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天臺慶生

　　突然而來的黑暗，讓尤里內(nèi)心為之一緊，強(qiáng)忍著自己內(nèi)心想要大喊的沖動。抱著玩偶的手越發(fā)緊了起來。我應(yīng)該是戰(zhàn)無不勝的，尤里這么安慰自己。

　　偶爾有零星的，不知道從哪傳來的光和前行的腳步聲告訴尤里這里不只有自己一個人。

　　“這是要去哪？”她抱著比自己還高的玩偶很是費(fèi)勁地往前走，塑料和身體摩擦發(fā)出的聲音在黑暗又寂靜的環(huán)境中顯得格外清晰。

　　沒有任何回答。

　　左凌天的腳步聲在指引著前方的道路，不曾停頓，不曾加快也不曾變慢，所有的信息告訴尤里【一切無需擔(dān)心，只要直行就可以?！?p>　　眼睛漸漸適應(yīng)了黑暗，勉強(qiáng)可以看清一些眼前的道路。但前方仍舊像一個無止境的黑洞一樣，蟄伏不動，卻在等著獵物親自踏入。

　　“怎么了？”在聽不到腳步聲以后，尤里有點驚慌的問道。只是隱隱約約有個模糊的身影站立不動，像是在等自己。抱著玩偶的手分別往里聚攏，塑料的“撲哧撲哧”的聲音充斥在整個走廊。

　　“沒什么?！弊罅杼齑蜷_手電筒，照向遠(yuǎn)方。尤里以為那個方向有什么人或東西，也隨著燈光一同看過去。

　　【空的?！垦劬ρ杆賹⑦@個訊息反饋給大腦。尤里又抬頭看向左凌天，由于被維尼熊遮擋著，她只能歪著頭看去。頭發(fā)因為和塑料在一起免不了的摩擦，有些已經(jīng)飛揚(yáng)了起來。如同主人一般，張牙舞爪的，卻暫時看不到任何殺傷力。

　　左凌天停在的位置是電梯旁，電梯就停在這一層。只要一按開門鍵，通往明亮世界的大門就會打開。但守在電梯旁的左凌天卻一動未動。

　　只是接著把手機(jī)燈光照向了尤里，看她沒什么反應(yīng)，說了一句：“看來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边@才打開了電梯。

　　“走吧。”左凌天的手一直扶在電梯門上，沒有動。如果換一個更加嚴(yán)肅認(rèn)真的環(huán)境，可能會讓人以為，這是西方的執(zhí)事在為他的主人守護(hù)著通向光明的道路。

　　“撲哧撲哧”的塑料聲再次響起。以左凌天的角度看上去，就像一只維尼熊自己走進(jìn)去一樣，完全可以忽視在后面支持著它的尤里。

　　想笑又忍住不笑，急切想要上揚(yáng)的嘴角在主人的意志力下慢慢平復(fù)。如果細(xì)看的話，帥氣的臉被這股笑意憋得有些扭曲。扶著電梯門的手微微有點用力。

　　“給我吧?！弊罅杼旖K于大發(fā)善心地從尤里懷中拿走了那只熊。

　　感覺到雙手解放的尤里，甩了甩因為一直維持著90度，使得肌肉有些疲憊的胳膊。來來往往都是人的走廊，唯有冷清下來，才能讓人感受到它到底有多長，有多空曠。

　　“怎么在往上走？”尤里看了一眼電梯，6這個樓層數(shù)一只獨(dú)亮著。只不過左凌天還是沒有說話，如果是初相識的話，尤里很可能覺得這就是個啞巴。

　　【左凌天按錯了吧?！坑壤镞@么想著，身體不由自主地過去，想再按一個一層。前進(jìn)的手腕被人攔下，抓在手心動彈不得，使得主人向前走了兩步。

　　“叮”的一聲，6層到了。

　　“口袋里有天臺的鑰匙，你去開一下門吧。”左凌天也沒指明是哪個口袋，反正就是示意尤里自己去找。

　　正常的女生都會先從上衣口袋找起，如果沒有才會不好意思地掏男生的褲子口袋。可是尤里偏偏反其道而行?！芭九尽眱陕暣蛟谧罅杼煅澴涌诖奈恢?，像是泄憤一樣，聲音挺大，至于疼不疼就得問左凌天了。

　　然后再從明顯有東西的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鑰匙數(shù)量雖然不算多，但也得一個一個試。

　　“你故意的吧?！弊罅杼炜戳艘谎圩约罕淮虻牡胤?，說道。

　　“對啊，看你不爽，故意的，怎么樣？”即便說這話，尤里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頓，試到第3把：“咔嚓”一聲，天臺的門被打開。一陣涼風(fēng)從門外吹進(jìn)來，直奔尤里而來。

　　原本張口說話的尤里總算知道了什么叫倒吸一口涼氣，涼得她只想咳嗽。

　　這股涼風(fēng)吹過尤里的頭頂，被左凌天捕捉到了。一把將尤里拉在身后，然后帶著她走上天臺。

　　“我知道這個天臺上有個小屋，對吧?！边@還是尤里聽外聯(lián)部部長說的。

　　這個小屋修在學(xué)校天臺上，好像是什么獎學(xué)金的贊助方修的。在校內(nèi)是看不到有這個小屋的存在，只有繞到大禮堂的后面，也就是學(xué)校外才能看到。所以很多人也不知道這個天臺小屋的存在。

　　“嗯，對”，走在前面的左凌天回頭看了一眼尤里，說道?！拔腋裉斓谋０泊蚝谜泻?，我會負(fù)責(zé)活動最后的熄燈拉閘，鎖門的事情。所以不用擔(dān)心。”

　　左凌天帶尤里站在小屋前，說道：“鑰匙在地毯底下?！笔疽庥壤锢^續(xù)開門，“這樣的話，如果不小心被發(fā)現(xiàn)，我就可以跟老師解釋，所有的門都是你打開的，我是被你要挾上來的。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相信?！?p>　　左凌天壞壞的說，語氣中帶著一點漫不經(jīng)心，說完還發(fā)出一聲輕笑，好像對自己的話感到好笑。一只手拿著維尼熊，另一只手，五指成梳，攏了攏頭發(fā)。

　　尤里開門的手一頓，但還是打開了屋門，接著說道“你也知道，你這種說法公信力不強(qiáng)啊。我要挾你？那我是什么？金剛芭比？”尤里配合著左凌天的玩笑。她能感覺到左凌天也在努力調(diào)節(jié)，讓他們倆的氣氛不那么奇怪又沉悶。

　　“先別開燈，把窗簾先拉上?！笨粗壤餃?zhǔn)備開燈的動作，左凌天趕緊制止到。說完就把玩偶放在就近的椅子上，熟門熟路地拉好各處窗簾，關(guān)門，開燈，一氣呵成。

　　“你怎么....”尤里沒有把話說完，只是各處指了指。

　　“這得歸功于蕭宇的好表哥啊。他無意間說過的，今天剛好有機(jī)會，就上來看看。”左凌天解釋到，但是話的可信度并不高。

　　尤里的目光四處打量了一下，在她的認(rèn)知中，這個屋子最少有50平米。一眼望過去，可以說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除了廚房可以說是應(yīng)有盡有。

　　一張雙人床上還鋪著白色防塵罩，和衣柜一起被一扇玻璃門阻隔在一角。衛(wèi)生間也是用同樣的方式分割開來，只不過在玻璃門內(nèi)還有落下的百葉窗，隔絕了人們窺視的眼神。

　　算是客廳的地方還有一張懶人沙發(fā)，看著像是可以容納兩個人。只是用眼睛看，就覺得那沙發(fā)一定很舒服。某個位置相較于其他地方有點微微塌陷，像是不久之前剛有人坐過。除此之外就是一張大桌子和其他各種動物形狀的椅子，如果是小朋友看到一定會非常欣喜地?fù)渖先ァ?p>　　剛剛左凌天拉好的窗簾都是黑色的，看起來和整個屋子的裝飾極為不搭。即便沒有什么私人物品，但是干凈的地板和沒有一絲灰塵的桌子能夠告訴進(jìn)來的人們，這個地方是有主的。

　　聰明有分寸的人知道什么時候可以刨根問底，什么時候裝傻充愣?？粗罅杼焓扉T熟路地洗手間洗手、開冰箱拿水等等一系列動作。尤里知道這個地方左凌天肯定不是第一天來。雖然還不知道他和這個地方是什么關(guān)系。

　　尤里坐在那張看起來就很舒服的懶人沙發(fā)上，這個人都陷了進(jìn)去?！緦嶋H比想象更舒服?！坑壤镄睦镞@么評價著。

　　左凌天看著縮在沙發(fā)里不想動彈的尤里，像只曬著太陽的貓一樣慵懶可人：“累了么？”

　　尤里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

　　“你喜歡什么樣的男生？凌霄那樣的？”又過了一會，左凌天再次發(fā)問，把迷迷糊糊直想睡覺的尤里拉回現(xiàn)實。但腦子還是慢了半拍。

　　“你這樣的。凌霄太嫩?！贝髮嵲捴苯硬贿^腦子就說了出來。話一開口，尤里感覺就要糟，忙坐直身體，惡人先告狀地說：“你怎么見一個人就問一次？”語氣中帶著點惱羞成怒，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剛才的大實話還是因為左凌天問出了對別人和自己一樣的問題。

　　“見一個人問一次？”左凌天重復(fù)了一下尤里的話，不同的是原本的陳述句被左凌天換成了疑問句?！霸趺纯赡埽俊弊罅杼飚?dāng)即否定到。

　　“方詩雅，同樣的問題你還問過方詩雅。”尤里補(bǔ)充說明著。左凌天立刻就知道了尤里說的是什么事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要不是你前幾天每次看見我就繞路走，我怎么可能跑去問女生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毕肫鹩壤锴皫滋斓膭幼?，左凌天就有點來氣。跑到沙發(fā)上和尤里坐在一起，伸手扯著尤里的耳垂?？刂浦?，并沒有讓尤里感覺到疼。

　　微信不回就算了，畢竟這是經(jīng)常有的事。結(jié)果前幾天更好，電話也不接，就算路上碰到了，尤里也是一直躲著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左凌天以為自己討人厭了。

　　其中有一次，左凌天忍不住就直接問了旁邊一個女生，“你們女生都喜歡什么樣的男生？”問完之后就后悔了。簡直不敢相信問出這種愚蠢問題的人竟然是自己，沒有聽答案，直接就走了。

　　【我就是故意不見你?！坑壤镒约盒睦镏编止?，但嘴上確實另一番說辭，“你每次都在我洗澡的時候來電話，我當(dāng)然接不到。至于路上，我沒有故意躲你，我就是沒看見?！边@番說辭更像是講給自己聽的。

　　其實，自從上次他們四個人吃過飯之后，憑直覺來說，尤里就覺得左凌天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簡單。如果說做事果斷干脆，而且面面俱到就父母從小的教育培養(yǎng)，那么為人沉穩(wěn)和過分成熟就一定是經(jīng)歷過一些事情才會造成的。

　　最主要的是，她在左凌天身上感受到氣場這個東西。

　　雖說師傅培養(yǎng)自己的主攻方向不是情報收集，而是創(chuàng)造情報。

　　即利用已知情報，將內(nèi)容進(jìn)行整合，對接下來的某些事情進(jìn)行預(yù)演，或?qū)δ承┤丝赡艿男袆臃较蜻M(jìn)行推測。并將這些情報以高價賣出或者為固定的買家制作需要的情報?？梢苑Q得上是智能團(tuán)。

　　尤里不是師傅唯一的徒弟，和她一起成為師傅徒弟的就有自己的閨蜜，在往前到底有沒有其他師兄弟，尤里也不清楚。但是就師傅的評價來說，尤里是最有天分的人，可惜就是胸?zé)o大志。

　　尤里現(xiàn)在也準(zhǔn)備來一波情報收集。搞到了經(jīng)濟(jì)學(xué)院的課表之后，就用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時間進(jìn)行跟蹤，預(yù)測左凌天可能出現(xiàn)的地點。

　　誰能想到，此后見到的最多的場景就是有女生找左凌天告白——左凌天拒絕——女生哭著跑走了。這其中有比尤里長得好看的，有比尤里長得高的，當(dāng)然也有美貌與身高皆有之的。

　　最主要的是，不光是云都大學(xué)大，其他大學(xué)也有來碰運(yùn)氣的，不過看起來很是潑辣，引得左凌天不喜。

　　越看越讓尤里生氣，直覺告訴自己，遠(yuǎn)離左凌天才是王道。如果自己和他走得太近，說不定又要倒霉了。她可不想再發(fā)生以前的那些事情，簡直太不美好。

　　就有了一連好多天，尤里都躲著左凌天的事情。

　　......

　　聽完尤里搪塞的說辭，左凌天簡直要被氣笑了：“對，你早上在洗澡，晚上在洗澡，大馬路上還在洗澡。你真厲害，也不怕洗脫了皮?！崩壤锏亩渫约哼@邊扯。

　　“呃。要你管。大不了以后不再不接你電話就行了嘛。掉。要掉了?！庇壤锲惹械南氚堰@個問題含糊過去。一眼看穿的左凌天決定給她一些懲罰，好讓她長長記性。扯著尤里耳朵的手微微上了點力氣，往自己這邊拉著。

　　“你放手啊?！庇壤锉黄韧罅杼爝@個方向靠去，以緩解他對自己耳朵的摧殘。五指成爪，想抓向左凌天，卻又不能轉(zhuǎn)身。只能在空中撲騰著?？吹米罅杼熘睒?，大發(fā)慈悲地放過了尤里。

　　剛松手的那一瞬間，尤里轉(zhuǎn)身反撲上去，直奔左凌天的耳朵而去。再敏捷地喵咪也比不過狐貍。左凌天的手就在那等著。尤里剛有動作，就被左凌天抓住了手腕。

　　用力一拉，兩人撲了個滿懷。軟軟的懶人沙發(fā)也急速地向下塌陷，像要像包餃子似的把他們包起來似的。還處于武力斗爭興奮期的尤里，顯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此刻的姿勢有多曖昧。手被束縛了，腳用不上，尤里看著左凌天，差一點就要咬上去。

　　“砰砰砰“，三聲敲門聲極大，讓尤里瞬間冷靜下來?？戳讼卤蛔约簤涸谏硐碌淖罅杼?，瞬間就要跳起。

　　“呀，我的頭發(fā)?！变伾⒅念^發(fā)在剛剛的爭斗中調(diào)皮地跑到了左凌天的身下。剛剛猛地一起身，感覺到來自頭皮的疼痛，又猛地摔了下去。

　　敲門聲此刻更熱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