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兒‘騰’的站起身來,咄咄逼人的靠近古天絕;
她每向古天絕走一步,古天絕便向后退一步,這樣的茉兒他從未見過;
她的眼神森冷的可怕,他不自覺的抗拒著她的靠近;
茉兒眼神森冷的瞪著古天絕,步步靠近,將他逼到了回廊的角落;
“為我好”茉兒若有若無的一邊點頭,一邊冷聲逼問古天絕道“古天絕,你說這話的時候問過自己的良心嗎?那里不會有愧疚嗎?”
古天絕被茉兒質(zhì)問得莫名其妙,有些木訥的回答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茉兒語氣平淡的答;
“你口口聲聲的為我好,當(dāng)真是為我好嗎?”茉兒不疾不徐的問“那你的私心呢?”
被茉兒這樣一說,古天絕更為納悶了“我有什么私心你難道不知道嗎?身為古家的子女無非是家國天下”
這些年來,他做的哪件事不是為她謀求周全,凡是以她為先,她居然懷疑他的用心;
這天下間她誰都可以懷疑就是不能懷疑他,他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是唯一;
“呵呵呵呵呵呵.......”這一次茉兒的笑聲更為凄涼了;
“好一個家國,好一個天下”茉兒苦笑著;
“你苦苦找尋我三年,是為家國是為天下,你苦心經(jīng)營為我謀求庇護之所,也是為了家國,為了天下”
“站在帝王的角度,你把自己的目的掩蓋得一干二凈”
“縱使你能騙過天下人,你也騙不了我”
“我是你最疼愛的妹妹沒錯,你愿意為我傾盡所有我也相信”
“可是一旦當(dāng)你面對抉擇的時候,第一個丟開的就是我”
古天絕正欲開口反駁,就被茉兒接下來的話堵到啞口無言;
“你是在關(guān)心我,愛護我照顧我,你做好了一個哥哥應(yīng)盡的職責(zé),你甚至身兼父職將我?guī)Т蟆?p> “但是在我跟小夜之間,你早就做出選擇了,不是嗎?”
“三年來你費盡心思的找我,不也是在為小夜解圍嗎?只要我不死,血靈就不會在她身上蘇醒”
“只要我還活著,她就還有希望”
“你現(xiàn)在竭盡全力的幫我,助我,不也是再為她的將來做打算嗎?”
“若是我在有生之年結(jié)束了這段宿命,血靈便不會再在小夜身上蘇醒,她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過完這普通的一生”
“不止是小夜,還有你的子民,你的帝位,還有整個西躍”
“我不過是你成功路上的一條捷徑而已,別把自己想象得那么偉大,什么都是為我,這不是笑話嗎?”
“打著這冠冕堂皇的理由,讓我來承受天下人的唾罵,來成就你的千秋偉業(yè),這不是自私是什么”
“還有你詭巖,你待在我身邊的目的又是什么”茉兒突然將話鋒一轉(zhuǎn),質(zhì)問的看向詭巖;
她的眼神森冷的可怕,像是墜入寒冰一般;
詭巖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茉兒的話讓他更加無所適從;
他的目的是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從小就只知道守護著他,這是他的宿命;
至少他一直是這么認為的,也是這么做的,為了茉兒,他放棄了他人生最重要的人和事;
他只是愣愣的盯著茉兒,腦子里開始變得亂糟糟的;
茉兒并沒有打算給他出踹息的機會;
接著便道“可能你自打帝師府邸出來便沒有問過自己,你跟著我到底是為什么?”
“是為了我嗎?不是吧?”
“你們一開始的目的只是守護血靈巫女,跟我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不過是因為跟我接觸的時間長了所以對我產(chǎn)生了一絲憐憫而已”
“若你當(dāng)年來這的目的是守護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那是不是可悲又可憐呢”
“若我不是血靈巫女,我這個可憐蟲怎么能入得了兩位的法眼”
“所以.....別在打著為了我的旗號說話做事,因為那樣只會讓我更加討厭你們,更厭惡我自己”
茉兒一口氣將早已埋藏在心中的話語說完,整個人忽然也變得輕松起來;
只是此時的古天絕和詭巖,被茉兒逼問得不知如何作答;
他只是呆呆的看著茉兒,不能言語;
過了好久好久以后,茉兒都快被冷空氣凍僵了,古天絕才喃喃的開口;
“這些話說出來,你心里好受多了吧”
茉兒沒有回答他,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詭巖一直靜靜的跟在古天絕身旁,沉默不語;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茉兒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包括他也一樣;
每一個跟在茉兒身邊的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只是他們的目的更加顯而易見;
一直以來,他們都在努力的維持著這一種平衡,誰都沒有去打破過;
“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沒有什么好受不好受的說法”茉兒冷漠的道;
外間實在是太冷了,她不打算再跟他們多做糾纏;
“還有什么事嗎?”茉兒頭也不抬的道“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好啊”古天絕愣愣的道;
“對了?”茉兒臨走之際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今晚的正事她還沒來得及辦呢;
“怎么?”這話是詭巖問的,古天絕還未從剛才的事件里回過神來;
他眉頭緊鎖的在想著什么事情,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
“明日我們離開后,將和煦樓的人都遣散了吧”說完,茉兒就匆忙的離開了;
“好”詭巖應(yīng)承道;
實在是太冷了,她像是身處在冰窖里一般;
玲瓏早早的等候在了轉(zhuǎn)角處,待茉兒一走過來她便將披風(fēng)給她披上,朝內(nèi)室走去;
茉兒離開很久很久以后,詭巖和古天絕兩人都靜靜的待在那里沒有離開,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誰都不知道誰在思考些什么;
茉兒離開以后,和煦樓的侍衛(wèi)也都按部就班的隱匿在了暗處;
不知道過了多久,古天絕率先跨步離開,他的背影顯得有些孤寂;
再不久之后,詭巖也回到了自己的居室;
明天是個大日子,今日的事情過了今晚就算是過去,明日他們都會選擇性的忘記這件事;
誰也不會再提起,只是心口被撕開的那道疤怎么撫都撫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