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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凡浮生錄

第125回 入蠻境荒山藏兇煞 遇雪狼洛晨斬妖邪

仙凡浮生錄 國然 4164 2019-07-05 22:00:00

  上回說到,洛晨帶兵出城,借著天空濃云密布,晦暗難明,直奔蠻地雪山而來,這城北戰(zhàn)場著實不小,洛晨一行二百人一面清理積雪一面前行,走了足足兩個時辰方才來在雪山腳下,再往里走便是北蠻境地。

  要說這北蠻雪山,地勢也是十分奇怪,大片冰川雪嶺連成一片,多有險阻,斷崖凌空,只有一小片地方山勢稍緩,可供出入。當(dāng)年句猛將軍正是看見這群山走向,才在正對著北蠻出入山口的地方建立土城,意在威懾。

  此時眾人站著雪山腳下,只見那重巒絕險,斷崖凌空,平日在土城中尚且不覺這群山如何巍峨,此時走近再瞧,只覺陣陣蕭殺之氣撲面而來,凜然生威,一時間眾人個個肅然,連馬匹都自行斂尾攢蹄,不敢嘶鳴。

  但見那碎雪撲寒陌,云巔白玉生,左右絕峰縱,東西長嶺橫,唯聞空山唳,不見迎面風(fēng),參差隱有路,一去忘死生。

  洛晨站在小隊最前方,神色略顯陰沉,這山風(fēng)不僅寒意逼人,更有陰氣煞氣裹挾其中,尋常陰氣自天地而生,縱然入體也會與陽氣運化消弭??蛇@風(fēng)中陰煞之氣卻大有不同,入體而存,不與陽氣相合,久而久之都不用韃子來襲,這兩百人自己就會在山中死個干凈。

  池蘿站在洛晨旁邊,繡眉緊緊皺起,半晌方才說道:“洛秦,這山風(fēng)好生古怪,我明明身穿重鎧,內(nèi)有棉衣,從土城一路走過來都不甚寒冷,可是眼前這山風(fēng)就好像……就好像可以透體而過一般,簡直是徹骨生寒……”

  洛晨體內(nèi)靈氣一轉(zhuǎn),將陰煞之氣消去,隨后轉(zhuǎn)身大聲說道:“所有人聽好,這北蠻山風(fēng)有些古怪,大家速速把烈陽符貼在胸口!貼好以后繼續(xù)行軍!”

  即使在山風(fēng)之中,洛晨的聲音依舊清晰地傳遞開去,眾人聞言,立即把項老所贈符箓?cè)〕?,小心翼翼地貼在鎧甲內(nèi)里,這邊符箓激發(fā),一股暖流游遍全身,山風(fēng)臨體之寒也隨之消減大半,舒適無比,眾人皆是不由自主地一松。

  洛晨見眾人神色緩和,便知烈陽符已然生效,這才率領(lǐng)眾軍繼續(xù)前行,只因之前扶威軍中從未有人進(jìn)入過北蠻境地,不知路線,故而眾軍只得在山中胡亂前行,走了許久方才找到一處避風(fēng)的山坳,眾軍效仿建筑土城之法,掃來積雪堆砌起來,躲在其中暫歇。

  池蘿此時正拿著一只細(xì)細(xì)的筆在一張羊皮上比比劃劃,良久才看向洛晨說道:“不行,咱們行進(jìn)的速度太慢了,走了半日才這單路程,根本沒法繪制圖樣,須得我?guī)е恢恍£牭街苓呇策壱蝗?,好歹先把咱們周圍的圖樣畫出來才好?!?p>  此時眾軍已然走入山中,不見來路,厲衡聞言,朝著四周望了一望,方才說道:“咱們彎彎繞繞行了許久,別說蠻兵,就連冰原上常見的雪狼雪兔都沒看見一只,我看這群山之中必有古怪,此時分開,只怕多有兇險……”

  池蘿瞥了厲衡一眼,說道:“落單兇險,但一群人擠在這一處也不見得好到哪去,咱們二百人孤軍深入,難不成你還指望能一路平安順?biāo)觳怀???p>  厲衡被池蘿一陣搶白,也不著惱,只緩緩搖頭,說道:“非也,此時咱們孤軍入險境,死守一處便是坐以待斃,但你自己帶著小隊出去巡查又太過危險,不如就請洛兵長帶兵據(jù)守,我另帶一只小隊和池蘿同去,如何?”

  洛晨聞言,心如明鏡,當(dāng)下說道:“不必,我和池蘿帶兩支小隊前去巡查,厲衡你帶著剩下的弟兄原地修整,不要分散,待我和池蘿巡視歸來,再做打算不遲。”

  說罷,洛晨也不管厲衡略有些復(fù)雜的神情,點起一只十人隊便隨池蘿一道沿著彎彎曲曲的道路離開,此時雖未下雪,但山間陰風(fēng)颯颯,將地上的細(xì)碎雪花卷起,便如同起霧一般,不多時兩隊人馬已然消失在雪霧之中,厲衡略一定神,自去規(guī)整眾軍不提。

  卻說池蘿洛晨二人帶著兩隊軍士,沿著山路行來,一路上寒風(fēng)呼嘯,碎雪紛飛,眾人皆垂首閉口而行,只有洛晨池蘿且行且觀,將沿途地勢繪成圖樣,如此走了將近一頓飯的功夫,池蘿方才停下,看向洛晨笑道:“洛大兵長,你這會把新兵隊全都托付給了厲衡,難道不擔(dān)心他直接把你扔下么?”

  洛晨微微一笑,一面查看周邊的地勢一面說道:“厲衡心機(jī)深沉,更兼用兵有道,是難得的將才,他應(yīng)該能覺出這北境蠻地看似安靜尋常,實則暗藏兇險,將咱們兩個扣除在外,雖然可以一時獨占新兵隊,但卻有可能全軍覆沒,這種糊涂事,他是不會做的?!?p>  池蘿呵呵一笑,抹了一把臉上的細(xì)雪,走到洛晨旁邊,不冷不熱地說道:“你講的倒是頭頭是道,可小女子心下怎么都覺得,你只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罷了,方才那些說辭雖然也有幾分道理,卻是臨時編造出來的?!?p>  此時山間的風(fēng)略小了些,跟隨而來的軍士紛紛松了口氣,洛晨看向池蘿手中的羊皮,說道:“咱們走了這么久,你的圖樣畫得如何?”

  池蘿看了一眼手上的羊皮,微微一嘆,說道:“哪有那么容易,繪制圖樣需得步步留心,時時在意,不得有絲毫偏差,似咱們這般一路走一路畫,多有偏頗,難以取準(zhǔn),說到底也不過是圖個心安罷了,根本無甚大用……”

  洛晨聞言,眉毛一挑,說道:“無甚大用?既然無用,為何你方才還執(zhí)意要出來巡視?”

  池蘿回頭看了一眼正在不遠(yuǎn)處正在修整的軍士,此時風(fēng)是從背后刮過來的,二人說話的聲音俱都被大風(fēng)吹散,傳不到軍士耳中:“其一,自打咱們進(jìn)山,沒見到一個活物,這山中雖然風(fēng)大雪大,但也決計不致一個活口都沒有,而且蠻子再怎么著都應(yīng)該在山中設(shè)立哨卡,可是自打咱們進(jìn)來,什么都沒有?!?p>  洛晨掃了池蘿一眼,說道:“所以,你就想在周圍轉(zhuǎn)一轉(zhuǎn),確認(rèn)一下情況,又怕眾人察覺山中沒有活物,心生恐懼,動搖軍心,所以才說要繪制圖本,借著這件事出來巡查,可對?”

  池蘿點點頭,笑道:“洛大兵長果然是聰明絕頂,一點就透啊,既然您看得這般透徹,那么這其二是要我說呢,還是您自己承認(rèn)呢?洛兵長……或者說我該稱你為,洛仙長?”

  “嗡——”

  一陣輕微的嗡鳴從洛晨體內(nèi)而發(fā),即使周圍風(fēng)聲颯颯,這一絲微弱的嗡鳴依舊清晰地傳進(jìn)了池蘿的耳中,淡淡的恐懼自心下而起,池蘿眉頭微微一皺,不由自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雙手環(huán)抱胸前,竟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洛晨漠然看向池蘿,良久才收起靈力,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池蘿只覺身上寒而復(fù)暖,舒暢無比,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慢慢說道:“早和你說過我是望海一帶寒袖山莊的人,寒袖山莊乃是江湖勢力,與道上的散修也是頗有來往,這傳音符乃是莊內(nèi)做客的一名散修贈與我的,這次我前來北境,深知其中兇險,這才用了出來?!?p>  洛晨聞言,急忙催動靈力在自己身上探查了一圈,池蘿見他神情有異,立時笑道:“這傳音符若是放在你身上,只怕瞬息就會被發(fā)現(xiàn),我才不會做這么蠢的事情呢,唉,告訴你也無妨,符箓被我貼在項老帳中的桌子底下了?!?p>  洛晨一愣,之前自己拜訪項老,項老曾說出自己的仙人身份,池蘿便借著這聽音符把那時所言一字不漏地聽了去。只是蕭寒云清沒能察覺也就罷了,項老身為真人,一張小小符咒在他帳中貼了一個多月竟都察覺不了,還真是匪夷所思。

  池蘿見洛晨發(fā)呆,立時笑道:“我聽那些散修說過,仙人本來無需隱姓埋名,只是后來出了大亂子,天下人心動蕩,仙人不得已才改頭換面,混跡世間。不過你藏得還真是夠深的,那些散修神情舉止皆有傲慢之氣,一眼就瞧得出來,不像你,要不是借著聽音符,我還真把你當(dāng)成一個普通的江湖人了……”

  這邊池蘿還在自顧自地喋喋不休,洛晨的神情卻是越來越陰沉,不等池蘿繼續(xù)說下去,已然抬手打斷了她。池蘿見洛晨神情森然,自知不會是因為身份暴露這等微末小事,當(dāng)下正色問道:“是不是山中有什么異動?”

  自打洛晨進(jìn)入北境,黑毛便一直待在本命界中,只在深夜里才會放出來玩耍片刻,可是方才二人說話間,本命界中的黑毛忽然出聲示警。需知即使在之前巡邏之時遇到那等兇悍蠻兵,黑毛都一聲未發(fā),此時忽然示警,必是山中出現(xiàn)了什么極為兇險之物。

  “嗷嗚——”

  這邊心思才動,一陣極為粗厲的嘶號忽然自山中而起,隨后四面八方皆傳嘶號之聲,此起彼伏,呼應(yīng)不絕。一眾軍士登時變了臉色,紛紛抄起兵器站起身來,面上雖無看恐懼之色,但也決好不到哪去。

  此時山中風(fēng)聲呼嘯,可是這狼嚎卻混雜在風(fēng)中清清楚楚地傳來,似乎就在耳邊,洛晨體內(nèi)靈力流轉(zhuǎn),早覺到這嗥叫之中飽含陰煞之氣,與之前那蠻兵統(tǒng)領(lǐng)如出一轍,心中沒來由地一驚,當(dāng)即微運靈力,開口喝道:“眾軍聽令,池蘿帶頭,馬上原路返回,不得有誤!”

  這一句話灌注靈力,凜然生威,池蘿點了點頭,當(dāng)即率領(lǐng)眾軍沿著來路足跡逆行而回,洛晨殿后。只是眾人走得再快,也快不過這山中野獸,只走了一盞茶的功夫,一聲凄厲狼嚎忽然自近處而起,隨后一道白影從天而降,正落在隊伍后面,乃是一頭八尺高的猙獰雪狼——

  只見那皮毛縱橫崩裂,奔襲來去如風(fēng),鮮血長流汗如蒸,雙眼漆黑含煞,大口利齒叢生。

  銳爪撲霜踏雪,鐵尾颯颯破空,一聲呼號千山動,群狼不拜明月,悍然只欲催城。

  冰原之上尋常雪狼最高不過到成人腰間,可是眼前這雪狼抬起頭來足有八尺,周身皮毛盡數(shù)崩裂,鮮血汨汨流出,隱有骨斷脆響,一雙眼中盡是漆黑,周身煞氣縱橫,一眾軍士見狀,登時大駭,但卻無一人落荒而逃。

  此時雪狼就在洛晨面前一丈之處,只因這一眾軍士無人擅動,所以才未立時撲將上來。洛晨見狀,急忙說道:“池蘿,方才山中嗥叫不絕,只怕盡是雪狼,你帶人趕緊離開,若是遲了只怕厲衡那邊便會遭受狼群襲擊,我料理了這雪狼再去與你們匯合!”

  池蘿聞言,心知洛晨當(dāng)有辦法脫險,也不拖延,高聲喝道:“眾軍聽令,速速隨我前去支援厲衡!不得有誤!”

  這邊眾軍一退,雪狼登時發(fā)出一陣猙獰的嘶號,后爪一瞪,前爪倏然探出,帶著一陣細(xì)碎白雪朝洛晨狠狠劃了過來!

  “叮叮叮叮!”

  洛晨抽出腰間長劍,隔開雪狼這凌厲一撲,雪狼一撲不中,腰間一扭,粗壯的尾巴緊隨其后,朝著洛晨面門而來,洛晨急舉劍相迎,劍刃與狼尾之上的剛毛相碰,叮叮當(dāng)當(dāng)響成一片。這雪狼雖看起來血肉模糊,受傷不輕,然體內(nèi)陰煞之氣縱橫,這一撲一剪卻是輕靈無比,換了旁人只怕早被一口咬成兩截。

  這一合的功夫,池蘿早已帶著軍士離去,不見蹤影。此時洛晨再無掣肘,長劍歸鞘,飛沙劍倏然在握,身形一晃,急攻而上,這雪狼固然強(qiáng)悍無匹,但在飛沙劍下卻也只能節(jié)節(jié)敗退,傷上加傷。

  洛晨心念眾軍,出手狠辣凌厲,不留后路,哪里是一只雪狼能夠招架的?幾劍下來,雪狼四肢筋骨盡被洛晨挑斷,正要倒下,洛晨身形一晃,早已閃到了這雪狼腹下,猛然一蹬,將之踢到半空,烈陽術(shù)隨心而發(fā),熾烈陽氣激射而出,將雪狼體內(nèi)陰煞之氣盡數(shù)掃去。

  “嗷嗚——”

  這雪狼早已被陰煞之氣侵入骨髓,這會被陽氣一逼,登時嘶鳴不已,凄慘萬狀,隨后砸進(jìn)雪中,再無聲息。只是洛晨還未來得及松口氣,陣陣?yán)呛吭倨穑犞故菑膮柡饽莻€方向而來,洛晨不敢耽擱,運起靈氣飛掠而去,這正是“陰風(fēng)舞雪隱含煞,群山背后藏鬼謀”,究竟不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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