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半小時,在場的賓客幾乎都已經(jīng)看過那段《女史箴圖》,開始或是沉思,或是三三倆倆聚在一起討論。
顧老先生安靜地坐在一側(cè)的太師椅上,笑而不語看著眾人的反應(yīng)。
“傅太太,走,我們該去看看了。”傅天澤拉起許清如的手,穿過人群,來到那幅《女史箴圖》面前。
“顧愷之與曹不興、陸探微、張僧繇并稱為六朝四大家,他還有個‘三絕’的名頭?!备堤鞚赡抗忭樦女?,一路向下,輕聲說道。
許清如點頭:“才絕、畫絕、癡絕。后人說他畫的畫,‘畫人物重傳神,衣紋如春蠶吐絲’?!?p> 傅天澤笑:“嗯,不像你,畫的人呆板得很。”
“……”許清如無語,這不廢話嗎?顧愷之是誰,她是誰?這能比嗎?
許清如扯開話題:“其實我更加喜歡他的另一幅畫作,《洛神賦圖》。”
“呵……小如,你明明是因為,比起張華的《女史箴》,你更喜歡曹植《洛神賦》?!备堤鞚梢徽Z道破。
許清如也不加掩藏地說:“嗯,我是個浪漫的人?!?p> “只可惜,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哪里比得上我們,兩情相悅?!备堤鞚珊粗?,她咬牙:“傅董事長,您能好好看畫嗎?”
“呵……我已經(jīng)看完了,你呢?”
這么快?
許清如懶得理他,自顧自認(rèn)真看起畫來。
看了一會,顧老先生的聲音從另一側(cè)響起:
“諸位朋友,想必大家已經(jīng)看得差不多了,有何高見???”
眾人微微離開古畫,向顧愷明的方向聚集而去。
“顧老啊,依我看,這幅畫中的班婕妤和漢成帝,容貌描繪是用敷染的方法,用濃色加點綴,筆跡周密,緊勁連綿,確實是顧愷之畫圖‘春蠶吐絲、春云浮空’的特點?!?p> 人群中率先說話的是北派的姜毅。然而他話音剛落,有人便發(fā)出不屑的一聲笑:“姜老板,你這說的,跟沒說一樣,顧愷之的作畫風(fēng)格,在場的誰不知道?”
說這話的也是北派的人,人稱“龍大”的龍世全。
姜毅被駁了面子,臉色微青,但還是忍著怒氣說:“請龍大賜教?!?p> 龍世全聳聳肩:“我無話可說。”
姜毅這下無語。
龍世全挑眉,繼續(xù)說:“關(guān)于《女史箴圖》的原作如何遺失,最后落入誰手,沒有任何記載,后人都是通過唐代的摹本,才了解到《女史箴圖》的風(fēng)貌,鬼曉得原作到底還在不在?!?p> 龍世全雖然態(tài)度傲慢,但他說的很在理,北派一向過于依賴文獻(xiàn),沒有任何文獻(xiàn)記載的畫,鑒別起來都有點虛。
人群沉默了片刻,但很快,開始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起如何從印章、印色、題跋這些方面去鑒別這幅畫的來路。
可說來說去,沒個結(jié)論,最后竟然還有人提出,干脆直接做科學(xué)技術(shù)鑒定,通過測定化學(xué)元素來確定年代好了。
做技術(shù)鑒定,也就意味著他們沒法憑著自己的本事鑒定這幅畫的真?zhèn)?,這種傷面子的事情,沒有人愿意第一個承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