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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啦?!?p> 推開門,顏絨把行李箱往家里狠狠一推,車轱轆咕嚕咕嚕連續(xù)哮喘幾次,哼哧哼哧撞上了正對著大門的裝飾柜。
顏媽媽帶著手套從陽臺往里望,手套上還沾著泡沫,滴答滴答往下糾纏不休的掉:“說了多少次了,別一回家就讓你行李箱跟個沒媽的孩子似的隨便亂丟。”
顏絨:……
它的確沒媽啊。
“快點洗手吃飯。”顏爸爸推著她往里走,“你媽媽今天特意下廚,做了你愛吃的松鼠鱖魚。”
“不是你做的呀。”顏絨輕聲問,語氣里不乏無奈。
她媽媽做的松鼠鱖魚,味道一般般,但是要用世界上最美麗的詞藻來夸贊它,不然就對不起她媽媽的一番苦心。
最主要當(dāng)然還是棍棒底下出美譽。
咳咳,她都在想些什么。
顏爸爸刮刮她的鼻子,說了句淘氣,而后就樂顛顛兒的進了廚房,將所有的菜一道一道放在桌上,三個人,今天硬生生做了六道菜,也算是小小的接風(fēng)宴。
看得她差點以為自己家庭地位從倒數(shù)第一上升到正數(shù)第三。
差不多已經(jīng)過了飯點,實在是餓的有些說不出話,顏絨只想狼吞虎咽,感受一下粒粒皆辛苦的味道。
顏媽媽反手倒拿筷子,一把敲在她白皙的手背上。
“咦——痛死了?!彼吆摺?p> “吃之前,媽媽問你,你對秦書那孩子,到底有沒有想法?”
怎么三兩句又繞回到那個沒心沒肺的富二代身上了?
她索性擱下筷子,垂著眼:“媽媽,秦書他那是富二代,企業(yè)繼承人,未來的,阿不,現(xiàn)在的國家棟梁,你就別讓我禍害他了行嗎?”
“你還算是小富二代呢?!?p> 得了吧,小富二代能有她這么窮酸?
“真不行?”
“真不行?!?p> 顏媽媽還是不可控制的捂住自己的胸口,直搖頭:“第一次媒婆,第一次失敗?!?p> 倒是顏行長看的通透,樂顛顛的動筷子,把炸雞柳塞到她碗里:“兒孫自有兒孫福,男女不限,還怕找不到個合適的?”
“怎么說話呢?!鳖亱寢寔砹藙?,“怎么就男女不限了?我現(xiàn)在都恨不得種族不限了。”
顏絨:……
她也沒滯銷到需要種族不限的地步吧……再不濟,人總是能找到的,總不至于,最后跟一條狗將就吧?
“這就更不愁了。”顏爸爸拿起湯勺,盛了一碗牛肉湯給她,“你就任其自由生長吧?!?p> 顏媽媽搖頭,長嘆氣:“這么大個人了,連個戀愛都沒談過,說出去,不是得笑死人?就你,前幾天說的那個談十個戀愛的,誰來著?”
顏絨:“瑤瑤她男朋友。”
“對吧,你看那小伙子,志向多遠大?!?p> 顏絨:……
沒話說了沒話說了。
“媽媽也不要求你談十個,一個,就一個,咱貴精不貴多,就不跟那種貴多不貴精的人比了。”
這一個,才是最難找的吧。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的,聽得她耳朵都要起繭子。
好不容易熬完了這頓鴻門宴,她拖著疲憊至極的身子一點一點的往她的小房間挪去。
床上放著她喜歡的一米八的玩偶,枕在它身上真是最舒服的事情了。
翹著二郎腿,點開微信,就看到段沂給她發(fā)了張圖片。
是她家小區(qū)門口的照片。
顏絨:……
???:你來我家了?
咦:就想送你回家啊,但是你都不讓我送。
她心里一梗。
段沂卻是樂的高興。
終于有一次可以光明正大的說,我來了你家,我把你送到你家門口了。
?。浚耗悻F(xiàn)在在哪兒呢?
咦:還在回家路上,奶奶剛給我打了電話,說不等我吃飯了。
這也是活該。
顏絨整個人笑的顫抖,這的確像是段奶奶的行事風(fēng)格。
?:回家的時候記得幫我說句我想他們了啊。
咦:不太想說,這種代問好最沒意思。
顏絨晃晃腦袋,又開始跟他爭辯起來,有些關(guān)懷不在形式在真心。
最后,不知怎么回事,鬧著鬧著,居然也就睡了過去。
顏媽媽進屋的時候,就看見她整個人掛在玩偶身上,手里還攥著手機,手機屏幕是黑的。
“絨絨?”她推推睡的哈喇子都留下來的某人,“快醒醒?!?p> “嗯?”
“快起床,我們?nèi)ベI些衣服實習(xí)穿?!?p> 顏絨:……
怎么每次都要買衣服。
“我不想去?!彼藗€身,悶悶的,“隨便穿可以嗎?”
顏媽媽啪一掌拍在她屁股上:“認真對待每件事,忘了?”
“啊呀!”她使勁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哼哼唧唧,“銀行沒有工服嗎?隨便讓我爸幫我搞一套來啊?!?p> “假公濟私你爸才不做?!鳖亱寢屪诖参部此?,“給你買衣服還不好?”
顏絨扁著嘴,不敢再說。
咱也不敢實話實說,咱也不敢反抗。
最后,被媽媽強行拽去買了幾套職業(yè)裝,又買了幾雙黑色高跟鞋,這才心滿意足的回了家。
第二天正逢周一,顏媽媽五點多就把人拽起,強迫她化妝打扮。
先穿保暖內(nèi)衣,再套上白襯衫,然后黑色的正裝一套,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顏絨還是不可避免的搖頭:
“這小姑娘真是,標志的不可言喻。”
顏媽媽正往她臉上撲粉,一聽這話,手上動作稍稍用了些力,直直的拍在她臉上:
“媽媽再教你一課,低調(diào)?!?p> “欸,顏太太,你今天這么早起床?還要去上班?”
“你媽我今天要跟小姐妹出去聚會?!彼稚蟿幼鞑煌?,到底是化了幾十年的老手,速度直接比她這個小菜雞縮短了一半,畫出來的效果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
顏絨瞇著眼,瞌睡蟲還沒完全跑遠,癡癡愣愣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滿腦子想著該怎么再睡一會兒。
“我以后不會每天都要這么早起吧?”
“那倒不用?!?p> 正打算長吁一口氣,就聽顏媽媽幽幽的往下說:
“七點半要到那兒,你自己看吧?!?p> 顏絨:“七點半天都才剛亮吧?!?p> “相信我,天清醒的比你快。”
顏絨:……
在家里被壓制的死死的,她也不敢反抗。
等她收拾妥當(dāng),站在門口急急地換鞋子的時候,就看見她的倒霉爸爸打著哈欠一臉倦意的走出房門,頭發(fā)睡的跟雞窩似的,眼睛里還能看到眼屎。
“閨女,走啦,慢走啊?!?p> 顏絨:……
果然,官大的就是爽。
年關(guān)將近,就算是早上,街上也是熱鬧得很,來來去去的人,手里拎著的,嘴里叼著的,無一不在期待著放年假。
她羞答答的趕到銀行,找到帶自己的師傅,學(xué)了好一會兒的銀行知識,最后還是毫無意外的被分配到大堂經(jīng)理的崗位上。
聽說一般實習(xí)生進來頂多是大堂經(jīng)理助理,她還是憑借著關(guān)系才能變成大堂經(jīng)理的。
她信個鬼。
也不知道是誰說的,這年頭經(jīng)理遍地都是。
連她這樣的都當(dāng)經(jīng)理,是沒什么含金量了。
她背過身,小小的打了個哈欠,沒什么事,最多就是叫叫號子,幫別人搞搞ATM機,也沒什么天塌下來的事兒。
最主要的還是,她穿著五公分的高跟鞋,有點受不了。
等晚上回了家,整個人腰酸背痛,偏生還看見她的頂頭上司樂呵呵的端著菜從廚房里出來。
怎么說呢,就想直接提刀見。
沒什么比心酸了一天回到家,結(jié)果你的上司還在你家待著更讓人絕望的了。
就算是爸爸也不行。
察覺到來自女兒的憤怒的目光,顏爸爸機靈的縮縮身子,撇撇嘴,憋著笑又回了廚房。
顏媽媽見她一臉垂頭喪氣,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一個單純的資本主義家,偶爾還是要發(fā)散一下自己的母愛,問她今天怎么樣。
“無聊而又勞累?!?p> 一整天沒干什么事,就凈吹空調(diào),微笑,還有站著了。
她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會直接把小腿站的粗壯。
“沒讓你上柜臺就很好了?!鳖亱寢屘嫠⒘艘煌腼?,“知足是福?!?p> 顏爸爸閃現(xiàn):“碰現(xiàn)金的事兒,還輪不到她這樣的實習(xí)生,主要是沒資格。”
顏絨:……
黑著臉吃完飯,回房,跟段沂盡情的吐槽今天的第一天實習(xí)生活。
“我們今天去捏陶瓷了。”段沂的聲音輕輕的,還有點小得意,“夏夏最近對玩泥巴很感興趣?!?p> 她也感興趣啊,為什么她就只能是在銀行百無聊賴賣個笑,他們就過著如此豐富的課余生活?
“夏夏做了個小花瓶,說是下次見到你送你。”他的聲音還是不輕不重的,沒什么調(diào)子,“奶奶也問到了你,我說你在銀行實習(xí),她還說你懂事來著?!?p> 這都是屁話。
顏絨今天收到了來自嘆號女士的慰問,以及濃濃的疼惜和嘲笑。
她現(xiàn)在作為問號女士,想把嘆號女士拉黑。
第二天,顏媽媽沒有來叫她起床。
原因是她媽媽今天沒有小姐妹聚會。
她不值得她早起。
最后憑借著自己的毅力掐著點趕到銀行,然后又開始一天的微笑站崗服務(wù)。
整個人昏昏欲睡,暖風(fēng)空調(diào)呼呼的吹著,吹在她身上,愈發(fā)催人熟睡。
“小姑娘啊,我想辦張卡,怎么辦啊?!?
微觀經(jīng)濟學(xué)
~~~~~~ 哎呀,最后出場的這位是誰呢。 你們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