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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天機云錦

第十二章 景園

重生之天機云錦 一濁凡塵 2731 2019-01-27 13:55:01

    羅熙離開了,十九被翠竹領(lǐng)著繞過主院,越走越遠(yuǎn),直到穿過了一片竹林,才看到一個孤零零的、卻不失雅靜的院子。

  這里很是僻靜,但不得不說,環(huán)境非常怡人,很適合休養(yǎng)生息,這個園子,有個和主人相關(guān)的名字——景園。

  而此刻,十九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亭中一站一坐兩人,站著的人是年紀(jì)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身青衣打扮利落,身姿挺拔,一看就知平日多有鍛煉,他手中拿著一把銀色長劍,眼神不時的四處掃過,好似防備著有人突然闖入。

  十九的心中忍不住劃過一絲暖意。

  她這才將視線緩緩移到他身側(cè),鼓起勇氣看過去,可頓時便僵在原地,她定定的看著前方無法動彈,即便做好了見面的準(zhǔn)備,她卻依然做不到神色從容。

  那是一個身材纖弱的藍(lán)衣少年,十三、四歲的年紀(jì),五官精致得好似被瓊漿玉露孕養(yǎng),鬼斧神工刻意雕畫出來的玉人一般,雖然很瘦弱,個子卻不矮。

  十九自然沒有見過什么神仙,但這般容貌確實是世間少有。

  只是,他那一張漂亮的玉臉木訥沉靜,沒有少年該有的天真爛漫,安安靜靜規(guī)規(guī)矩矩的,神色淡然,無欲無求,像是一塊被設(shè)置了定義的刻板玩具,他只是不時地夾著離自己最近的那兩盤菜,其他的則是看也不曾看一眼,似乎對世間的一切都不曾感知也不感興趣。

  十九突然有種窒息般的難受,她難受得緊緊捏住袖口,胸中開始陣陣的抽痛,眼眶很快模糊得看不清他的模樣,一種莫名的沖動,一種莫名的壓抑,一種莫名的歡喜,一種莫名的悔恨,一種莫名的疼惜,很多種莫名的情緒沖撞著她的腦海,讓她幾近昏厥。

  她不得不緊緊的咬住下唇,才能減輕這種折磨,讓自己保持一絲的清明,她猛地低下頭看著自己藏在翠綠裙下的腳尖,極力的收回眼中即將噴涌而出的淚水。

  可終究有一滴接著一滴的珠兒墜落而下,漸漸地,它們匯集而成竟出現(xiàn)了一個畫面:

  那是個站在梨樹下的、美好得讓人自慚形穢的少年,漫天的梨花灑落一地,也落在了他頭上,以及單薄的肩上。

  可轉(zhuǎn)眼,也是在那個地方,他痛苦得全身痙攣,蜷縮在地上,雙眼猩紅似血,旁邊有個哭得梨花帶雨瑟瑟發(fā)抖的少女,而他的身后,則是一群無知少年或嬉笑,或謾罵,或鄙夷的指指點點,突然,他的身后有數(shù)道劍影揮了過去。

  鋪天蓋地的心痛和憤怒讓低頭的十九紅了眼,渾身顫抖,她小手緊握成拳,手腳似被千斤束縛,她想要瘋狂的大喊出聲,可嘴唇似被什么緊緊捂住……

  接著,她似乎看見了一個被捆綁的少女瞬間掙脫了束縛,她舉著長劍向他的身后大開殺戒,血,到處都是血。

  紅色,藍(lán)色,銀白色,好多種顏色的衣衫帶著血肉堆積在一起,直到,她最后精疲力竭……

  玄衣少年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十九和翠竹,然后才低頭向身旁的少年輕聲說著什么。

  翠竹很快發(fā)現(xiàn)了十九的異樣,她不動聲色的將她擋在身后,輕輕握住她的手。

  十九滿手的冷汗被翠竹摸個正著,盡管那濕潤的感覺讓翠竹不太舒服,但她只楞了一下便再次緊緊握住。

  混亂中的十九終于被這突然的溫暖換回現(xiàn)實,她淚眼朦朧的側(cè)臉看向翠竹,從那滿含擔(dān)憂和關(guān)心的眼神中找回了自己。

  在翠竹的遮擋下,她悄悄抬起袖口將臉上的淚痕一一擦拭干凈,輕輕地,輕輕地吸了幾下鼻頭。

  有一種人的出現(xiàn),就算你變得再強大,做再多的準(zhǔn)備,但在看見他的那一刻,所有努力都會變得潰不成軍。

  六年了,她以為六年的時間夠久了,夠她面不改色的面對一切,卻沒想到再見他的那一刻,什么都是徒勞的。

  “楚連錦,自我重生已經(jīng)六載,我們終于再次相見了?!?p>  翠竹有些奇怪的看向十九,這個之前還從容淡然的小姑娘為何突然變得脆弱起來?

  但她終究沒有說什么,畢竟這是鬼使大人培養(yǎng)出來的人,或許只是被什么觸動到了吧,又或許是什么地方不舒服了,誰知道呢?

  看著十九很快的整理好自己,翠竹暗暗的松了口氣,才繼續(xù)帶她向亭子走去。

  楚連錦早已放下手中的筷子,正拿著一條銀色的手帕慢條斯理的擦拭唇角,然后端起一旁早就準(zhǔn)備的茶水,大概那茶久放已冷,他幾乎只剛碰到唇邊就慢慢放下。

  飯菜放在外面本就冷得快,何況他不喜歡婢子守在一旁,所以茶水冷了沒換也正常。

  可是,十九眼中卻閃過一絲責(zé)備和不贊同,他身體本就不好,身邊的人卻沒有顧及周到。

  楚連錦抬頭看了一眼魏如風(fēng),魏如風(fēng)微微點頭,側(cè)臉開口道:

  “翠竹姑姑帶她進來吧!”

  片刻后,只見翠竹笑容淺淺的帶著一個年歲尚小的姑娘走了進來。

  魏如風(fēng)眉頭跳了跳,問道:“這不會就是那邊說的那個吧?”

  翠竹笑笑,“是的,正是那邊說的,世子夫人娘家的侄女?!?p>  魏如風(fēng)瞪大了眼睛,剛才不過想到或許自己猜錯了,沒想到還真是,他楞道:“這,這也太小了吧!可沒聽說以前有送過這么小的,她才訓(xùn)練多久?”

  翠竹輕笑出聲,“年紀(jì)小是不假,但去了那里也有六年,至于其他……不如,你試試?”

  魏如風(fēng)從小陪著楚連錦長大,雖然兩人不同姓,但比很多同姓兄弟感情更深厚。

  魏家和楚家之間的淵源還得從他們的祖輩說起。

  魏家先祖當(dāng)年也是一名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后來因受人陷害被屠滿門,被楚家當(dāng)年的當(dāng)家人暗中所救,隱姓埋名,成為侯府的管家。

  改朝換代后,魏家被平反,皇帝本已賞美人和萬金為其建家,可魏家先祖卻沒有選擇離開侯府。

  當(dāng)時,楚家當(dāng)家人正處于病中,幾個兒子暗中相較,攪得侯府烏煙瘴氣,魏家先祖念著大恩,不忍離開這樣面臨分崩離析的侯府。

  他因多年陪伴楚家先祖,兩人早已是知己好友,稱兄道弟,楚家先祖十分信任他,甚至直接將侯府大權(quán)全權(quán)交給了他,讓他在找到能接掌大權(quán)的子孫后才能交權(quán),如果在嫡系里面找不到,就找旁系。

  魏家先祖看著病中老友,又因其信任,終是答應(yīng)了下來,剛開始時,楚家子孫大鬧不止,說其想謀權(quán),就連身邊原本對其信任的人也有產(chǎn)生了懷疑,可都被魏家祖先雷霆鎮(zhèn)壓了下來,至于其中的心酸,卻難以細(xì)數(shù)。

  直到,魏家先祖將手中的權(quán)利,交給了楚家先祖庶兄的孫子楚相河,也就是楚云堂的祖父,一個楚家當(dāng)時相對出色的孩子,楚家先祖嘆了口氣才含笑瞑目,而那些跟隨楚家的人才知道魏家先祖的苦衷。

  楚相河既然是被魏家先祖選中的,他當(dāng)然也知道魏家先祖的能力和重要性,他秉承了堂祖父的意志,不惜下跪請求魏家先祖留在楚家繼續(xù)幫他管家。

  其實,那時候的魏家先祖本就只身一人,了無牽掛,反而因為在楚家呆了那么多年,又得楚家先祖信任,早就把楚家當(dāng)成自己的家了,眼看楚相河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jì),又有嫡系一派虎視眈眈,他最終一沉氣便再次留了下來。

  他雖繼續(xù)任管家一職,但并不是楚家的奴仆,在皇帝為他平反之前,楚家先祖就已經(jīng)將自由文書給了他,并稱其為異姓兄弟,讓子輩稱其世叔。

  后來,他收養(yǎng)了當(dāng)年僥幸存活下來的,魏家一名十幾歲的子弟為孫,也就是魏如風(fēng)的祖父,楚相河也不負(fù)他的期望將紫衣侯府撐了起來,就連之前那些鬼哭狼嚎的嫡系也被壓得死死的不敢再亂來。

  從此,魏家先祖才放心的另立門戶,但魏家延續(xù)了四代人都與楚家極為親密,成為他們最堅實的臂膀和盟友,甚至比很多楚家人更像自己人,魏如風(fēng)更是被楚云堂認(rèn)為義子。

  在魏如風(fēng)的父親被派往北地時,他就被送進侯府,陪著楚連錦長大,自愿擔(dān)任起陪伴和守護楚連錦的責(zé)任。

  這也是他知道“那個地方”的緣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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