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丁正義也些疑惑,家族這么多年下來,能滿足族長所說條件的應(yīng)該有不少,為什么等到他來做這樣的大事。
丁昌明沉吟片刻,也沒有對此保密,直接將原因告訴了他。
這不僅是丁正義有毅力,懂堅持,先天五靈竅的資質(zhì),在家族也算是中上水平。
丁正義所制的符篆又確實給家族帶來很大的幫助,起碼這次大多數(shù)人能逃過一劫,就離不開符篆的功勞。
還有一個關(guān)鍵的原因,那就是他是嫡支嫡系,因此即使丁正義獲得如此之多的獎勵,來自現(xiàn)有利益團體的阻力也會小許多,加上丁昌明的推波助瀾,更是水到渠成。
聽完族長的解釋,丁正義也頗為無語,不由感嘆姜還是老的辣,這沒曲折的招數(shù)丁昌明都能想的出來。
當(dāng)然,丁正義肯定不會拒絕,家族強大了對他的幫助也會越大,唇亡齒寒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而且在這過程中可以加強他的人脈,有人力才會有物力,這對他以后的修煉也有助益。
而且在以后的修煉道路上走的越遠,牽掛就會來越少,假如沒有一份寄托,那即使修煉到高階又有什么意義。
沒人分享他的喜悅,沒人安慰他的傷感,曲高和寡,在丁正義看來不過是錦衣夜行。
修士需要的是控制情緒,而不是沒有情感,沒有情感的修士會怎么樣丁正義不清楚,但他知道,那不是他的追求。
做這個任務(wù)或許會耽誤他一些修煉時間,但相比于收獲,這點影響不足道哉。
兩人是一拍即合,接下來又將具體實施的細節(jié)討論了一遍,確保做到萬無一失。
討論結(jié)束后,丁昌明從腰間的儲物袋中拿出一個包裹,放到丁正義面前,慢慢打開。
“這是五百張中級符紙,族內(nèi)可找不到,坊市中百張價值五十下品靈石,算是預(yù)支給你的獎勵吧?!?p> 丁正義拿起一疊符紙,細細打量,只見其一尺見方,表面光滑,靈光流轉(zhuǎn),紋理分布均勻有序,與低級符紙差別很大。
“謝謝族長,剛好我低級符篆的成符率已經(jīng)接近極致,練無可練,這些符紙正是我急需的?!?p> 丁正義此時驚喜異常,語無倫次的連忙說道。
之前火球符成符率剛剛達到五成時,他就到家族雜務(wù)處問過,可惜并沒有中級符紙可供兌換。
這兩年去淺海搜尋靈物時,得到不少二階妖獸的血液,這些血液大部分被調(diào)制成中級符墨,可是在坊市的銷路并不好,因此雜務(wù)處到有不少積存。
有墨無紙,這中級符篆的練習(xí)自然沒法進行,對中級符紙丁正義可是期待很久了。
“我和你爺爺說過了,以后的需要中級符紙就找他預(yù)約,他會到坊市采購回來給你兌換的。”
族長邊說邊端起茶,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和丁正義剛來時明顯不同,就好像卸下一副沉重的擔(dān)子,比往日更加輕松自在。
“好的,那我就先回去了?!?p> 丁正義見丁昌明端起茶不喝,知道族長該交代的都已經(jīng)說完了,便向丁昌明行禮后拿起包裹準(zhǔn)備回家。
“對了,近期盡量避免外出,這次玄山派師徒勢力損失如此之大,有可能會遷怒于你?!?p> 丁正義快要踏出靜室大門,丁昌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
“知道了,這兩年我都會待在族內(nèi)?!?p> 丁正義回頭認(rèn)真的答道,對于安全,他可不會有任何的大意疏忽。
而且這與丁正義的修煉計劃并沒有沖突,因此他回答的干脆爽快,接著就不再耽擱,快步離去。
經(jīng)過祠堂前院時,丁正義遠遠的看到小秋迎面走來,手里端著一個大盆,低著頭顯得很匆忙。
兩人相向而行,沒過多久,小秋就走到了丁正義身旁,不過并沒有注意到他。
“小秋,走路要看著點前面,不然會撞到人的?!?p> 丁正義見到小秋,心情好像也舒展了很多,只是小秋身上那濃郁的血腥味讓他一陣皺眉。
“義哥,你怎么在這啊?!?p> 小秋抬頭看見丁正義,臉上由愁眉苦臉轉(zhuǎn)換成驚訝異常,然后又眉開眼笑。
丁正義搖頭不語,嘴角微微抖動,眼前的小秋片刻間變幻出三種截然不同的表情,讓他也忍俊不禁。
“剛剛族長找我有點事,你在這還好吧?”
丁正義忍住笑意,向小秋張口問道。
“不好,我想回家?!?p> 小秋聽到丁正義的話,笑容又不見了,嘟著嘴,悶悶不樂的回答。
“這邊很快就會解散的,最遲明后天的事。”
丁正義怕說多了,小秋會更加難過,只得拍了拍小秋的頭以示安慰。
“不好,長老還等著用藥呢。”
這時小秋突然想到了什么,端起盆就趕緊跑了起來,接著又回過頭,邊跑邊向丁正義說出這句話。
丁正義看著小秋冒冒失失的樣子,苦笑不已,向她招手示意了一下,也向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他沒有再遇到其他族人,此刻家族駐地顯得異常沉悶,就連靈田中也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人影。
丁正義如今熟知內(nèi)情,雖然心中還是對族人的逝去感到些許悲傷,但奮斗的火種卻在心中不停的燃燒,悲意正在成為火種的燃料。
當(dāng)他來到了竹樓前的荷塘邊,看見父母正站在竹樓前,臉上帶著焦慮的表情看著自己,丁正義瞬間感覺到,心中的那顆火種又燃燒壯大了不少。
“義兒,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吳氏剛見到丁正義的身影,就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
“回去再說吧。”
丁正義看看四周,天色已經(jīng)微微發(fā)暗,同時也在思索著該怎么對父母說。
“對啊,該吃晚飯了,邊吃邊說吧?!?p> 吳氏點點頭,壓住那份急切,拉著丁忠元轉(zhuǎn)身向飯?zhí)米呷ァ?p> 丁正義也快走幾步,追上了父母,與他們先后走進了飯?zhí)谩?p> 飯桌上只比中午多了一個碟子,吳氏把飯端上來后,也不動筷子,直勾勾的看著丁正義。
丁正義看向丁忠元,見他木然的表情中也帶有一些問詢之色。
見到父親數(shù)天不變的狀態(tài),丁正義開動腦筋,決定撿一些能說的來包裝一下,看看能不能解除丁忠元的心結(jié)。
知道父母最關(guān)心十三叔的事,雖然族長重頭到尾都沒有提到過十三叔,但丁正義也能猜的出來,他應(yīng)該是犧牲在匪修的第一波攻勢中。
在丁正義包裝后的故事中,除了族長開始講的那段外,遇到突襲后,所有做出正確反應(yīng)的族人都被他篡改成了十三叔。
還添加了一些他面對眾匪修怡然不懼,英勇戰(zhàn)斗,最終為掩護族人而犧牲的描述,洋洋灑灑講了一炷香的時間。
丁正義所編出來的這么一段可歌可泣,蕩氣回腸的故事,聽得丁忠元和吳氏淚如雨下。
故事還沒有說完,保持了三天木然表情的丁忠元,似乎放下了執(zhí)念,雖然眼中帶淚,但也掩飾不住他那慷慨激昂,與有榮焉的神色。
丁正義這才放心下來,他知道,一個人的心神繃得太久,不管他有多么堅強,最終都有可能會徹底斷掉。
至于說這段謊言算不算是欺騙,丁正義也不知道。
不過丁正義始終認(rèn)為,善意的謊言不管說多少都不會讓他有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