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丫頭聞言瑟瑟縮縮地不敢說話,怯怯地看向了顧初悅,深恐說錯話,惹得顧初悅不樂。
她還要跟嫡夫人學禮儀,以期參加貴女宴呢!
這種譏諷嫡夫人的話,她可不敢說。
登即漲紅了臉,一言不發(fā)。
“哼!你不說話,你不說話她就會放過你了。我們庶出在嫡出眼里算得什么呢!她高興了就對你好點,博個仁愛庶女的好名聲,她不高興了,就能算計你。”顧初俏說得刻薄。
顧初蕊只得低著頭裝作聽不見。
寶絮聞言也不多話,見顧初悅沉不住氣,想要發(fā)作嫡小姐的脾氣,忙拉住了顧初悅,笑勸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有些狗愛叫喚,就由著叫喚吧?!?p> 說著又高聲道:“小姐您是小姐,身份尊貴,是尚書府的小姐,身份更加高貴,要是沉不住氣,什么脾氣都撒出來,豈不是自己失態(tài),落人笑話去了!”
寶絮說著,又冷笑一聲:“小姐可別自己墮了閨閣端莊氣,徒惹笑話罷了,傳到老爺耳里,不知道吃虧的是誰!”
寶絮說的極有份量,好似給顧初俏臉上兩個耳光一般。
若是一般的閨閣小姐,此刻已經(jīng)臉上通紅,抿嘴不言了。
可是顧初俏是何人,豈能是一般的閨閣小姐,明知寶絮不好招惹,卻還是硬要罵她:“一個奴才罷了,竟也敢教訓本小姐了!究竟是誰給你的臉面,奴才罷了,敢訓斥主子小姐了!”
“俏丫頭,你這樣破口大罵,便算是有臉面了?”
身后響起了顧孟至的聲音,幾個小姐均低頭請早安。
顧初俏愣了愣,也低頭行禮訥訥道:“是,是寶絮招惹女兒的。她對女兒不敬在先?!?p> 阮姨娘陪侍在顧孟至身側(cè),深知此刻顧初俏已令老爺不悅,更兼寶絮在一邊,自己更加要為夫人說話,壓制顧初俏,以求得到嫡夫人的信賴,以此求得蕊丫頭在夫人身邊學禮儀而不受欺負。
阮姨娘便開口道:“俏姐兒這話說的,這么多姊妹都在,寶絮偏偏只招惹俏姐兒不痛快?”
顧孟至開口道:“人需以德服人。人必自敬自尊而人尊之??v然寶絮做的不好,俏丫頭你也不該自降身份,與寶絮對罵,實在是丟臉,毫無小姐氣度?!?p> 顧初俏被罵,顧初悅,顧初蕊等自然幸災樂禍。
顧初寒卻不解地看向阮姨娘,往常的阮姨娘何其膽怯,對嫡夫人一向是避其鋒芒,不敢正面對抗,何至于昨兒伺候了顧孟至一夜,第二天便明目張膽地陪著老爺?shù)教幾摺?p> 這可不像她的作風??!
顧初寒乃笑道:“庶母今日好興致,往日很少來長松院的。聽說姨娘院子里的月季開的好看,寒兒還想著何時去姨娘院子里觀賞一番呢?!?p> 顧孟至便道:”你要去阿阮的院子自然去得的。還要打招呼作甚!阿阮來長松院不過是想問問嫡夫人喜歡什么,悅丫頭喜歡什么。再過幾日便是悅丫頭的生日了,要送生辰禮,自然不能寒酸。所以來問問?!?p> ”是啊,用過早膳后便去外頭選禮物去了?!叭钜棠镆妼毿踉趥?cè),趕忙說了這么一句,以示自己對悅丫頭生日多么在意,多么用心。
顧初寒略一微笑,便道:”女兒也想出府去替悅妹妹挑選禮物,爹爹,可否讓女兒也出府去?!?p> 顧孟至看著她笑道:”外頭人多,別把你擠沒了。“
顧初寒微笑:”爹爹,就讓女兒出府去吧,女兒從未出府過,借著給悅姐姐選禮物的名頭出府玩玩。您可是尚書,誰敢欺負尚書的女兒!而且,有丫鬟寶珠寶珍與阿悅跟著呢!“
顧初寒笑道。
“等等,你的丫鬟叫什么名字?”顧初悅立在臺階上,傲然地看著一臉懵懂的顧初寒:“阿悅?”
寶絮忙道:“寒姐兒的丫鬟名字重了我們嫡小姐的名字了?!?p> 顧初寒忙道:“原來如此,是我疏忽了。這個阿悅原是徐嬤嬤的侄女,家里遭了饑荒,死了人了,來府上投親的,我忘了給她改名字了,寶珠,回去就給阿悅改了名字叫寶脂吧?!?p> 顧初寒說著又看向顧孟至道:”女兒很想出府去玩玩,反正有寶珠寶珍寶脂她們陪伴著,出不了什么事的。“
阮姨娘巴不得顧初寒出府然后遇到賊人綁匪,登時勸顧孟至道:“就讓寒姐兒出府玩吧。她一向沉穩(wěn),料想出府了也無礙,況且京中秩序井然,也不需提防什么。出府買禮物也好,走府里的賬吧?!?p> ”走府里的賬?那實在是太好了,女兒這就收拾收拾出府去?!?p> 顧初寒說著便拉著寶珠寶珍往寒煙閣趕。
片刻后,主仆幾人便打扮好了,從顧府正門出府。
“第一次走正門,感覺可真好啊。”
顧府正門,唯顧府主子與貴客可走。
往日都要費心打扮成丫鬟偷偷從側(cè)門出府,或者要阿悅帶著翻墻出府,這次趁著買生辰禮的機會,從正門出府,倒是好讓這些守門下人們認識認識自己這個小姐。
“小姐,咱們這次光明正大地出府,為何不坐府里的馬車,還要自己雇車啊?!?p> 顧初寒將手在寶珠頭上一敲,道:“笨寶珠,府里的馬車夫都聽命于嫡夫人,咱們?nèi)ミ^哪些地方,見過什么人,只要嫡夫人想知道,問一下馬車夫就行了,我傻嗎,給自己身邊安插一個夫人的眼線?”
“哦——”寶珠點點頭,發(fā)髻上的簪環(huán)微微作響。
“那,小姐,咱們現(xiàn)在去哪兒?”
“隨便去哪里咯——活了這么久了,偌大的京城,我還沒有好好逛過,自然是要好好逛一逛了?!?p> 顧初寒哼了哼,兩手捧著腮,深思道:“且令我想想,這京城這么大,一天是逛不下來的了。阿悅,你在京城日子久些,你說說,小姐我要是想一天內(nèi)盡可能地逛地遠些,應該怎么逛法呢?!?p> 阿悅疑惑地看著自家小姐:“您不是要給嫡小姐買生日禮嗎?怎么又要逛著玩呢!”
顧初寒雙眸似蒙清霧,無奈地看著阿悅,伸出素手,踮起腳尖,將手撫至阿悅額上,軟軟道:“我的阿悅,你是失憶了么????昨兒才得了三皇子的允諾,他答應本小姐,會將那串珠子鑲裹好給我作為送嫡小姐的禮的呢?!?p> 阿悅登時想起,羞赧道:“奴才心不在焉,說話不能三思而言,還請小姐恕罪?!?p> 顧初寒唉了一聲:“看在你輕功好的份上就原諒你吧,下次長點記性好嗎?”
阿悅點點頭:“小姐說的是。”
“得虧你是在大人不計小人過的小姐我身邊當差,你要是在宮里,也這樣有前無后,那豈不是要被貶到冷宮當差?”顧初寒邊說邊走。
“快給本小姐想想,怎么能盡可能地逛遍京城,一天之內(nèi)。”
阿悅面有難色:“這幾乎不可能,頂多逛到木魚寺廟那條街吧?!?p> “木魚寺廟?”前兩世都盛名京城的木魚寺廟?顧初寒立刻抓住阿悅的手道:“那就逛到木魚寺廟,現(xiàn)在就去?!?p> “小姐,木魚寺廟在京城西街,咱們得現(xiàn)在就去哪里,然后再從西街逛回顧府,這是最省時間的法子了?!?p>
岑裊
水字數(shù)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