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歲那年的夏日里,喬一喝著汽水笑盈盈的跟在喬安一的身后。
“哥哥,我想吃冰淇淋?!眴桃煌T谝患冶苛艿觊T口拉著喬安一的衣角撒著嬌說道。
喬安一偏過頭看了看然后思索著點了點頭。
“吃冰淇淋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眴贪惨婚L得白白凈凈看起來沒什么危害力的樣子,可喬一卻總是能看出來他又出鬼點子的模樣。
“什么要求啊?!眴桃坏故菢芬饴犚宦?,順便為了冰淇淋再答應。
因為,根據(jù)自己得出的結(jié)果,這個要求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會跟SNOW有關(guān)。
“我約了他們下午去錄音室?!眴贪惨灰贿吋傺b苦惱的說著一邊朝著喬一晃動著手機上的聊天記錄。
喬一只能嘆了口氣。
“那我要怎么做?”父親忙著音樂協(xié)會的工作,母親又正好約了好姐妹出國旅游,那時候的喬一身邊沒有可以照顧自己的人于是只能跟著自己這個親近的哥哥跑??裳巯拢约哼@哥哥似乎也是打算拋棄自己了。
“不然……你自己找個地方待會?”喬安一看著喬一委屈巴巴的眼神也有些不忍心,可此時他也只能這么說。
“我去哪找個地方待會?”喬一此時完美的詮釋了委屈巴巴這個詞,她可憐兮兮的看著面前的喬安一。
“去黎川那待會?”黎川是喬安最喜歡的徒弟,喬一也不止一次同他打交道,此時倒是個不錯的去處。
可喬一一聽,猛烈地搖了搖頭。
“不行不行,黎川可沉悶了,我跟他待一起都說不上幾句話的?!币妴桃贿@個反抗,喬安一最后只能將心里那個保留答案說了出來。
“可以跟我一起去錄音室,但是你要乖乖呆在隔壁?!眴桃灰宦?,立馬瘋狂的點頭。
一起去錄音室就意味著可以見到SNOW的全員,那也意味著可以可以見顧白,喬一很樂意。
“但是你只能在隔壁,要是被我發(fā)現(xiàn)亂跑,你就沒有下次了。”喬一看著面前這人嚴肅的表情,再次點了點頭。
“那我們走吧。”喬安一說完拉住此時扯著自己衣角的喬一的手。
那個夏日里的空氣好像沒有那么炙熱,大家的情緒也都沒有那么焦灼。
喬安一拉著喬一的手在夏日的陽光下,那時候喬安一的耳邊都是喬一一人的聲音。
“哥哥,冰淇淋,你答應我的冰淇淋?!?p> 最后,喬一沒有吃到自己想吃的冰淇淋便被喬安一興致勃勃的拉到了新銳的錄音室。
喬一雖然沒吃到冰淇淋,但還是聽話的呆在喬安一囑咐的房間里。
“我待會在隔壁,你就乖乖的呆在這里,聽見沒有?!眴桃黄^頭看著昏暗的錄音室弱弱的點了點頭。
“燈在這,如果實在有什么事就給我打電話?!眴贪惨灰贿厙诟乐贿吿嫠蜷_了錄音室里面的燈光。
喬一再次點了點頭。
然后,喬安一便離開了。
等得實在是太久了,久到陽光明媚變成昏夜籠罩,喬一終于按奈不住自己跑到了隔壁錄音室的門口。
她透過縫隙,看見喬安一正滿臉笑意的與SNOW的所有人探討著,也就是那個時候,喬一才突然意識到。
喬安一一直以來就是那么溫柔的人。
眼前突然一黑,耳邊突然就變得紛鬧起來。
停電了?喬一腦海里閃過了太多的念頭,卻在看見顧白那一刻猛烈地慌張了起來。
“誒?”顧白用手機照著亮正準備出門查看情況,看到門口的喬一卻是疑惑。
“大樓是停電了嗎?”手機上細微的光打了過來,喬一慌亂得不知道說什么了,很顯然,她被當做公司的人了。
顧白探著腦袋還想說些什么,卻被喬安一一把抓了回去。
“你們待著吧,我去看看什么情況?!彼贿厡㈩櫚淄貋恚贿吙辞鍐桃坏奈恢?,然后便走出來將光打向別處。
喬一腦袋還在發(fā)懵,就被喬安一牽著手離開了。
那時候,喬一再次感嘆。
喬安一實在是太溫柔了。
她就和喬安一牽著手往更深的黑暗處走去,沒有一絲害怕。
可是,喬一還是驚醒了。
她喘著氣,渾身都濕透了。
“喬一你醒啦,沒事吧?”眼前是黎川擔心的面容,緊接著涌過來的還有自己的父母。
“喬喬,你可算是醒了,擔心死我了,黎川不說我都不知道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怎么能參加比賽了就把什么事都瞞著呢。”喬母在喬一的耳邊絮絮叨叨的說道。
“不然還是退賽好好養(yǎng)傷吧?!眴贪舱驹谝慌裕樕琅f難看。
喬一看了看周圍的一切,努力讓自己呼吸平靜下來。
許久,她才終于意識到,這是醫(yī)院。在來醫(yī)院之前,自己還站在演播廳里等待著自己的排名。
這已經(jīng),不是許多年前的夏日了。
那個說會永遠牽著她的手的哥哥已經(jīng)從自己的生命退場了。
那一瞬間,喬一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得知喬安一離開的時候,喬一也是用了很久很久才緩了過來。也才能看見顧白看見那些和喬安一有著關(guān)系的人時冷靜得仿佛不認喬安一這個人一般。
可是,此時此刻躺在病床上的喬一卻再也沒辦法保持這樣的冷靜了。
身邊的父母立馬慌亂了,連忙詢問喬一身上是不是哪里痛,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可是,喬一卻開不了口。
不僅僅是因為此時自己的嗓子完全沒辦法讓自己開口,還因為自己此時沒法向父母說出自己此時的難過都是因為那個已經(jīng)離開的喬安一。
昏黃的陽光透過病房的窗戶灑了進來,屋內(nèi)除了桌上的花香還有著濃烈的消毒水的氣息,喬一一邊用被子擦拭眼淚一邊回憶起喬安一離開時醫(yī)院毫無人情味的消毒水味。
她實在沒法讓此時的自己停下這不爭氣的眼淚,卻極力的讓自己平靜一些,好努力開口。
“我……不……退……賽……?!彼ぷ訉嵲谑巧硢?,卻還是費力的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喬一的內(nèi)心終于清透,除了顧白也希望自己是因為喬安一和自己才會繼續(xù)堅持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