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南疆
主子,當真厲害。
文殊本來還在擔心主子為了賀蘭姑娘辛苦。沒想到主子的動作這樣快。這樣算來,豈不是過幾日就該迎娶過門了?
文殊想到賀蘭將邪那非人的怪力,沒來由地一陣惡寒。
“既然宵鬼都出巢了,你即刻修書,增派三名暗衛(wèi)。帶上那家伙,即刻啟程。”明顯,容恪并沒有記住青竹的名字。
“是。”文殊抱起昨夜主子染血的衣衫,上面有股濃重的腥味。這是宵鬼的血獨有的氣味。
南疆之行,被突然出現(xiàn)的宵鬼蒙上了一層陰影。但是比起宵鬼,更讓將邪難受的就是容恪這廝,這是越來越…孟浪了。
“娘子怎么如此悶悶不樂?”
將邪在一旁咬牙切齒,這家伙演戲上癮了不成?“未曾不開心。”
容恪眉目間升起幾分憂色。“哎,為夫本來還想給娘子一個驚喜來著?!?p> “驚喜?”在賀蘭將邪眼里,容恪這樣玩弄權勢與性命的人,所說的驚喜大多都是舉世無雙的東西。
眼下哪會有什么驚喜?
將邪狐疑,竟然有些好奇。“什么驚喜?”
“娘子且隨為夫下車一看?!比葶科饘⑿暗氖?,另一只衣袖遮住了將邪的雙眼。
“這是做什么?”
突然,眼前一亮。
一整片花海,罌粟花從腳下鋪到了天邊。流水潺潺,云升霧藹。延伸到天地無盡頭。
片刻怔忪。將邪竟有些癡了,滿地罌粟映在她的眸子里,亮得怕人。
“美嗎?”容恪本想說,她比這里美得多。只是話到嘴邊,竟然有些說不出了。只問出這么一句。
“美,若是在這里搭一座茅屋。死在這也是不錯的。”
“癡話?!比葶〉吐曈査?。
將邪自然也是知道這是癡話,因為不遠處,便是此行的目的,禹城-南疆都城。
將邪只是一瞬間想起了大齊的那位閑散王爺,毓王。
也許那樣的人,才是人間最逍遙之人。富春江畔,蘇堤柳下,所到之處盡為家。
“相公,我們進城吧?!睂⑿拜笭栆恍?,烙進了容恪的眼底。
世間多桎梏,逍遙是盼不得的。
這算是將邪第一次離開大齊的國土,畢竟是曾經是養(yǎng)在父母手心里的珍寶,南疆的一切都顯得新奇許多。
一路上,貓大人吸引來了許多目光。這種威風凜凜的貓兒本就少見,何況是南疆這種少見貓兒的地方。
貓大人不屑于和這群兩腳獸一般見識,兩三步跳到文殊的頭上,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
文殊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敢動嗎?不敢動。
貓大人可不是普通的貓兒,本事和脾氣一樣是上了天的。
容恪伸出修長的手,將貓大人從文殊頭上拎下來,丟進賀蘭將邪的懷里。
貓大人被容恪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在將邪懷里直接炸了毛。只是一看動手的人類是容恪,頓時老實地縮在將邪懷里,不肯露臉了。
“不用我再說一遍吧。文殊先行離開,你們兩個隨我來?!?p> 夜里
華燈初上。
南疆有個紅花窯。許多大齊人士也是知道的,說白了,就是個妓院。
南疆的女子都不是好惹的,幾乎個個都會下情毒。也只有紅花窯里不怕有這種東西了。
“您看,這幾個舞姬都是好貨色,阿涂大人定然滿意?!?p> 人牙子挨個打量一番,心里一嘆,阿涂大人最近口味越來越刁了,這次怕是不能指望賞錢了,只求不受罰就好。
突然,他眼前一亮。
這姑娘,面若桃李,全身一股子媚勁渾然天成,一個眼神勾得人心里酥酥麻麻的。有一種南疆女子身上不多見的風流。
“你叫什么名字?”他暗地里搓搓手,這次賞錢少不了了。
“奴家嫣然?!边@便是賀蘭將邪,她與青竹目前唯一的任務就是借此機會混入卓捷府。青竹扮演的就是她的病弱哥哥。
“你還會說官話?”人牙子一愣。在南疆,只有貴族和受過良好教育的良家兒女才會說與漢話一般無二的官話。大部分都是說南疆俗話的。
“回大人,奴家的父親是個讀書人,前些年去了,奴家才流落到此的?!?p> 人牙子的官話并不是很好,聽著這些話,回味了一會,才明白準確的意思。
“大人,這姑娘好是好,只是有個病癆子哥哥要帶著,故而一直沒送出去?!崩蠇寢屆忉屨f。
人牙子一揮手?!白拷莞锛掖髽I(yè)大,不缺這一口飯,只是他的口糧,得你自己省出來?!?p> “謝大人不棄?!?p> 將邪與其他舞姬一起換上紅舞衫,上了去卓捷府的路。
卓捷府,又是卓捷王府。
現(xiàn)主人卓捷阿涂的父親是國主的親弟弟,可惜死的早,這卓捷阿涂就繼承了王位。很是得寵,走到哪里都要被尊稱一聲小王爺。
這位小王爺是個有謀略的主,不止一次慫恿南疆王插手大齊內政。
不過到底是凡人,卓捷阿涂對美人的執(zhí)著比張詢想殺掉容恪的心思更甚。
人牙子帶著姑娘們來到一處貴氣的府門前。敲響了大門。
可憐了青竹,要裝病,只能被人用板車拉過來。之前的舊傷差點被顛裂開。
“張先生,人我?guī)砹?,這是這姑娘有個家人要帶著,還請行個方便。”
門里出來的老頭看了一眼嫣然,皮囊不錯。“帶進來吧,府中不缺一口飯?!?p> 一進府,青竹就被安頓進了下人房。將邪和姑娘們一起帶進了后院。卓捷府里很特別,不同與一般南疆的府邸,這里的一草一木幾乎都是按照大齊的園林景觀打理的。
而她們要去的,就是舞樂坊。
“進了這里就要學著乖巧,不要瞎問,也不要探詢主子的事。老老實實練好了舞,能被小王爺看上,就是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老婆子叮囑著,將姑娘們帶到房間里。
待老婆子一走,舞姬們便閑不住了。她們大多都是窮人家的女兒,沒讀過書,只是跟著紅花窯的姐姐們學過舞蹈而已。這樣華貴的房子,還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