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風和日麗、陽光明媚,夾雜著青草香氣的微風淡淡的掃過玉峰山每一寸土地,樹林間偶爾能聽到幾只清脆的鳥鳴,帶來了些許的愜意之感……
夏南柯身穿一件淡藍色的齊腰短衣,下身則是一條同色系深藍色棉布面料的褲子,一頭如瀑的青絲被隨意的綁于腦后,腰間綁著一根深藍色繡著繁花圖案的腰帶,令她整個人看起來靜謐又自然,如同現(xiàn)在身處的環(huán)境,給人空曠、又寧靜祥和之感,如同行于山林之間一只自由自在的麋鹿。
“七妹,你小心一點……”夏青看著下山的速度越來越快的夏南柯忍不住提醒道,一雙眼睛更是時刻不離那道身影。
一旁的歐陽莎對此卻嗤之以鼻,“她又不是三歲小孩,有必要左一句提醒又自句小心嗎?”
“小心點總是好的!”夏青對于歐陽莎的調(diào)侃顯得不以為意。
“是是是,你的七妹最寶貴!”歐陽莎暗自吐舌,并肺腑道:她對這玉峰山的一草一木,恐怕比你還要熟悉,就因為你時時刻刻都盯著她,所以才導致她做什么事情都不會告訴你,免得你擔心。
夏南柯回頭看著身后的歐陽莎與夏青,眉頭微皺,本來她是打算與夏鋒、朱琴二人一同去朱府的,但六哥卻說她一個女孩子去陌生的地方不放心,非得跟過來,而歐陽莎也是想去皖城游玩一番,所以,本來是三人行,現(xiàn)在變?yōu)榱宋鍌€。
“你們等等我!”朱琴看著自己已經(jīng)落后前面的三人很多了,忙氣喘吁吁的道。
她之前基本都是被養(yǎng)在閨閣之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平時肯定缺乏鍛煉,所以走一段距離之后便覺得體力不支,加之她身上穿著的又是行動不便的繁復的衣裙,常常被突出來的枯樹枝給纏繞住,這更令她行動不便,雖然有小翠扶著她,但也快不了多少。
夏鋒見朱琴行走確實不便,又想到他們之間已經(jīng)互相認定了彼此,便自然而然的蹲下身去建議道,“就這個速度恐怕天黑都到不了,還是我來背你吧,這樣也能快點?!?p> “這……”朱琴望著面前寬闊又厚實的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紅暈也悄悄的爬上了耳根。
大庭廣眾之下,讓一個男人背著自己,實在不太妥當,朱琴雙手下意識的交織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
夏鋒久不見動靜,有些疑惑回頭,便看到朱琴有些不安的樣子,便看出了她的顧慮,于是繼續(xù)出言道,“怕什么,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夏鋒的妻子了,自己的丈夫背著自己的妻子這再正常不過了。”
“那……那好吧……”朱琴拗不過夏峰的堅持,又想到如果自己走還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才能走下山去,便不再糾結的慢慢爬上了夏鋒寬廣的背。
“切……”不知是誰看到朱琴與夏鋒的行為,猛的哧聲,本來已經(jīng)消退的紅潮又慢慢爬了上來。
夏鋒倒是沒多少反應,身處江湖之中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細節(jié)。
大約又走了一個時辰,夏南柯一行人才堪堪的走出玉峰山。
從玉峰山腳到皖城還有一段距離,夏南柯只見四周空曠,雜草叢生,可能是臨近秋末,土地上的各種植被皆已經(jīng)收割完畢,只余下枯黃的根莖在微風中抖動,給人一種蕭條之感。
行走處,路過一個驛站,但因為年久失修又無人管理,早已經(jīng)荒廢,零零散散的幾間土坯房以及灰塵四揚的道路令皖城城門外格外的冷清。
“進了城,拐過前面的街道便到我家了!”朱琴從夏鋒的背上下來有些高興的說。
“到底是邊境之城,比起其他地方不知冷清了多少!”歐陽莎撇嘴,對于這次想要游玩的熱情頓時消減了大半。
“歐陽姑娘恐怕有所不知,你所看到的這條街并不是皖城的主街,顯得有些冷清也是很正常的?!敝烨龠呑哌呎f,帶著一群人便進了城。
“我上次與爹爹去廟會燒香的時候剛好路過,那里熱鬧非凡,沿街叫賣的,當街雜耍的,還有一些從蠻夷人手里進的新奇玩意也都應有盡有?!?p> 夏南柯一行人在朱琴的帶領下一路走一路看,而由于路上的街面實在太過蕭條與破舊,所有人都失了興趣。
“這位小哥,進里面玩玩吧!”正當夏南柯左顧右盼之際一股廉價的脂粉味便撲鼻而來,只見一個年約三十,打扮艷俗的女子迎了上來。
夏南柯立刻打掉了攀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抬眼望去只見一個衣著暴露,穿得花紅柳綠的女子正媚笑著看著她。
“小哥是第一次出來玩嗎?”那人又要上前去抓夏南柯的袖子,但被夏青給擋住了。
“你要是在敢動手,我便要你好看!”夏青冷冷的注視著那名艷俗女子,語氣里有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歐陽莎見狀,忙上前來扯住夏青的手臂道,“不過是一個戲子,你何必生氣,出門在外遇到這個情況是在所難免的,哎,這么多人她不問,偏偏問南柯,誰讓人家長得這么水靈了?!?p> 歐陽莎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也是簡衣束發(fā),跟夏南柯也所差無幾吧!
歐陽莎突然有些惡俗的想:智力方面比不過她就算了,貌似在容貌方面好像也比不過啊……
夏青見歐陽莎過來說話,又見對方確實沒有多少惡意,便收了手,語氣硬邦邦的道,“碰南柯,便不行。”
而夏南柯這邊更是一陣無語,她好歹也是活了兩個世界的人,但大多數(shù)都獨自活動,突然被別人這么關心對待還真有些不適應。
旁邊的人似乎習慣了夏青對夏南柯的這種極強的保護欲,見怪不怪的各自觀察起周圍的事物來。
這條街道較之剛才那條要熱鬧一點,但大多數(shù)都屬于歌樓消遣之地,越往里走一點點,便隨處可見或大或小的勾欄院,不禁眉頭一皺道,“這條街里的紅樓怎么隨處可見?”
夏鋒見此也是心生疑惑,“他們逃進玉峰山也不過三年時間,他記得以前這里沒這么多紅樓的,也不知怎么的,近一兩年漸漸多了起來,官府也不管,里面的妓子更是會跑到大街上來拉人?!?p> “我還聽說有很多都是窮苦人家的姑娘?!睔W陽莎神神秘秘的撇著那些紅樓,壓低聲音道。
夏南柯沒有說話而是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倒是夏青一臉的義憤填膺,“淫靡之風如此盛行,百姓不務正業(yè)竟然想著當妓子,皖城遲早有一天會破敗,衰亡?!?p> 大概又走了半個時辰,夏南柯一行人才跟隨著朱琴進入了朱府,出門迎接的便是朱治本人,身后還跟著一位帶著白色斗笠的男子,薄紗下如涓涓細流散發(fā)著和煦氣息的輪廓若隱若現(xiàn),薄紗隨風而動,偶可見其高挺的鼻梁,更增添了一分神秘的俊美之感。
“爹!”朱琴一見到朱治便迫不及待的撲進了他的懷里。
“舍得回來了?”朱治表情嚴肅卻滿是寵溺的看著朱琴,并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背,“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然還干出逃婚那樣的事情。”
“爹……”朱琴綿軟的低聲一喚,見朱治眼里沒有任何責怪之意,便躲在他的懷里撒起嬌來。
這時夏鋒走上前去略微頷首道,“朱老爺,玉峰山上的夏鋒前來拜會?!?p> “在下夏南柯、在下歐陽莎、夏青!”
朱治一一見過幾人,突然冷著臉看著夏鋒道,“你就是夏鋒?”
“正是……”
“來人啊,把他給我抓起來!”
還沒等眾人回神之際,便從門內(nèi)涌出十幾個家丁把他們都圍了起來。
“爹,你要干什么?”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朱琴立刻從朱治身邊走開,并迅速的用身體擋在了夏鋒的面前。
“朱老爺,這是何意?”夏青眼神幽暗的看著面前指著他們的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