷了小半天的功夫就完成了這個儀式,可接下來的適應(yīng)卻遠沒有老人仁曜說的那么簡單了。
王傷和雪狼王被帶到了那處平臺之上,也就是對應(yīng)外邊廢墟的那處平臺。
雪山之王在平臺之上畫出了一個巨大的法陣,幾顆法力寶石被鑲嵌到法陣的節(jié)點之上。王傷和雪狼王各自占據(jù)了法陣的一角。
雪山之王站在法陣之前,唱念著古老的咒語,催動著法力寶石的能量。六顆顏色各異的寶石,同時閃出了它們的光芒,整個法陣瞬間被激活。
王傷猛然感覺到,他的身體就像被拉進了某個位面一般,任周圍無形的力量,將之蹂躪撕扯。他的身體感受到了異常的疼痛。
似乎自己的肌肉被人,一條條,一塊塊的撕扯了下來,甚至渾身的骨頭都被一根根的從體內(nèi)抽離,更讓人無奈的是,他的身體此時竟然完全無法活動!
痛!異乎尋常的痛!
他想去集中精力,唱響吟游者的治療法術(shù),可一切都是徒勞的,這劇烈的疼痛感,讓他根本不可能擊中精神,更別說吟唱法術(shù)了。
隨著法陣的閃爍,王傷身上的痛楚還在持續(xù),然而在這巨大的疼痛下,他的感官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他清晰的看到,一道白霧般的雪狼虛影,從雪狼王的身體內(nèi)剝離。那道氤氳迷幻的虛影,正慢慢的朝著自己飄來。
雪狼的虛影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王傷似乎看清了那個飄蕩的靈魂。雖然它只是一頭雪狼,但是從那猙獰的面部表情來看,它的滋味恐怕也不必自己好受多少。
“讓你自愿!這就是自愿的代價!”王傷心里默默的嘲笑著自己,也嘲笑著面前的這頭雪狼王。
忽然,一股強大的力量侵入了自己的身體。他明顯的感覺到,那仿佛是有某種力量,在將一個完全陌生的東西,強行塞進來自己的體內(nèi)。
他的呼吸都為之停頓了,他想要呼喊,可張開的大嘴卻發(fā)不出一絲聲響。
他甚至感覺到自己胃部的痙攣!
如果說之前的痛還能讓自己能夠體味的話,現(xiàn)在的感受就讓自己無法用言語來描述了。
有人曾經(jīng)說過疼痛分十級,蚊子咬為一級,粉碎性骨折為九級,生孩子為十級。
疼痛真如這樣分級的話,那么王傷此時此刻的感覺應(yīng)該屬于渾身粉碎性骨折時,生了個孩子!
王傷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所有的不好的感覺此時都涌上了自己的感官。惡心反胃,疼痛異常,胸悶氣短...等等,可惡的是,在這種感受下,自己的大腦卻一場清晰!
雪山之王那晦澀難懂的咒語似乎沒有停歇的意思,時而高亢入云,時而低沉輕語,時而抑揚頓挫,時而呢喃自語。
王傷的意識開始出現(xiàn)了偏離!時而是繁華的東都,時而是荒涼的山野;時而是老師的諄諄教誨,時而是狼群間的撒歡游玩...可無論是那個場景,他都沒有陌生的感覺,反而是一種自然的熟悉!
雖然在他的腦海中堅決的告訴自己,這根本不是自己的記憶,可大腦就像不聽使喚一般,還是一股腦的照單全收了。它在告訴自己,這就是你,不一樣的經(jīng)歷!
“嗡”的一聲響,紛亂的記憶充斥著腦海,王傷終于放棄了抵抗。治理水患,最經(jīng)典的辦法,其實還是疏通。
“啊...”
他長大的嘴巴終于發(fā)出了聲音!他自己都能清清楚楚的聽到。
但就在這一剎那,他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體在變化著。從頭發(fā)到耳朵,五官四肢,無一不在發(fā)生著變化。
他的聽力便的異常敏銳,呼吸聲心跳聲,遠處鳥兒兔兒的歡跳聲,泉水的叮咚聲,甚至小草生長的拔節(jié)聲,都逃不過自己的耳朵。
嗅覺也發(fā)達了,空氣中充斥著各種味道,就花的香味都有上百種之多,也有生靈的味道,動物植物飛鳥昆蟲,他們都各自有各自的味道。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臭味,當然他是不愿意去細細品味的。
白色的絨毛慢慢出現(xiàn)在他的手臂,四肢,甚至全身!指甲變的尖銳鋒利,甚至他嘴里的牙齒也開始朝著外邊突出,兩顆巨大的狼牙凸出了嘴巴!
可這每一個地方的變化,都無不在扯動著他的神經(jīng),這漫長的痛楚似乎永遠沒了盡頭...
“不!”
王傷在心底高喊,他已經(jīng)到了身體的極限,已經(jīng)到了所能承受的極限。
雪上之王的唱念聲,在一個高亢的音節(jié)之上,陡然停止!
儀式結(jié)束了!
王傷暈倒在平臺之上,在他的身邊是那頭雪狼王沉睡的身軀。
——
“你好...”
這是自己的聲音,王傷聽的出來,可是發(fā)出這聲音的意志,卻不是自己,他也能感受的到。
“不...是很好!”
這才是他真正的意識!
“很高興認識你...”
“有多高興?”
“重生的喜悅,這種程度的高興,能體會嗎?”
“不能!但是墮入地獄的滋味,我倒是知道!”
“借用了你的身體,咱們就是一體的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作連理枝...不過,我不喜歡和動物...的調(diào)調(diào)...”
“很不高興?”
“不!是很生氣!”
“那我覺得...你的認命!”
“可以說不嗎?”
“想試試?”
王傷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腦仁,如同針扎般的疼痛!
“你搞什么?說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動手了?”
“我在跟講道理呀!告訴你,咱們現(xiàn)在只能聯(lián)合!無間的聯(lián)合,這樣才能實現(xiàn)一加一大于二!而不是哭喪個臉,那樣的話,咱們可做不了任何事!懂了?”
“懂!”
“乖!”
“才怪...要不是我的身體...還是自己的身體自己愛惜??!”
王傷終于跟雪狼王妥協(xié)了。
一道陽光照射在王傷的臉上,眼前一片血紅。
他終于醒來。
“你終于醒了?”
看到睜開雙眼的王傷,老獵人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笑了起來。
“感覺怎么樣?”
“還好...”說著王傷卻搖了搖頭。
“嗯?”老獵人范信一愣!
“別試圖表現(xiàn)出反感,這樣不好...”一個聲音在王傷的腦海中響起。
“好吧...”王傷給老獵人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其實還好!”
“那就行!”老獵人的眼中充滿了欣慰。
“能感受到雪狼王的力量嗎?”老人仁曜也笑著走了過來。
“差不多...能!”王傷咬著牙,狠狠的說道。
“那就說明你已經(jīng)完全融合了!”老人仁曜輕輕一笑,拍了拍王傷的肩膀,“年輕的吟游者,不要憤怒...也許過段時間,你會感謝今天的經(jīng)歷的...”
“但愿...”王傷微微一笑。
“那既然這樣,我們就再次談?wù)劜即鹊氖掳??”老人仁曜瞇著眼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