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旭立即飛掠過去,一把將祝玉亭從火堆中提了出來。
他雖然反應(yīng)迅速,動作飛快,祝玉亭須發(fā)和衣服還是全都著火了。
明月心和一劍飛趕緊過來幫忙把祝玉亭身上的火撲滅了。
本來一襲白衣的祝玉亭,此時(shí)頭發(fā)已經(jīng)全部燒掉,衣褲也被燒得支離破碎,臉上已經(jīng)被熏黑,皮膚還被燒裂了幾道口子。
“爹爹……爹爹……”明月心緊緊的抱著奄奄一息的祝玉亭,泣不成聲。
郭旭緊緊的握起拳頭,一種憤怒的情緒從身體某個地方逐漸升了起來。
狂人和飛天蝙蝠已經(jīng)住了手。
“不好玩……不好玩……”狂人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燒成一團(tuán)黑的祝玉亭,喃喃的念著,“你看老三是不是死定了?”
飛天蝙蝠站在他兩米之外,淡淡的道:“一時(shí)半會兒可能還斷不了氣,你那一拳打斷了他的脊梁,可能還要多受一會兒罪?!?p> “造孽啊造孽?!笨袢藫u頭嘆息著,“我們畢竟兄弟一場,想當(dāng)年也曾十分快活。為免讓他受罪,我還是做點(diǎn)好事,幫他了結(jié)了吧?!?p> 說著,狂人握起拳頭一步步向郭旭等人走去。
郭旭和一劍飛立即雙雙提劍擋在祝玉亭和明月心面前。
祝玉亭卻在這個時(shí)候努力睜開了眼睛,聲音微弱的叫道:“大師兄……大師兄……”
狂人瀟灑的聳聳肩,大度的說道:“好吧,你還有什么未了的心事,我就讓你先說吧?!闭f著閃到了一邊。
“大師兄……大師兄……”祝玉亭又在費(fèi)力的叫著,伴著一聲聲的咳嗽。
飛天蝙蝠終于冷淡的應(yīng)道:“我在這里。”
“大師兄……請你……請你……過來一下,”祝玉亭的生命很明顯已經(jīng)差不多完結(jié),說話都很費(fèi)力,“小亭子……小亭子有樣?xùn)|西……有樣?xùn)|西交給你……”
狂人眼睛里突然射出奇異的光芒。
飛天蝙蝠略想了想,終于慢慢的走了過來。
郭旭和一劍飛對望了一樣,終于讓開道路,走到了明月心身后,提著劍戒備著。
飛天蝙蝠輕蔑的道:“你們緊張什么?我要?dú)⒛銈?,只不過像捏死一只臭蟲似的。不過我現(xiàn)在心情不好,不想殺人,自然會有別人來殺你們的?!?p> 他說得沒錯。楊得勝帶著幾十個高手圍在一邊虎視眈眈,外圍兩百個狂人的不下嚴(yán)陣以待,郭旭他們加上祝玉亭也才四個人,根本就是插翅難飛,任何的抵抗都是徒勞而已。
如果他們想要郭旭他們死,只不過是分分鐘的事;就算是要生擒活捉,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然后,飛天蝙蝠轉(zhuǎn)向祝玉亭,沉默了一下,終于嘆息了一聲道:“我本來還想逼問你師父的下落,看你這德性,也不為難你了。既然你現(xiàn)在還叫我一聲大師兄,你有什么未了的心事,盡管可以跟我說?!?p> 祝玉亭咳嗽著,努力把手伸到內(nèi)衣里,好像要掏什么東西出來??墒撬麑?shí)在太虛弱了,竟然拿不出那東西來。
“心兒……”祝玉亭呼喚著女兒。
明月心急忙把手伸進(jìn)父親懷里,略一摸索,終于拿出一塊——不,半塊玉佩出來。
那玉佩通體翠綠,晶瑩通透,是難得的好貨,可惜只有半塊,而且好像還是人為割開的。
明月心把那半塊玉佩放在父親手心里。
祝玉亭卻不接,喘息著道:“交給……交給你大師伯……”
明月心看了一眼枯瘦猥瑣的飛天蝙蝠,不由得一陣惡心反胃,心里老大不愿意,可是又不敢違逆父親的意思,只得把那玉佩向飛天蝙蝠拋了過去。
飛天蝙蝠一把將玉佩操在手里。
玉佩一入手,飛天蝙蝠忽然臉色大變,枯瘦的身體居然劇烈的顫抖起來。
他忽然扔掉了手中的拐杖,一步竄上去抓住祝玉亭胸前衣服把他提了起來:“你……你怎么會有這個玉佩的?!”
他的聲音嘶啞而顫抖,臉上的肌肉扭曲著,手上和額頭上的青筋全都暴露了出來,好像想一口把祝玉亭吞掉一樣。
祝玉亭連連咳嗽。
明月心用力拍打著飛天蝙蝠的手,大叫道:“快放開我爹爹!快放開我爹爹!”
飛天蝙蝠完全不理會,明月心打在他的手上,就好像打在石頭上一樣。
“你再不放開我爹爹,我就要對你不客氣了!”明月心惡狠狠的看著飛天蝙蝠,手已握住細(xì)鐵劍的劍柄。
飛天蝙蝠不耐煩的一揮手,勁風(fēng)過處,明月心頓時(shí)“咕嚕嚕”的向后滾了出去。
幸好明月心立即就跳了起來,拔劍在手,立即向飛天蝙蝠撲了過去,很顯然沒有受什么傷。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殺了你!”飛天蝙蝠冷冷的道。
明月心毫不理會。
郭旭一把拉住明月心道:“讓他們把話說完?!?p> 明月心拼命掙扎,郭旭卻不放手。
“啪”一聲響亮,明月心一巴掌呼在郭旭臉上,紅紅的眼睛里都是淚水看著郭旭怒道:“你到底是哪邊的?!”
“不……不要……”猶豫著急,祝玉亭更是話不成聲,“你不能……不能殺……殺她……你們……你們不能……”
飛天蝙蝠也懶得跟明月心計(jì)較,只是向著祝玉亭道:“我只要你告訴我,這玉佩你到底是從哪里來到?”
祝玉亭喘息了一會兒,終于說道:“這玉佩原是……是心兒的。我不想……不想她追問……追尾玉佩的來歷,所以一直……一直放在身上?!?p> 明月心突然就停止了掙扎,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心兒?就是那個丫頭?”飛天蝙蝠說話的聲音顫抖得厲害,“這玉佩為什么是她的?”
祝玉亭深吸了一口氣,氣息平穩(wěn)了許多,說話也平順了些:“這是心兒母親交給她的,大師兄,你應(yīng)該知道這個玉佩的來歷?!?p> “我知道……我當(dāng)然知道……”飛天蝙蝠沒有眼睛,卻從眼睛的位置滾下兩行淚水,語帶哭聲的道:“可是……我還是不明白……不明白……”
祝玉亭道:“當(dāng)年的小紅葉并沒有死,死的是她的貼身丫鬟凝香。凝香用易容術(shù)把自己扮成了小紅葉的樣子,代替小紅葉讓五毒教的那些人打死。所以……所以……”
“所以小紅葉沒有死,她真的沒有死?!”飛天蝙蝠的狂喜簡直無法形容。
“她孤身一人逃出了苗疆,”祝玉亭道,“萬里迢迢的從苗疆找到中原,途中誕下一個女嬰。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終于找到了師父和我,她本來是想來找大師兄的,但是那時(shí)候大師兄已經(jīng)不在了?!?p> 心狠手辣孤僻傲慢的飛天蝙蝠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
祝玉亭繼續(xù)說道:“她說還要去找你,就把她女兒托付給了我,還有這半塊玉佩……”
明月心拼命的搖著頭,甩落一串淚珠。
她實(shí)在不敢相信祝玉亭的話。