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頭和半禿子兩名外籍退伍兵,原本也在我的身邊躲避,但在發(fā)現(xiàn)了那幾棵厚殼桂正在傾倒之后,便突然跳了出去。
我勉強抬頭向他們望去,只見他們借著石流沖擊厚殼桂的緩勢,三下兩下便跳到了旁邊的一塊大石后面。我想喊他們快回來,但是石流的轟鳴聲,瞬間就將我的聲音淹沒了。
十幾秒過去了,我感覺石流的速度稍緩,本以為要結束了,沒想到更多的石流涌了過來。
這一波石流的沖擊力,比之前的還要大上許多。它與上一波石流合二為一,形成了摧枯拉朽的力量,我身后的幾棵厚殼桂,瞬間就受到了更加猛烈的沖擊,傾斜到與地面,只有30度左右的夾角。
我躲在下面,向左前方望去,看到張凝他們幾個人,身子緊貼著那巨石,而那巨石也非常平穩(wěn),沒有一絲動搖的痕跡,看來她們幾個,暫時應該沒什么危險。
而我右邊的兩名外籍退伍兵,就沒這么幸運了。這波超級石流一沖過,我只見到,兩名老外瞬間就消失在了石流之中,心中一陣惋惜。
石流傾瀉了足足有三、四分鐘。它們推動著地面上的一切,連同它們一起,墜入了懸崖之下,這才漸漸平緩了下來,最終停止,留下的只是一地的狼藉。
我在這三、四分鐘的時間里,感覺就好象經(jīng)歷了一次死亡一般。
抖落身上的碎石,大難不死的我,回頭看了一眼那排厚殼桂。此刻,那些樹的樹干,已經(jīng)緊緊的壓在我的背包之上,只要在往下傾斜分毫,就能將我與通子壓成肉餅。
我招呼了一聲身下的通子,他含糊的答應了一聲,看來神志還算清醒,就是不知道受沒受傷。
我甩下背包的背帶,然后找了一個空隙,勉強爬到了外面,而后又將那背包與通子一同拽了出來。
樹身的另一側上壓的全是大石,堆起來一道緩坡。我心中感嘆不已,虧得這些樹夠結實,不然這里,就已經(jīng)成為我和通子的墳墓了,我可不想跟他合葬在一起。
抬頭環(huán)顧周圍,張凝已經(jīng)帶著那三名搜救隊員,開始救助受傷的其他人了。我心說還是她的判斷準確?。∧菈K巨石應該是這里最安全的地方了。
我望向之前兩名外籍退伍兵所處的位置,那里已經(jīng)看不出之前的模樣,全部都被石頭掩埋。我心中默念“阿門”,但愿這二位可以去天堂,在那里見到他們的上帝,不在過刀頭舔血的生活。
幸存的人們此刻也都走出了掩體,我目測了一下,算上我們,剩下不過八個人,但是卻沒有見到老高、陳橙和謝雨三人。
“糟糕!”我暗道了一聲,連忙站起來,沖向他們?nèi)酥安厣淼牧芽p之處。
可到了那一看,我這心,瞬間就涼了半截。那里已經(jīng)被幾塊巨石堵的嚴嚴實實了。
見到此景,我的五臟六腑宛如冰凍,立刻跳上前去,吃力的扒開幾塊小一點的石頭,透過幾塊大石,終于看到了一條縫隙。
“老高,陳橙?”我向里面喊了幾聲,可是里面黑洞洞的,并沒有人回應。
我急忙又打開戰(zhàn)術手電向內(nèi)照去,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比我想象的要寬敞,許多的老樹根系橫亙在里面,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nèi)说嫩櫽啊?p> 張凝這時來到我的身后,問我情況怎么樣。
我心說還能怎么樣,連尸體都沒看到,估計是滑到這個裂縫深處去了。便告訴她,先把這邊的石頭清理一下再說。
說完,我撿起一根較粗的木棒,就開始撬那些大石。張凝左右看了看,便也上來幫忙。
通子現(xiàn)在才緩過神來。他走過來,坐到了離我不遠的一塊石頭上,雙手耷拉在身體兩側,全身就不自覺的開始篩起康來。
我見到后,將手中的木棍交給張凝,然后點燃一支煙,走到通子面前,將煙遞給了他,說道:“行了,別弄的跟個孩子似的,抽根煙,抽完了趕緊過來幫我挖人!”
通子抬頭看向我,眼中全是恐懼之色。他茫然的接過煙,還沒來得及抽上一口,我便感覺到,腳下的石頭又開始劇烈的抖動了起來。
雙眉一皺,我立刻望向四周,周圍的山峰似乎也在跟著震動。
“這難道是地震?”我心想著,可是卻本能的感覺,這似乎不是地震。
我一邊思考,一邊穩(wěn)住身形,雙眼掃向張凝。她所處的位置,比我這里要高上一些,此刻也是站不穩(wěn),好歹用那根木棍作為支撐,才勉強半蹲在那里。
而就在這時,我突然發(fā)覺,我面前的那些碎石,正在向張凝的位置聚攏。
就在我還沒弄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的時候,張凝的腳下,突然的就是一沉,以她為中心,方圓兩米的地面突然向下塌陷。
我只聽到她悶哼了一聲,整個人瞬間就消失在了眼前,速度之快,以至于我根本沒做出任何反應,她就好像是被什么東西給拖進去了一般。
下一秒,等我反應過來,在想去拉她,她卻早已經(jīng)被那坍塌出來的地洞給吞沒了。
如果說之前,我的心是涼了半截,那現(xiàn)在,我可以說是整個人都涼透了。
只感覺心臟都碎成了好幾塊,一種久未體驗過的絞痛,瞬間讓我的頭腦一熱,差一點就跟著她跳了下去。
震動還在繼續(xù),周圍不時的又傳來幾聲慘叫,我們的身后,又出坍塌出來幾個同樣的地洞,一個接著一個,那幾名原本幸存下來的搜救隊員,此刻又遭了殃。
真是禍不單行??!我看著那些不斷坍塌出來的地洞,里面黑漆漆的,深的滲人,陽光只能射下去七、八米的樣子,再往下就什么都看不見了。
我又看看我的腳下,頓時一種恐怖襲來。心說我不會也掉下去吧!如果我死了,那就真沒人去救他們了。
也許是驚嚇的過了頭,通子此刻竟然發(fā)起瘋來。我只見他突然起身,嘴里胡亂的呼喊著什么,雙腿便飛速的邁開,直朝著山頂方向奔去。
見他如此,我既心驚又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在這一刻竟然發(fā)現(xiàn),這些地洞,似乎只在略微平坦的山路上出現(xiàn),而我們右邊的山坡上,卻沒有半個地洞的影子。
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但是死馬當活馬醫(yī)吧!我跨上背包便也往陡坡上跑去。
還好,這次震動的時間不是很長,也就持續(xù)了一分鐘左右,而且并沒有造成第三次山體滑坡,估計因為剛才的石頭洪流,如今的山頂上,已經(jīng)沒什么可以滑下來的了。
我站在山坡上向下望去,下方的山路已經(jīng)被震的高低起伏,幾個黑咕隆咚的地洞,并排出現(xiàn)在哪里,就如同這大山的巨嘴一般,還在不斷的吞噬著那些碎石山巖。
通子還在發(fā)瘋似的往山頂上跑,我喊了他幾聲,他卻像聽不見一般,根本不理會我。
無奈我只能又追了上去,免得一會他這邊,又出了什么狀況。
還好運動不是他的強項,我快跑了十幾步,便追趕上了他。
我左手拽住一棵傾斜的小樹,右手便是向前一伸,一把就抓住了他的后衣領子。
被我這么一抓,通子腳下一滑,迎面便撲了下去,臉狠狠的撞到了山坡上,疼的他在地面上呻吟了起來。
“你小子失心瘋了?”我對著他罵了一句,然后彎下腰,剛想把他扶起來,卻在這時,突然就感覺到,這里似乎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就在剛剛低頭的一瞬間,我眼角的余光,好像是瞄到了一個東西,黑乎乎的,有棱有角,身上還長著很多的倒刺,一瞬間就鉆到我們面前的那堆碎石爛木之下。
我冷不丁的抬起頭,依然保持彎腰的姿勢,將目光緊緊鎖定在那堆碎石之下,最后,我終于看清楚那個東西。
“這他娘的是個什么東西?。俊蔽倚恼f,腦子就是一陣嗡鳴。
零微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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