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家境普通的少年人來說,3000夏幣,真的太多了,簡直是一筆巨款。
胖子家顯然不是普通人家,但以胖子的吝嗇性子,卻也不肯白借給張一。
但他知道,張一現(xiàn)在窮,比他還要吝嗇,肯還錢就謝天謝地了,利息什么的,統(tǒng)統(tǒng)不要指望。
可既然做出這么大犧牲,他理所當(dāng)然的堅持提出兩個要求。
第一個要求,是張一必須請客吃飯。
第二個要求,吃過飯,陪他去交際應(yīng)酬。
今天,是個周末。胖子被他媽要求,去跟一些家境不錯的小伙伴們互動交流一下,促進感情,就是所謂的孩子外交。
張一本來只答應(yīng)請客的,至于陪胖子去交際……
呵呵,你當(dāng)我張一是交際花么?
不過聽到胖子說,交際的場所,定在南城的繽櫻匯,張一頓時一愣。
南城?
繽櫻匯?
真香!
便矜持幾下后,改口應(yīng)諾下來。
聽說這繽櫻匯,是蘭公子那等級富貴家族子弟經(jīng)常落腳的地點之一。
而且,蘇判當(dāng)日留下的記憶里,隱約也有繽櫻匯的存在。
想到蘇判留在儲物柜的東西,張一很是期待。
那儲物柜,是不是就在繽櫻匯?
這蔓銀指環(huán)的終端,已經(jīng)如此神奇,蘇判是不是還留下什么更神奇的東西?
張一本來就打算這幾日找機會去南城踩點的,現(xiàn)在就有了機會,自是更好。
“胖子啊,你難得來C16,這一次一定要請你吃好的。”
張一豪邁招手問道:“老板,你這有沒有鮑魚、龍蝦???”
老板笑呵呵的回道:“有啊有啊,鮑魚龍蝦月亮豚,要啥都有。”
張一頓時色變:“什么?你就一街邊連鎖小快餐,竟然還賣這些高檔貨?走吧胖子,這家店太不正規(guī)了,我們?nèi)e家看看?!?p> 胖子瞇著眼咧著嘴咬著牙:“ヽ( ̄▽ ̄)?不,就他家了,我特么就喜歡這種不正規(guī)的!”
他獰笑著坐下吼道:“老板,每樣都來一份,不,來兩份!”
張一:“(;OдO)”
胖子家里早給訂好了兩張空乘票。
看著胖子的糾結(jié)勁,張一不禁猜測,或許他并不高興去,但舍不得這高額票價作廢。
吃過飯,兩人轉(zhuǎn)幾站車,來到流沙口北城空乘站,查驗權(quán)限后,便排隊登上了銀白色的空乘。
這是一種類似飛機的浮空船,外形跟飛機差不多,也更多遵循了空氣動力學(xué)。
但沒有噴氣發(fā)動機。
有螺旋槳,卻只為推進。
內(nèi)架構(gòu)電磁機組,有電光磁力,在符紋中有序的流淌。
具體到浮空的原理,張一不明所以,只能將其歸結(jié)到金屬船身那些符紋上。
這空乘,是張一在這個世界,見到的諸多不可思議之一。
空乘平穩(wěn)的在2000米高度飛行著。
俯瞰下去,視線能及的城市部分,就像剝開了面紗的舞女,赤裸裸的展現(xiàn)在眼前。
一百多個乘客,應(yīng)該都有過乘坐的經(jīng)歷,并不像張一跟胖子這樣好奇的東瞧西顧。
他們都很安靜,有的看著報紙,有的看著大屏幕上播放的視頻,還有的低聲交流。
舷窗外,風(fēng)聲呼嘯,一朵朵淡云在頭上掠過,仿佛一伸手,便能扯下一片來。
除了風(fēng)聲,空乘自身幾乎沒產(chǎn)生噪音。在張一看來,這真是不折不扣的黑科技?;蛘哒f,是超越了科技的東西。
這個世界,走在了一條半科技半奇異的道路上。
這些奇異,根源到底是什么?
張一想到了那座冰山,那灰眸老頭的斷命,以及那些活性,各種符紋……
空乘飛了十分鐘,一直都很平穩(wěn)。
只有飛到黑渠的上方,空乘船身才產(chǎn)生了幾次不算劇烈的震動。
在漂亮空務(wù)女郎的事先提醒下,乘客們并沒有產(chǎn)生慌亂。
張一隔著舷窗看下去,一道筆直修長的黑色,將這森林般的鋼鐵城市割裂開。
這種割裂感,很強烈,鋒銳如刀劍。
這就是黑渠。
俯瞰下去,對于這黑渠,張一只能用極度的黑來形容。
黑的純粹,黑的徹底,讓人望一眼,靈魂都似迷失其中。
相隔雖遠,但是目光及處,還是產(chǎn)生了一種會被這黑色吞噬的感覺。
相比整個東野來說,這黑渠并算不大,如同一扇大門只張開的一條小小縫隙。
可只是一道縫隙,便已經(jīng)足夠的幽深。仿似大門一旦打開,這整個東野都將被這黑暗撕扯進去,徹底的吞噬。
張一不是第一次見到黑渠。
在前身的記憶里,至少有七八次了。所以,張一一開始并沒有在意。
可是,就在他凝神注視的時候,在他的眼前,那黑渠突然化身為龍!
一瞬間,一條黑龍升天而來,攜著黑色的風(fēng),卷著黑色的云,眼睛也是黑色的,毫無情緒,張開的嘴巴也是漆黑的,仿似無底深淵!
張一神情恍惚,似乎看到其中有黑色的河流奔涌,上面有黑色的尸骨沉浮,尸骨上爬著猙獰的魔鬼,瞪著血紅的眼睛齜著血紅的獠牙在朝他狂笑!
跟黃泉APP相似,但更驚悚!
猛然閉上眼睛,張一身上冷汗淋漓!
微微顫抖著,過了好一會才平復(fù)下來。
張一再睜開眼睛時,卻發(fā)現(xiàn)周圍一切如常。
還是在這空捷上,前面半米還是黃色皮革的坐席,左邊是舷窗,右面是過道,一切都沒變。
周圍的乘客,也都依舊安靜??磮蟮睦^續(xù)看報,玩終端的依舊玩終端。向窗外俯瞰的也不少,面上卻都毫無異色。
似乎自己剛剛聽到的見到的,都只是幻覺。
舷窗下,黑色已經(jīng)遠去,鋼鐵大廈,匯聚成林。
張一晃過神來,見胖子正扭頭盯著他看,看的很仔細,神情很古怪。
“一哥,今天一見面,我就覺得你似乎哪里不對頭。”
“哪里不對頭?”
張一聲音有些干澀。
“看看,又出汗了吧?一哥,你最近太虛了。”
神秘兮兮的,胖子低聲勸道:“要適可而止,不能太勞累了。須知,少年不知精子貴,老來望X空流淚?!?p> 張一無語。
胖子以前雖然各種八卦,但大多數(shù)時候,跟一個復(fù)讀機一樣,只知道人云亦云。
真沒看出來,他還有這般出色的想象力。
張一眸光一掃,發(fā)現(xiàn)周圍并沒有人看過來。
顯然自己剛剛也沒有什么出格的地方,那一點點的異狀只有這胖子留意到了。
便搖搖頭說:“別胡說八道,我可是處男?!?p> 胖子點點頭,表示同意,“今天還是處男唄,我明白的。不過話說回來,一哥,你到底干啥了?需要做鴨子去賺錢不說,還需要這么多?!?p> 顯然,胖子也隱隱覺得,自己那3000夏幣,多半還是不夠張一所需,還錢看來是遙遙無期了。
于是他除了擔(dān)憂加倍,好奇也加倍了。
張一當(dāng)然不會告訴他,這是活動經(jīng)費,而且確實未必夠用。
計劃往往沒有變化快。
蘭亭胥劍道等級的晉升,頓時令張一覺得非常棘手。
此前的衍算,都只是建立在蘭亭胥3級劍手的條件下。
因為張一覺得,自己激發(fā)劍頭,以劍意引領(lǐng)自身,能達到的水準(zhǔn),多半也就只是4級劍手而已。
而且還是有著極大缺陷的4級劍手。
對付3級劍手尚可,對付同級劍手,就難有勝算了。
從經(jīng)歷上來說,張一對于劍道,不算是外行。
但實際上,他還是個弟中弟。
可以說,除了能接觸到的一些理論知識跟劍道實踐,其他的,他都不懂。
比如夏草青青的實力,張一就難以判斷。
她一刀斬出,刀意煌煌,凜如殤雪,能匯成一座恢弘冰山。
凌人心意,
攝人膽魄,
斬人血身。
在張一看來這至少也是5級職業(yè),劍客的水準(zhǔn)。
甚至,就算是被刻意渲染過,這也多半應(yīng)是6級劍師的手段!
張一不奢求能達到劍師的程度,劍客這種級別也不奢望。
只求能在最后行動之前,能達到或者超越4級劍手。
至少也要做到,有擊殺4級劍手的可能。
張一想要急補劍道水準(zhǔn),在極短時間內(nèi),做到劍意跟身體的融合更協(xié)調(diào)更順暢。
可對于普通劍手來說,這根本就不是幾千塊夏幣能做到的事情。
但張一想試試。
畢竟,他跟普通劍手不一樣。
雖然,他甚至不是劍手,在東野劍道網(wǎng)上注冊的只是1級劍徒。
但是,他有劍頭。
見到張一眉頭微微皺起,胖子就不再追問了。
雖然好奇,但是他知道,張一有秘密。
否則好端端,怎會成為孤兒?
放不下的,就成了秘密。
隨著響起的廣播聲,空乘開始向下降落。
胖子臉有些白,他很羨慕張一此刻的淡定。
好在只是幾分鐘后,這艘空乘便安全著陸,降落在南城空乘站的起降臺上。
走出艙門的一瞬間,南城繁華,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