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還沒有停下。
喬一背著喬安一送她的琴走進了琴行。
“是你啊,今天也是要換琴弦?”因為之前見過喬一,有看喬一與顧白有所關(guān)系的原因,李叔倒是認(rèn)識,于是問道。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喬一這次來,并不是為了修琴,只是因為昨夜的夢心中悵然若失。
因此,她想來琴行。
這寄托了她太多回憶的琴行。
但是,今天的琴行但是十分的熱鬧,眾人都在搬運這琴行內(nèi)的東西。
不似以往的寧靜。
所以喬一才會并沒有回答,反而疑惑的問。
聽喬一問,李叔這才笑了笑。
“我這琴行...要關(guān)門了。”李叔說著,情意長遠的看了看這不大不小的店面。
“關(guān)門?”喬一詫異的問道。
“是啊,這家琴行,我開了快有二十年了,也是時候關(guān)門了。”李叔固然不舍得,但他也到了該享受生活的時候了。
這間店,承載了李叔太多的人生時光。這店里的每一件東西都有他獨一無二的回憶,李叔每一件都讓人好好收起來。
他一邊吩咐人將東西抬到車上,一邊給喬一倒了杯水讓她坐下休息。
“你今天來是修琴?”李叔將水杯推到了喬一的面前,然后又問道。
“不是的?!眴桃唤舆^水杯。
“我本來只是想來看看而已,沒想到你卻要搬走了?!眴桃徽f著,心中滿是遺憾。
“這樣啊?!?p> “沒事,你可以隨便坐坐隨便看看。”李叔說著笑了笑。
喬一輕輕點了點頭。
“琴行,擁有我許多美好的回憶,今天也只是突發(fā)感想,所以才會突然來這里。”李叔坐在喬一的面前,聽著喬一說出這些,卻是有些疑惑。
“你以前,經(jīng)常來這里嗎?”李叔實在是記不得了,琴行來來往往許多人,對于喬一他實在沒有太多的記憶。
“對啊,不過老板你對我應(yīng)該沒有印象了,我來的時候...還很小。”喬一說著抿了口水,笑了笑。
那時候,喬一還小,總是跟父親來這家琴行。后來,知道了喬安一的存在之后,她便不來了。
因為,喬安一喜歡這家琴行,并且他比喬一更愛音樂更愛小提琴。
所以,喬一覺得自己不能再到這家琴行了。
“琴行人來人往,我記性又不好,所以忘記了?!崩钍逭f著還怪不好意思的。
喬一笑了笑。
“我是跟著我爸爸喬安一起來的。”喬一向來不喜歡在外說自己的父親是喬安。只是,此時她覺得這么一說,老板對他應(yīng)該就有印象了。
“哦~老喬的女兒呀?!惫?,李叔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我就說,當(dāng)時見到你就覺得你眼熟,你跟老喬長得真像?!崩钍暹@才后知后覺的說。
喬一仍舊只是笑著。
“后來,我也來過,不過沒有進來。”喬一說到這,指了指門口的玻璃窗。
“那時候,我總是呆在那?!眴桃徽f。
李叔自然是疑惑的,便問。
“呆那干什么?”
想到這件事,喬一忍不住又笑了。
“那時候,每到周末,顧白就會來這彈鋼琴,就在這個位置嘛。”喬一想起那些舊時光,倒是有些懷念。
至于她指的哪個位置,就是現(xiàn)在正中心擺放著鋼琴的位置。
那時候,顧白很喜歡這架鋼琴,于是每到周末就會跑來琴行練琴,而喬一就躲在琴行門口的櫥窗旁悄悄地看顧白。
后來,顧白出名賺了錢把那架鋼琴買了回去。那之后,喬一就只能在電視上看見顧白了。
直到那場車禍,顧白右手受傷沒辦法再彈鋼琴。顧白又找人把這架鋼琴搬回了琴行,就放在琴行里最開始的地方。
說到這里,李叔也有些感慨。
“的確是。那時候,一到周末,顧白和安一兩人就會跑到我的琴行來,只是,后來發(fā)生了太多的意外?!崩钍逭f著也是很遺憾。
“不過...你那么早就跟顧白認(rèn)識,我怎么沒有見過你?”
喬一頓了頓,看向那架鋼琴之后才慢悠悠的回答李叔這個問題。
“我與顧白,那時候并不認(rèn)識的,只是我單方面認(rèn)識他而已。”喬一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發(fā),笑盈盈的回答。
雖然,喬一沒有把話說得更清楚些,可李叔也聽懂了。
聽懂了,這故事里的別樣感情。
“哎呀,本來今天只是想來這里坐坐的,結(jié)果忍不住說了這么多?!眴桃辉桨l(fā)的不好意思起來,于是喝著水掩飾自己的尷尬。
“真是沒想到,我的琴行還有這樣的故事?!崩钍逵X得,這也許是送給他的意外驚喜吧。
“對了,老板,這件事你可千萬別告訴顧白?!眴桃粵]想到自己竟然會說這么多,于是慌張的對老板說。
“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說的?!崩钍逍α诵?,答應(yīng)了。
“對了,老板你要搬走,那這架鋼琴怎么辦?”喬一說著,可惜的看向了那架鋼琴問道。
李叔只是笑了笑。
“顧白現(xiàn)在,或許能接受鋼琴了吧,若是不能,我就只能想辦法把鋼琴一起帶走了?!彼f完,輕輕嘆了口氣。
“鋼琴?什么鋼琴?”顧白卻突然走了進來問道。
“誒,你今天怎么會來?”李叔記得之前顧白好像提到過今天有事的,于是疑惑的問道。
“跟沈星拓在對面吃飯,看見了便來看看?!鳖櫚渍f著進屋,卻預(yù)感到什么變了臉色。
“李叔?你這是...”屋內(nèi)的情形看起來十分明顯,可顧白還是不確定的問了問。
“準(zhǔn)備關(guān)店回家享福了。”李叔一邊說著,一邊爽朗的笑了笑。
“你來得正好,我之前還在考慮這架鋼琴呢,不然你還是把它搬回去?”李叔問。
顧白聽到這話便明白了兩人剛才說的鋼琴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眼躲閃著自己眼神的喬一,然后走到了那架鋼琴旁神色惋惜的看了眼。
“李叔,你把它一起搬走吧?!鳖櫚渍f這話的語氣故作輕松,可眼底的惋惜卻藏不住。
可顧白覺得,哪怕自己心結(jié)解開,自己受傷了不能再彈琴的手卻是沒辦法的事情。
鋼琴,或許他,真的要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